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一個讀書人,又怎麼搞得清現下朝廷最需要解決的問題是什麼?
紀晴倒是有心寫一封信給遠在山東的父親。
可他算了算一封書信往來的時間,等父親從山東回了信給他,恐怕他都從考場里出來了。
也就是說,他只能另辟蹊徑,另找門路。
因此,沈君兮每次回來看王老夫人的時候,就會瞧見紀晴來給王老夫人請安時,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晴表哥這是在忙什麼呢?”沈君兮就有些不解地問。
王老夫人便嘆著氣將紀晴的事同沈君兮說了:“真是難為這孩子了,什麼事都得靠自己。”
沈君兮一聽,卻是笑道:“他還真是騎馬找馬,這事他怎麼沒想過去問問王爺?”
趙卓表面上是個閑散王爺,可沈君兮卻知道趙卓正在用他特有的方式參與著朝堂。
這些事,與其讓紀晴四去打聽,還不如問趙卓來得靠譜。
因此當這話傳到紀晴的耳朵里時,他就狠狠地敲了敲自己的頭,覺得自己還真是笨死的。
有了沈君兮指的這條“明路”,紀晴自然去尋了趙卓。
因為當年紀晴是趙卓的伴讀,他們兩當年的關系就與普通人不同。
而趙卓知道了他的來意后,也就在他的膛打了一拳道:“這個時候才想起我,在你心里有沒有當我是兄弟?”
紀晴就著口,一臉痛苦之地說道:“我當然沒有當你是兄弟,我當你是妹夫啊!”
趙卓聽著這話,原本還瞪大了眼睛,隨后卻是會心地一笑。
跟兄弟相比,還是做妹夫的好!
在趙卓的幫助下,紀晴很快就梳理好了要與謝閣老討教的問題。
而趙卓卻是覺得,如果單是紀晴去討教,未免很容易讓人察覺到他的用心而有所顧忌,可如果是自己出面,紀晴陪同的話,想必那謝閣老的心態又會變得不一樣。
因此,真正到了去拜訪謝閣老那日,沈君兮也跟著一同前往了,畢竟帶上眷,給人的覺更像是親戚間的走了。
謝府在城南,府邸不大,是兩個并排的四進四合院,仄得很。
可就這樣的府邸,在京城也是有錢都買不到的,謝家這個,還是先帝,也就是昭德帝的父親當年賞賜給謝玄的。
去拜訪謝閣老的那日,正趕上休沐日,再加之謝氏一早便遞了消息回來,謝閣老也就哪兒都沒去,而是把自己關在了書房里。
因為沈君兮跟著一并拜訪,謝家也就派出了謝氏的大哥大嫂出來迎客。
趙卓和紀晴,自然由謝氏的大哥謝巖招待,因為之前謝氏便打過了招呼,因此幾人只在門口稍微寒暄了幾句,便由謝巖帶去了謝玄的書房。
而沈君兮這邊則由平日里支應門庭的謝家的大招待著。
之前謝大聽聞壽王和壽王妃要上門拜訪,還著實張了一番,可一見著沈君兮那笑盈盈的臉,便覺得這壽王妃就像鄰家的小妹一樣可親,之前心里的那些擔心也就被拋到了腦后。
謝玄的原配夫人早些年已經去世了,當年謝氏就是為了給祖母守孝而耽誤了說親的年紀,現在謝玄屋里管事的只是個姨,沈君兮自不用去拜訪,可還是準備了一份拜禮,讓謝大轉。
那謝大沒想到壽王妃年紀輕輕的,卻懂得這些禮數,因此也就替那姨謝過了沈君兮,然后直接帶著去了自己婆婆謝大太太的屋里。Μ.166xs.cc
謝玄有三個兒子,因為大燕的規矩,父子兄弟不可同在一地為,因此三個兒子都外放了出去,早些年家里的事便都留給了謝大太太持。
這是后來,謝大進了門,謝大太太將管家的權力都了出去,才開始過起了養花養草的輕松日子。
因為謝閣老住了正院,做兒媳婦的謝大太太則是住到了院里。
和種滿了青松綠柏的正院不同,沈君兮剛一謝大太太的院,便看到了滿院子的山茶花,朵朵開得都有碗口大。
看得出,謝大太太是一個很會生活的人。
而且謝大太太也不敢托大,親自到了院子里迎接了沈君兮。
“王妃蒞臨寒舍,真是有失遠迎。”謝大太太一見著沈君兮,便要行禮道。
沈君兮也就趕上前扶住了謝大太太,笑道:“是我們過來打擾了謝太太,而且我一個做晚輩的,哪里當得起謝太太的大禮。”
三表嫂謝氏是謝大太太嫡親的兒,沈君兮這麼說,也就是沒打算在謝家擺王妃的譜。
謝大太太早在兒嫁到紀家的時候,就從兒的口中得知過沈君兮的大名,知道之前因為博了昭德帝的歡心而被封為清寧鄉君,后來又嫁給七皇子為了壽王妃。
原本以為這樣的一個子是應該帶著傲氣的,卻沒想到竟是如此的平易近人。
這也就大大加深了謝大太太對沈君兮的好。
而沈君兮也很喜歡謝大太太,不僅僅是因為謝大太太長得慈眉善目,更重要的是院子里的這些花。
之前就不止一次地聽三表嫂提過自己母親種的這些花,今日一見,果是如此,而且還有不的名貴品種,一看就是用心栽培出來的。
而且沈君兮留心到廊廡下有一株茶花的花瓣開得層層疊疊的,細數之下竟有十八層之多。
“這是十八學士麼?”沈君兮就驚嘆道。
謝大太太就頗為贊許地沖著沈君兮點頭:“難得王妃竟然識得十八學士,很多人都謠傳十八學士是一株山茶樹上開出十八種的花,我之前也是被這種謠傳所誤導了,后來還是偶爾查得古籍才知道,真正的十八學士乃是花瓣有十八之多。這株十八學士是我偶然的機會才得到,培育了幾年,今春終于開了花,我瞧著喜氣,也就讓人搬到這兒來了。”
說話間,也就將沈君兮等人都迎進了屋。
一進屋,沈君兮便聞到了淡淡的檀香味,然后也留心到謝大太太的手腕之上也和王老夫人一樣纏著一串佛珠,也就料定謝大太太也是禮佛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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