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容海也不想與那齊氏說什麼大道理。
在他看來,有些事,即便是自己說了,但以齊氏的眼和襟不一定能夠理解。
那他就更加不必費這個口舌了。
“這樁婚事談到哪一步了?兩家有沒有換庚帖?”紀容海就面不虞地問起了齊氏。
“這不是還沒出正月十五麼……”齊氏就小聲地嘟囔道。
也就是說,這事還有回轉的余地!
“行了,這事你不用管了!”紀容海大手一揮,連那沾滿了風霜的裳都沒有來得急換,便去了王老夫人的上院。
睡眠本就淺的王老夫人在聽聞大兒子紀容海連夜趕了回來后,便沒了睡意,索起了床。
而這邊剛剛穿戴好,紀容海便尋了過來。
瞧著兒子滿面風霜的樣子,王老夫人自是心疼,趕人打來了熱水,讓紀容海在凈過面后,又人將早飯端了上來。
“有什麼事,咱們吃過飯再說。”
王老夫人平日里雖不多話,可這幾日家中發生了什麼事,心里卻明白得很,自然也就清楚兒子連夜趕回來的原因。
在用過早飯后,王老夫人也就主和紀容海說起了紀昭的婚事。
“齊氏這些年,眼高手低的,拒絕了不人有意與我們家結親的人家,”王老夫人就一邊喝著茶一邊同紀容海嘆道,“瞧中的,嫌棄我們家昭哥兒無無爵;瞧得中我們家的,又嫌棄人家寒酸……以至于這些年,做的見到我們家的門頭都要繞道走,知道我們家的門檻高,攀不起。”
“但我萬萬沒想到,竟然會因為聽聞曹家的三姑娘有兩萬兩銀子的陪嫁就了要求娶的心思,一不問人品、二不問相貌,任憑誰家也沒有這樣辦事的道理!”
“而且那曹家就在京城里,只要稍微點心思打聽打聽,就知道那曹家三姑娘的脾氣和那北威侯曹振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平日里在家中稍有不順就喊打喊殺,要不然曹家也不會放出話來要給這三姑娘兩萬兩銀子的陪嫁!”
“這曹家的三姑娘真要嫁到咱們紀家來,咱們紀家的氣數,也就算到頭了……”
聽著王老夫人的話,紀容海在一旁聽著卻是出了一冷汗。
他之前只是覺得像曹家這樣,因為做了外戚才被封侯的人家基太淺而不適合結親,卻沒想到況比他想象的還要遭。
“這簡直就是胡鬧!”紀容海氣得就一錘垂在了炕幾上,嚇得王老夫人屋里的小丫鬟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
王老夫人聽著就給邊的李嬤嬤使了個眼,李嬤嬤便帶著屋里的小丫鬟們避了出去。
紀容海見狀,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態了。
“現下里怎麼辦,我們也得拿出個章程來才是。”他也就嘆了口氣道。
見屋里只剩下了他們母子二人,王老夫人就從炕幾的屜里拿出一份名單來:“這些年,我一直都在留意誰家有合適的姑娘,可你也知道齊氏的子,我也不耐煩看的那副臭臉,也就沒有將這份名單拿出來。”
紀容海一聽,就從王老夫人的手中接過名單細細地看了起來,但在看到其中一行時,便有些不解地問道:“前面這些都是世代公卿,可這謝閣老家……”
王老夫人就不慌不忙地戴起了自己的玳瑁眼鏡,并接過了紀容海手中的名單,而紀容海也將自己所看到的那一行指給了王老夫人看。
“呵呵,你說的是謝閣老的孫啊!”王老夫人在看到那個名字后就會心一笑,“謝家大姑娘我曾在東府里瞧見過一次,很是知書達理、進退有度,長相也很是娟秀……”
“既然像母親說得這麼好,不可能沒有說婆家吧!”紀容海就笑著從王老夫人的手中回了名單,繼續往下看。
王老夫人卻是笑著搖了搖頭。
“真要說起來,這謝家大姑娘也是有些時運不濟,因為給家中的長輩守孝,生生地給耽誤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年應該也有二十了。”
在北燕,年逾二十的姑娘還未出嫁,就已經算得上是老姑娘了,想要說一門合適的婚事只會變得越來越困難。
這個時候,家人往往就會隨便為找個什麼人將就一下。
“二十歲麼?”紀容海聽著卻細細地考量了起來,“我們家昭哥兒今年也有十八了,相差得也不算太大。”
而且謝閣老謝玄,是歷經兩朝的元老,平日里在閣之中為人很是低調,卻為昭德帝掌管著戶部,掌管著天下錢糧。
這樣人家培養出來的姑娘,想必也不會太差。
當天下午,紀容海便去拜訪了謝閣老,直至敲了一更鼓才回來,而且回來后,又一頭扎進了王老夫人的上院,第二天又出了府去。
接下來的兩三天都是如此,就連齊氏都不知道他在忙什麼。
到了正月初十那天,齊氏的娘家大嫂高氏來訪。
“不是說好了給昭哥兒和北威侯家的三小姐說親麼?怎麼你們家卻和謝閣老家訂了婚?”高氏連一口熱茶都沒來得急喝,就同齊大夫人捶足頓道,“你知不知道,這麼一弄,算是徹底把太后娘娘的娘家給得罪了!你們家是家大業大的國公府,不怕那北威侯,可我們家怎麼辦?你我怎麼同北威侯府代?”
和謝家訂了親?
齊大夫人完全就像個局外人一樣,一問三不知。
“莫不是大嫂你弄錯了吧!”齊大夫人也就同那高氏說道,“我怎麼不知道我們家的昭哥兒和人訂親了?”
“什麼?你不知道?”剛還在齊大夫人跟前干嚎的高氏立即住了聲,“現在滿京城的都知道,你們家請了永安侯林家的三上謝家提了親,兩家都已經過了庚帖,只等欽天監的算婚期了!”
齊氏這才想起了這兩天在府里跑進跑出的紀容海。
難不他瞞著自己,把昭哥兒的婚事給訂下來了?
齊氏當時就覺得有一口氣堵在了口上不來。
不管怎麼說,也是昭哥兒的生母,是紀家住持中饋的人,紀容海竟然瞞著自己就這樣把紀昭的婚事給定了下來,這不是啪啪的打臉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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