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太后將沈君兮關進了大理寺的監牢。
沈君兮是個娃兒,自然就進了監。
這兒是個向下挖了丈余深的地坑,地坑里沒有窗,只在頂上開了幾個用來氣的小孔,在臨近土墻的一側更是用木柵欄隔了許多的小間,用來關押不同的犯人。
地牢里的線很暗,僅在地牢正中央的地方,點了一支好似隨時都會熄滅的火把。
也是靠著這支火把沈君兮才知道這地牢里關著的不止一人。
只是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大家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倒頭大睡,只有當監們來送飯時,大家才會慢吞吞的爬起來。
沈君兮滿臉是淚地蜷在屋角的草垛之上。
其實也不想哭,可心的恐懼卻讓眼淚不自地往下滾。
雖兩世為人,卻也是第一次被關進監牢。
曹太后怒不可揭的神在的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過著,讓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麼。
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再出去的可能。
這個時候,也不知道姨母怎麼樣了,曹太后有沒有為難于,還有外祖母,在知道自己被抓后,肯定會擔心得不得了吧?
而且現在年紀也大了,可別因為自己而急出什麼病來才好。
沈君兮蜷在那,一個人靜靜的想著,卻覺有什麼活從的腳背上跳了過去。
嚇得“啊”地大了一聲后,才發現那是只老鼠。
原本安靜的地牢里就有人吭了聲:“誰在那鬼吼鬼的,都到這里來了,還不讓人消停會?”
沈君兮就咬著低了頭。
雖然很困,可聞著這監牢里的尿味和漚草味,卻又讓難以睡。
既然睡不著,那索將白天的事好好的捋上一捋!
沈君兮就默默地想著。
不用細想也知道被人設計了,但是誰設計了自己,又為何要設計自己,卻又讓百思不得其解。
沈君兮最先懷疑的就是曹太后。
與曹太后接得不多,雖然每次曹太后對總是笑盈盈的,可沈君兮卻從未從曹太后的眼神中覺到溫暖,反而總是看得不寒而栗,讓在曹太后的跟前總是有些戰戰兢兢。
而且這一次,若不是曹太后對自己的特殊照顧,又哪里遇得著這麼多事?
但隨后又一想,覺得以曹太后今時今日的地位,真若是想弄死自己,簡直易如反掌,何必如此費事?
可除了曹太后,這諾大的皇宮中還有誰?黃淑妃麼?
若說是黃淑妃,沈君兮還真的相信這是能干出的事來。
畢竟曾經讓黃淑妃和福公主過不釘子,這讓黃淑妃遷怒于也不是不可能。
可黃淑妃又是如何下的手?
要知道這一場桃花宴雖然是應曹太后的要求舉辦的,可經手的人卻是姨母,雖然說這里面免不了就有要務府辦的事。
可這中間畢竟隔了層手,那黃芊兒的父親黃有德就算了黃淑妃所托想做些什麼手腳恐怕也不那麼容易,畢竟今日到場的貴這麼多,他總不能把所有人都給毒翻了吧。
而且和曹萱兒所坐的這桌,就在曹太后的眼皮子底下,后的宮、嬤嬤、侍不計其數。
要在這些人面前下手害人,還要不被發現,那就沒這麼容易了。
這麼一想,竟是連黃淑妃也被排除了嫌疑,因為沒有作案的時間。
那還能有誰?
許是因為坐得有些久,沈君兮只覺得自己盤著的雙有些麻,于是站起來在牢房里又走了一會,全當活一下筋脈。
可的腦子里卻一刻也沒有放松。
不知怎麼滴,曹珂兒那張冷冰冰的臉卻突然出現在了的腦海里。
雖然之前沒和曹氏姐妹接過,可今日看著們二人的相,卻覺得那曹珂兒是不怎麼喜歡搭理曹萱兒的,即便曹萱兒總會有意無意地和曹珂兒說上那麼一兩句話。
可當曹萱兒暈倒后,那曹珂兒卻突然在意起了曹萱兒。
之前沈君兮并沒有注意這麼多,現在回想起來,卻覺得曹珂兒跟著黃淑妃離開時的眼神有些說不清道不明。
很是急切,卻讓人看不到關心。
也許們兩就像自己和紀雪的關系吧!
沈君兮想著。
自己平日里也煩紀雪的,可萬不會因為討厭就對下毒手,除非……
前一刻,沈君兮還在嘲笑自己異想天開,可后一刻卻為自己腦海里冒出的一個想法給驚呆了。
而且越想,越覺得不是沒有可能。
曹珂兒和曹萱兒為什麼被送到了曹太后的邊?別人或許不知道,可重生的卻不會不知道。
特別是還知道曹珂兒就是未來的太子妃。
既然曹珂兒當了太子妃,那曹萱兒呢?
之前就好奇過這個問題,現在有個答案卻好似要呼之出。
們二人很可能也清楚自己為何進宮。
太子妃只有一人!
在只有一人會中選的況下,另一個人會怎麼做?
特別是在沈君兮看來,太子殿下明顯對曹萱兒更為和悅。
如果這個時候曹萱兒出現了什麼意外,曹太后在別無選擇的況下,太子妃的名分自然就只會落在曹珂兒的頭上!
而且上一世,曹珂兒確實也坐上了太子妃的位置。
上一世,是不是也做了什麼?只是這一世剛巧被自己撞上了!
一想到這,原本就在監牢里來回走的沈君兮便走得更快了。
以至于因為靜太大,而驚擾到了關在隔壁監牢里的人。
“我說新來的,你怎麼又折騰上了?”之前那個不悅的聲音再次響起,沈君兮也就辨認出這個聲音來自隔壁的牢房。
“對……對不起……”沈君兮就只好出言道歉。
沈君兮雖然快十歲了,可那嗓音依舊是清晰可辨的聲。
“咦?怎麼是個娃兒?”隔壁的牢房里就響起了鐐銬相互撞擊的的叮當聲。
聽到響,沈君兮忍不住又往墻角了。
能被關到這兒來,沒有幾個是善茬。
那人顯然也是看到了沈君兮的害怕,就幽幽地道了一句:“別折騰了,到這來的都是活一日賺一日了。”
沈君兮聽著那人的話,整個人都蒙了。
的事都還沒有三堂過審,應該不會……
但一想到曹太后那并不怎麼友善的眼神,又覺得不會有什麼不可能。
沈君兮不在心中苦笑,怎麼就卷進這樣的事端里來了?
想著新開墾出來的大黑山,想著蒸蒸日上的天一閣,想著母親留下來的那些田莊和鋪子……的日子,早就過得食無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