對于之前沈君兮所說的山藥糕,趙瑞是沒有多大興趣的。
在他看來,這天下的糕點做得再好,也比過膳房去。
可他一見到沈君兮手里那盤各異的山藥糕后,不免也“咦”了一聲。
都說膳房的師傅們心思細膩,總能別出心裁地做出些新菜式來,可這樣的山藥糕,他還是第一次見。
沈君兮也就將那些山藥糕端至王老夫人的旁,笑道:“外祖母這些日子總是有些茶飯不思的樣子,我琢磨著可能是積了食,才特意做了這些好克化的山藥糕。”
聽著沈君兮這麼一說,王老夫人心里可高興壞了,忍不住摟了沈君兮在懷里夸道:“外祖母就知道,沒白疼你一場。”m.166xs.cc
然后就牽著沈君兮的手,招呼著三皇子和七皇子了座,而沈君兮帶來的那盤山藥糕也特意被老夫人叮囑著端上了飯桌。
雖然吃飯的只有四個人,可因為是招待宮里來的三皇子和七皇子,紀家的廚房里并不敢怠慢,像香鴨子、燜黃鱔、鍋燒海參等這樣的大菜都被一一端上了桌,滿滿當當地擺了一大桌子。
王老夫人還特意讓人拿了雄黃酒來。
待這一桌飯散去時,大家都喝得有些微醺。
趁著酒興,三皇子卻是同七皇子商量起去北苑運河看賽龍舟。
沈君兮坐在一旁聽著,眼中卻出了說不出的羨慕。
上一世,京城還沒有被那些流寇侵占時,順天府在每年的五月初五便會在北苑的運河里舉行龍舟賽。每逢這個時候,有頭有臉的人家一早便會定好酒樓的包廂,以便家中的眷觀看河里的龍舟賽。也正是如此,臨江的那幾家酒樓每逢這個時節便坐地漲價,甚至擺出了“價高者得”的競價態勢,即便是這樣,也總有人家愿意在這一天一擲千金的。
只是這樣的熱鬧,對于平日里就有些不敷出的延平侯傅家來說卻是湊不起的,于是為傅家的眷,前世的沈君兮只能笑稱自己不湊那熱鬧,而傅辛則會每每跟著平日的那些好友一起去蹭別人家的包廂,然后喝得醉醺醺的回來,再和沈君兮大說特說他所遇到的見聞。
因此,沈君兮對這北苑河里的龍舟賽,是既陌生,又悉,心中既向往,又抑。
正同趙卓說在興頭上的三皇子趙瑞就看了沈君兮一眼,突然道:“沈家表妹要不要與我們同去?”
“我?”沈君兮自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提議嚇了一跳,不敢擅自做主的,則是一臉躍躍試地看向了一旁的王老夫人。
今日王老夫人心里高興,見著沈君兮眼里的,想著沈君兮這是到京城的第一年,沒見過賽龍舟,心里好奇也是應該的。
于是王老夫人就逗著沈君兮道:“守姑想不想去看?”
沈君兮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王老夫人瞧著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然后瞧向了旁的趙卓和趙瑞道:“我要是將守姑托付給你們,你們能將人給我毫發無損地帶回來嗎?”
趙卓的心里還有些猶豫,沒想趙瑞卻是拍著脯保證了起來:“我們帶了那麼多侍衛出宮,如果連小表妹都照看不好,我讓這些侍衛提頭來見!”
王老夫人瞧著三皇子的這副模樣卻是搖著頭道:“雖說這京城里的治安比別都要好,可一樣有拍花黨橫行,每年這個時候都能聽聞有和孩子被拐的消息,真要是把人弄丟了,我要那幾個侍衛的頭有何用?”
沒想這個時候趙卓卻是站了起來,對王老夫人一拱手道:“老夫人若是信得過我們兄弟兩,我定跟在小表妹的邊寸步不離。”
王老夫人聽著這話,這才微笑著點了點頭。
然后和悅地同沈君兮道:“換一男孩子的裳,跟著哥哥們出去長長見識也好。”
聽得王老夫人這麼一說,沈君兮自然不再推辭。
而李嬤嬤則是找來一件紀晴當年穿過的月白杭綢直裰給沈君兮換上,然后將的發髻散掉,像男孩子那樣只在頭頂挽了個髻,又給尋了一雙小皂靴,不一會的功夫,一個妝玉砌的小公子,就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王老夫人瞧著俏生生的沈君兮,不住地點頭,并囑咐著一定要跟在兩位皇子的后不要跑,又叮囑好兩位皇子,一定不能弄丟了沈君兮。
三人在王老夫人跟前一再保證后,這才坐了馬車出了門。
而王老夫人猶不放心地讓李嬤嬤去尋幾個手敏捷的人跟著。
李嬤嬤聽著也就笑道:“早知道會讓老夫人這樣牽腸掛肚,那還不如讓表姑娘在屋里呆著安心呢。”
不想王老夫人卻是嘆道:“我照應不了一世,但的這些兄弟姐妹們卻可以!趁還年,多與三皇子、七皇子他們多相相,多一些兄妹的誼,對守姑將來只有好沒壞。”
“老夫人還真是深謀遠慮!”李嬤嬤也就笑著慨著,“希將來表姑娘能會您老人家的這一番良苦用心。”
王老夫人也跟著李嬤嬤笑道:“別人我不敢說,但心細如守姑,一定能到的。”
而第一次嘗試以男裝出街的沈君兮卻有些難掩興,終于可以不用端坐在車裝大家閨秀,而是隨心所地趴坐在車窗旁,開了窗簾,毫無顧忌地看著街面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誰還是個孩子呢,而且還是個“小男孩”!
對于的這份“囂張”,趙卓和趙瑞兩兄弟都只是寵溺地一笑,全然當沒有看見,只是叮囑著,等下人多的時候,跟了他們。
沈君兮忙點頭應下,繼續看著車外的風景,笑意盈盈。
可當馬車走到北苑街口的時候,卻因為街上的人山人海,不能繼續往前走了。
趙瑞就提議下車徒步前行。
趙卓沒有異議,跟著趙瑞下了車,回頭還不忘照看一下跟在后的沈君兮。
好在沈君兮的手也算利索,還不待跟車的小廝擺好矮凳,就和他們一樣,用手撐著車架跳了下來。
莫名的,趙卓便想起之前沈君兮穿著長爬花墻的那一幕,暗道還真像是個“假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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