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卓因為為賦予了上朝聽政議政的權利,同皇兄們說起話來,就不似以前那般完全不上話。
雖然他以前也有自己的方法可以知曉朝中大事,可畢竟在其他皇兄眼中,他卻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
而此番,到底沒有人敢再輕視趙卓的意見了。
可莫名的,趙卓卻覺得腦后有一道視線在盯著他,他回頭看去,卻見著沈君兮一臉窘地跪坐在紀蓉娘的旁,而一旁的昭德帝和紀蓉娘都是一臉看好戲的神瞧著他們倆。
這是怎麼了?
趙卓幾乎沒有多想地就往沈君兮邊而去。
紀蓉娘瞧著,就忍不住掩袖而笑地看向了昭德帝。
而昭德帝也難得好心地調侃著趙卓:“朕今日可真算見著了什麼心有靈犀,知道我們在刁難你的小媳婦麼?”
趙卓已是二十有三,再加之在軍中歷練的這幾年,長得比其他幾位皇子更為高大拔,又因其生母張禧嬪生得艷,真要算起來,可稱得上昭德帝最為俊的兒子。
聽得這話,趙卓也知道昭德帝是在同他玩笑,也就瞧向了昭德帝后的福來順。
福來順見今晚的氣氛很好,也就笑著同趙卓道:“剛才皇上和皇貴妃娘娘在問壽王妃,什麼時候可以添一個壽王世子出來。”
趙卓一聽是為了這件事,心里莫名地松了一口氣,笑嘻嘻地同昭德帝領了命,回去就同沈君兮胡鬧了起來,并名其曰是奉旨行事。
可即便趙卓干得很賣力,沈君兮的小日子依然如期而至。
瞧著喝紅糖水的沈君兮,趙卓就有些失落地道:“看來為夫還是不夠盡力呀!”
沈君兮聽著,就橫不得將手里裝著紅糖水的燉盅砸向趙卓。
他這個人,現在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了。
過完了年,天氣是一天暖過一天,宮中卻傳出曹太后染病的消息。
說是最開始只是染了些風寒,太醫們也就給開了解表驅寒的方子,幾副藥下去,惡心作嘔的病癥倒是沒有了,卻開始碎碎咳起來。
一開始,曹太后本人也不甚在意。
畢竟病來如山倒,病去如,這染了病,哪里會好得那麼快?不過是慢慢養著就養好了。
可誰知那咳嗽竟是越來越厲害,而且是人醒著的時候不怎麼咳,可只要一躺下,就開始咳起來,而且一咳就要斷斷續續咳上一炷香的時間,不管怎麼化痰止咳都沒有用。
如此一來,本休息不好的曹太后也就日漸消瘦了下來,力也漸漸不支,以至于過年時昭德帝辦的那場年夜飯都只能臨時的決定不參加了。
曹太后不適,做為宮妃的紀蓉娘和黃淑妃等人本來應該是要上前事疾的。
可曹太后并不信任于們,往往只讓們請個安就打發回去了,到后來曹太后的神頭一日不如一日,就連這些人的請安也免了。
只留了太子妃曹萱兒在邊,就連平日里最喜歡的皇太孫都不準進慈寧宮,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把病氣過給了皇太孫。
為了這事,昭德帝也急了起來。
雖然他們母子兩在有些事上有些意見相左,可曹太后畢竟是昭德帝的生母,他不可能真的不聞不問。
只是這樣一來,他也就變得無心政務,又把朝政這一塊到了太子趙旦的手上。
有了上一次的教訓,這次接手政務的趙旦比之前就要審慎了許多,何況還有兩個兄弟在一旁盯著,更讓他覺得自己不能弄出什麼差錯來。
可巧這個時候,戶部侍郎上書,請求在全國境推廣種植苞谷、土豆、紅薯等,一時間引得朝臣議論紛紛。
他們這些慣于吃白米飯的人,平日里連面食都吃得不多,又哪里吃過什麼苞谷、紅薯?有些人更是聞所未聞。
而且這些朝中大臣,多是有錢人家的子弟,即便是出自農家,那也是平日里不事生產之人。
對種田一無所知的他們在聽聞這些作長于荒山野地里之后,更是有人嗤之以鼻:“不過是些荒野之,有什麼好推廣的?這農人都是看天吃飯的,這一季的收若是不好,這一年就都白忙活了!”
面對朝中這一邊倒的議論聲,平日里就很是優寡斷的趙旦就更不好做決定了。
趙卓是帶過兵的人,也親自吃過苞谷面、啃過紅薯頭,可原本最有發言權的他只要想說話,就會被太子趙旦打斷。
原來太子趙旦已經覺到了深深的危機。
他也知道在昭德帝的心目中,自己的分量遠不及這位從南詔打了勝仗回來的弟!
既然是這樣,他就不能讓趙卓在這朝堂上更有存在,甚至在他的心里,只要是趙卓提出的來,他一定會反對,只要是趙卓所反對的,他一定會贊!
兩次三番之后,不止趙卓,就連趙瑞也發現了這一點。
推廣種植苞谷和紅薯是趙卓向謝閣老建議的。
謝閣老得知了沈箴在貴州的種植經驗后,覺得此法可行,才授意戶部侍郎上書朝廷。
可他們沒想到竟會遇到如此之大的阻力,而為了不讓太子像往常一樣無腦反對這件事,趙卓在廷議時幾乎沒有說話。
而那些本屬于中立的朝臣見到“唯一收益”過的壽王趙卓都沒有說話,心下也開始嘀咕起來,覺得這件事,是不是真的不可行?
可這種田播種往往就是這一季,錯過了時間,種子就算撒到了地里也不會有反應。
見著這些人無限止的爭論著,趙卓便知道這一年大概又要這樣錯過了。
“錯過便錯過了。”沈君兮得知后,卻是安趙卓道,“既然不能從朝廷的層面上來推廣這件事,咱們就在農莊里推行,你是沒瞧見,黑山鎮周圍的幾個鎮現在也陸續開始種植苞谷了,府雖不收這個糧,可種地的百姓可以留著自己吃,然后把種出的麥子全都上去。你也說過,百姓在乎的只是有沒有飯吃,能吃飽肚子他們就會很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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