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兮同秦四聊到了日暮時分才起。
離開時,天一閣里依然人聲鼎沸,沈君兮也就同秦四道:“這些人也不用回家吃飯麼?”
秦四卻是笑道:“我可管不了那麼許多,我是個開門做生意的,人家花了錢,我有沒有將人趕出去的道理。”
聽著秦四這話,沈君兮也只是笑,也就一路下了樓梯,出了天一閣去。
而讓沈君兮沒想到的是,在離開天一閣時,有一道目卻在一直跟隨著。
“剛才那人是誰?”目的主人也就問著同桌的人道。
“不知道,大概又是來同秦掌柜來談大買賣的吧。”另一人就漫不經心地道,“秦掌柜這人路子野,只要你出得起價,他都能給弄來。”
“哦?是麼?”先頭那人就收回了目,變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剛才那人分明就是壽王妃沈君兮,怎麼會一男裝的出現在這里?
難不是壽王爺不在家,就按捺不住了?
那人就由已推人地想著,目也變得猥瑣了起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被打斷了在床上靜養了三個月的延平伯傅辛。
自從王可兒生了孩子后,就整日地找他哭,想要要回被紀雪抱走的孩子,而紀雪那邊也不消停,稱王可兒要是敢把孩子抱回去,就把他們娘倆都掃地出門,讓自己找個外宅養著他們。
他要是那種上有錢,還能養外室的人,又怎麼會在家里那紀雪的窩囊氣?
越想越憋屈的他,就覺得呆在家里沒意思,還不如到這天一閣來喝茶聽戲來得逍遙自在。
但他剛才一見著面若桃花的沈君兮時,他那顆心便躁了起來,心里的小算盤也打了起來。
他早就打聽到了,紀雪在閨閣時就與這沈君兮不合,可自己了傷,壽王府卻還送了藥材來,那肯定就不是看在紀雪的面子上送來的。
一想到這,傅辛便開始自我腦補了起來,越想就越覺得飄飄然。
沈君兮自然是不知道這些的,回府之后,便人送信給惠王府,稱自己在下一個休沐日時,將會上門拜訪。
到了休沐日那天,習慣了男裝出行的沈君兮便帶著秦四去了惠王府。
聞訊趕來迎接的惠王妃楊芷桐瞧見了上的月白錦袍也就奇道:“你莫不是把壽王爺的裳給穿了出來吧?”
雖然覺得奇怪,可楊芷桐卻不得不承認,一月白錦袍的沈君兮顯得長玉立,很是風流倜儻的樣子。
“七哥不在京城,我這個樣子,方便出門行走些。”沈君兮也沒跟楊芷桐繞圈子,“三哥在家麼?”
“你那麼早就遞了信過來,他今日哪里也沒去,就在外書房等你們呢!”楊芷桐就同沈君兮笑道。
“行,我先將這位朋友引薦給三哥后,再來找三嫂喝茶!”沈君兮便笑著同楊芷桐道。
楊芷桐也就派了邊的一個丫鬟引路,將沈君兮和秦四引至了惠王府的外書房。
惠王趙瑞一見到沈君兮便笑道:“沒想到老七不在家,你倒是了那個能文能武的了?”
“三哥快別拿我取笑了!”沈君兮便同惠王趙瑞寒暄著,然后將跟在自己后的秦四引薦給了趙瑞,并簡單地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趙瑞就有些意外地挑眉。
若他剛才說沈君兮是能文能武是有些調侃意味,而現在沈君兮想手的這件事,還真讓自己不敢小瞧了。
竟然想手軍糧?!
沈君兮上一世也是做過生意的人,自然明白趙瑞那眼里的意思。
也就笑道:“并非是我想手軍糧,而是七哥遠在南詔,我想為他做點什麼事而已。”
“可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趙瑞的眼就有些寒,看向沈君兮的目也變得審視起來。Μ.166xs.cc
糧草素來就是塊大,現在個格局,本就是各方利益均衡后的結果,而現在沈君兮竟然想憑一己之力而打破它。
要說句不好聽的話,這做不自量力!
“我不知道,”沒想到沈君兮卻是道,“平日里,他們要怎麼弄,我不管,但是往南詔的糧草,我不準他們歪點子。當初三哥不也是因為擔心這一點,才自請為糧草麼?”
趙瑞默言了。
朝堂積病疾,牽一發而全,他和老七都想過要改變。
可最后卻發現,他們兩都無能為力。
因為他們兩個都不是那個將來能繼承大統的人。
現在做得越多,越容易引起別人的猜忌。
因此,他們只能明面上選擇放棄。
可趙卓的出征,卻打破了他們二人的這種韜養晦。
見趙瑞好似明白了自己所說的,沈君兮也就笑道:“這件事,我們自然也想到了要平衡各方,的,由我的這位朋友秦四來同三哥說。”
自剛才沈君兮介紹秦四時,趙瑞便覺得這名字有些耳,待仔細一看眼前這人,也就道:“你就是天一閣的那個秦四?”
“正在在下!”秦四不卑不地給趙瑞作了個揖。
而趙瑞則是一臉的玩味。
“這麼說來,天一閣和你們壽王府……”他之前就覺得奇怪,名不見經傳的天一閣怎麼竄起得這麼快,若說沒有背景,他是怎麼也不信的。
可是他使了人去調查這天一閣的背景,又是一無所獲,人家背后的老板,藏得很好。
“我們只不過是朋友而已。”沈君兮卻是笑著道,“當然,我們也是參了點的。”
沈君兮這話就說得很有意思,沒說天一閣是自己的,但也沒撇開同天一閣的關系。
“行了,跟三哥說話還繞圈子,真是生外相!”趙瑞也就有些不滿地抱怨道,“我母妃是你姨母,我才是你的親表哥!怎麼總把我當外人一樣的防著?反倒是從小就和老七熱絡得很!”
趙瑞這話,說得沈君兮也就小臉一紅。
倒不是從小就不親近趙瑞,而是同趙瑞相比,趙卓明顯更好說話些。
只是這樣的話,自然不敢說,以免傷了趙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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