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那兩丫鬟顯然沒有意識到屋里的人正在聽著們說話,只聽得們中的一人道:“我可是聽說了,皇上只讓公主殿下將駙馬爺尋回來,可沒指明是哪天,我要是公主殿下,我就要這樣將駙馬爺晾上一晾,要讓他等得心里發后,再去把人找回來,然后再端著姿態問他,知不知道自己哪里錯了,若是以后再犯又怎麼辦!一定要把那駙馬爺制服得妥妥帖帖的。”
“喲喲喲,看把你能得,也不知道害臊!”另一個丫鬟也就笑道。
之前那丫鬟則是不以為意地道:“這有什麼,平日里唐嬤嬤不就是這麼教訓我們的嗎?你看我們這些人,哪一個不是服服帖帖的?”
唐嬤嬤就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了福公主:“我這就去把這兩聒噪的丫鬟趕走!”
說著,就了竹簾子出得門去,可院子里卻空無一人,仿佛剛才是兩個鬼影在說話一樣。
在這熱炸人的五月天里,唐嬤嬤只覺得后背心一涼。
而福公主卻坐在屋里想著剛才那兩個丫鬟說的話。
們說得不是沒有道理,自己現在若真讓人去把閔啟明尋了回來,說不定他還真以為是自己屈服了。
就應該狠狠地晾他一晾,三天后再讓他激得屁滾尿流地回來!
因此,福公主這邊繼續吩咐了下去,誰也不準去尋駙馬,誰也不能給駙馬開門。
閔啟明那邊也得了信,得知昭德帝要福公主來尋自己,還特意讓林探花往公主府遞了口信,生怕公主府的不知道自己在哪。
然而他滿懷期待地等了一天,卻沒見著公主府的任何一個人。
他也就在那奇怪,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林探花卻是端了飯菜上來同他笑道:“既然皇上都發了話,你還擔心什麼?公主殿下定會派人來接你的,左不過遲一兩天而已。”
因為這兩天閔啟明都歇在林探花這,平日里都只啃幾個饅頭應付的林探花這兩天特意做了白米飯,配上酒好生地款待著閔啟明。
可即便如此,在公主府里吃慣了山珍海味的閔啟明還是覺得這些難以下咽,他隨意拉了兩口后,便稱自己吃飽了,回了林探花特意為他收拾出來的廂房去躺著。
這間廂房與隔壁喬家共用一面墻,因此在屋里,閔啟明總是能似有似無地聞到隔壁院子里那被燒過的煙火之氣。
按理說,隔壁的院子已經燒過多日,真要有什麼煙火氣也該散去了!
閔啟明心下奇怪地想著,翻了個,沉沉地睡去了。
迷迷瞪瞪間,他做起夢來。
他先是夢到喬家那小子站在院子里拍著皮球,皮球砸在地上,一下一下的,揪著他的心跟著一起跳了起來。
可隨著皮球越拍越快,他就越發覺得難了起來,仿佛隨時都能拍得他斷氣一樣。
閔啟明也就掙扎著從床上坐了起來,出現在他眼前的一切,卻讓他驚呆了。
剛才他還明明睡在林探花家的床上,可現在他卻好似一間破廟,破廟里森森的,四煙霧繚繞,在這煙霧之中四大天王怒目圓睜地瞪著他,而他的前方卻擺了一個火盆,可詭異的是,那火盆里的火焰卻是豆綠的。
忽然一陣風吹來,一個被燒得面目全非的人向他了過來,屋里滿是“還我命來,還我命來”的聲音。
坐在地上的閔啟明躲避不急,只得在地上往后挪了挪子,卻不想撞到了什麼,他趕回頭看去,只見另一個全滿是燒傷痕跡的子站在了他的后,出了像枯柴一樣的手向他掐來。
閔啟明頓時大愕。
這兩人的穿著打扮,分別就是那日被自己燒死的喬田和他的婆娘!
心滿是驚恐的閔啟明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何方。
他瞪大了眼睛向四周瞧去,可四周都是黑漆漆的,除了濃霧,他什麼也瞧不見。
“放肆,誰讓你們擾公堂了!”一個聲音在濃霧中厲聲道。
剛才還要索他命的兩個人瞬間就沒了蹤影,濃霧中就傳來了一陣陣鐐銬拖地的聲音,借著屋中火盆的詭異芒,卻見著兩個長著青面獠牙的鬼差走了過來,而他們后更是跟了一個穿著大紅判袍子,卻長滿了絡腮胡子的人。
那樣子,像極了被百姓供在神龕中的鐘馗!
“堂下所跪何人?”那長得及像鐘馗的判大喝了一聲,就嚇得閔啟明一陣哆嗦。
見他沒有說話,那兩鬼差就手持鎖魂鏈和打鬼鞭過來,作勢就要打。
閔啟明怕痛,連忙用手護住了臉,哆嗦著道:“湖州人士閔啟明。”
“閔啟明?”上首那判好似很驚訝自己會聽到這個名字,隨后就聽到一陣翻書的聲音,閔啟明壯起膽子,有些好奇地抬頭看去,卻見那長得像鐘馗的判正在翻著一本賬簿,隨后道,“湖州閔啟明,昭德十二年狀元郎,年八十九歲!你現在正值壯年,來我這司做甚?”
被嚇得不輕的閔啟明也就吞吞吐吐地道:“小……小民也不知為何會在此……”
“難不是鬼差抓錯了人?”只聽得那判道。
一個青面獠牙的鬼差便上前在判的耳邊細語了一陣。
那判便道:“還有此事?苦主在哪?”
那鬼差就大喊了一聲:“苦主在那?”
之前莫名消失的那兩個燒傷鬼又自這濃霧中出現,并跪在那判跟前道:“小民乃湖州人士喬田,苦于被這閔啟明所害,無冤,只得請判老爺做主了!”
“他為何要害你?”上首的判便指了指跪在那兩個燒傷鬼后的閔啟明。
其中一個燒傷鬼也就道:“我與他在家中起了爭執,他將我推倒,砸得我頭破流,隨后我妻趕來,他又一不做二不休地殺了我妻,隨后又殺了我子,最后一把火燒了我家的院子……可憐我一家三口,就這樣稀里糊涂地丟了命啊!”
閔啟明聽到這,心下大震。
他那日殺人的過程被這燒傷鬼一字不差地都轉述了出來,這燒傷鬼不是喬田還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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