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

不敢吃，吃不起。

迎面看到鷹鉤鼻羨慕嫉妒恨還有些小崇拜的目，九叔微微起膛，話太假，是個人都不會相信，所以他就不解釋了。

“噗！”

鷹鉤鼻妒火攻心，膛最後一口熱咳出，眼眸逐漸灰暗，臨死還嘀咕著天道不公。

“九叔，人開始轉涼了，以防萬一，我建議先打殺他的魂魄，再燒了他的，你覺得意下如何？”

廖文傑看向九叔，火化超度一條龍是義莊特服務，也是九叔的拿手好戲，他坐等開席，就不湊熱鬧了。

你可做個人吧！

“妖道作惡多端，早就沒了超生的可能，你看……”

九叔指了指四周，羣鬼急不可耐，已是發邊緣：“趕走吧，免得波及到我們。”

“好。”

廖文傑點點頭，鬼們集聚餐，確實不該打擾。

兩人拽著文才秋生離去，尚未走遠，鬼們便按捺不住，一窩蜂撲向鷹鉤鼻的，生生將其魂魄從扯了出來。

這些鬼，之前被馭鬼幡控制，或是鷹鉤鼻強行抓來的遊魂野鬼，或是生前被鷹鉤鼻所害，死了還他奴役驅使。

怨氣極大，若是不讓他們親手報仇，怕是永遠無法安息，甚至還有禍害無辜者發泄怨氣的可能。

……

二十分鐘後，羣鬼自行散去，廖文傑拽著九叔原路返回，檢查起鷹鉤鼻的。

應了那句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鷹鉤鼻的慘不忍睹，三魂七魄更是被撕了碎，下輩子……

貌似沒有下輩子了。

以防首有毒，廖文傑用銅錢劍翻了翻，沒有找到掉落的裝備籍，不失搖起了頭。

別的不說，以鬼魂做核，以紙人做殼的妖就很有搞頭。

別誤會，他想的是正經買賣，好比‘賭神’高進，肯定不介意花重金和朋友促膝長談一晚。

不得了另說，關鍵是癡人不能鍾眷屬，想想就令廖文傑倍心痛。

“阿杰，他死得不能再死了，沒必要檢查這麼仔細。”九叔爲人正直，思想沒有廖文傑那麼齷蹉，還以爲他謹小慎微的病又犯了。

“世上沒有後悔藥，小心點總不會錯的。”

廖文傑起灑下黃符，一把火燒了鷹鉤鼻殘缺不全的，直到火焰熄滅，這才走向不遠的籮筐布包。

“傑哥，這裡有本日記，用洋文寫的，你能看懂嗎？”

鷹鉤鼻勤儉持家，九叔自然也不會例外，讓文才秋生想辦法把銅錢搬回義莊。兩人愁眉苦臉，殭揹著都走不路，更何況他倆之軀。

挑挑揀揀減重的時候，文才從布包裡翻出了一本日記，麻花一樣的文字，他不認識對方，對方也不認識他。

“日記？”

廖文傑眼前一亮，本以爲沒戲了，結果柳暗花明又一村，鷹鉤鼻還有寫日記的習慣。

好習慣，希以後的對頭們也和鷹鉤鼻一樣，每天勤耕不輟絕不斷更。

他接過接過封皮厚實的日記本，迎著月翻了兩頁，大致瀏覽後笑得更開心了。

英文，看得懂。

鷹鉤鼻滿頭紅髮，廖文傑以爲他是個荷蘭人，沒往英國那邊靠。畢竟衆所周知，英國男人紅髮，中年謝頂的概率很大，鷹鉤鼻的髮量明顯不符。

雖說荷蘭語和英語在書寫上都圍繞26個字母轉，但事實上，荷蘭語更接近德語，相較英文，無論是語法還是單詞都差別很大，兩邊連蒙帶猜，都不知道對面是幾個意思。

廖文傑沒研究過荷蘭語，聽過，覺……像一個喝醉的德國人在吐痰。

“阿杰，上面寫得什麼？”

“很，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像旅遊指南加吃貨點評。”

廖文傑合上日記：“天太晚看不清楚，我們先回義莊吧。”

“師父，這筐銅錢怎麼辦，太重了，我和文才拖不回去。”

“廢話，這點考驗都完不了，還修哪門子道？你們兩個學藝多年，毅力還不如一個外來的洋人，真是丟人現眼。”

……

次日，九叔站在燒廢墟的義莊大門前，雙手背在後，一臉追憶往昔之。

當年蓋義莊的時候，他還親手爲院牆添磚加瓦，現在連牆帶門付之一炬，心裡說不出的複雜。

好在，只是了一面牆和兩扇門，幾間屋子完好無損。

真是萬幸中的不幸，啊，不對，是不幸中的萬幸！

沒錯，義莊的大火被撲滅了。

原因是四目趕回來，見火勢從天，急忙祭出永機打水大法，勞駕客戶們幫忙救火。

又有熱心腸的街坊鄰居前來助陣，人多力量大，不過一會兒便將大火撲滅了。

平時樂於助人，困難時自有八方來援，九叔向完好無損的主屋和偏房，慨人間尚有真在，越想越開心，流下了喜悅的淚水。

九叔很高興，廖文傑很不開心，蹲在原先牆角的位置黯然傷神。

幾間屋子被鄉親們救了下來，二黑因無人問津，就地火化了。

那麼大一條狗，只是沒彈而已，大火之中竟無一人出援手，這……

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

一想到二黑往日的音容笑貌，廖文傑就老大不痛快，二黑走得一乾二淨，他上哪找練習道？

四目回來了也沒用，且不說他對客戶們呵護有加，關鍵是不合適，廖文傑不想驚死人。

“師父！”

“師父，我們回來啦！”

文才秋生大老遠跑來，一臉欣喜，彷彿相親功找到了對象。

他倆昨晚在小樹林，墨跡一宿也沒把銅錢擡回義莊，天亮時借了輛馬車才搞定。飯還沒吃，又被悶悶不樂的九叔當做苦力，幫忙把任老爺的家當搬回任府。

“幹什麼呢，有點眼力勁好不好，沒看到你們師父睹思正傷心嗎？”

廖文傑頭也不回：“還有，小點聲，你們師叔在裡屋補覺，別把他吵醒了。”

“不是啊，傑哥，有好消息。”

“呵呵，你們倆能有什麼好消息，說來聽聽。”

“我們幫任老爺搬東西，臨走的時候他請我們吃飯，飯桌上對師父恩戴德，願意出資爲義莊重修院牆。”

“然後我們就說了，師父喜歡涼亭假山、小橋流水，任老爺二話沒說，表示都是小錢，馬上就有工人上門量地皮了。”

“還有竹林，任老爺買地幫義莊擴建，要修一個竹林。”

“對對對，還有竹林，不愧是大財主，出手就是大方。”

文才秋生一人一句，他們得知天大喜訊，立馬跑了回來，爲的就是給師父一個驚喜。

你們倆竟然沒坑九叔，這不合理啊！

廖文傑直呼不可思議，了眼天上的太，難道他記錯了，今天太是打西邊出來的？

想了想，他這般說道：“別急，九叔正傷心，大悲轉大喜恐傷，過會兒再告訴他。”

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這兩孽徒不坑師父，肯定在暗地裡憋大招，準備給九叔來一下狠的，九叔待他不薄，他不能坐視不管。

“得了吧，傑哥，休想再騙我們，天大喜訊要是不趕告訴師父，他肯定以爲我們故意整他。”

“沒錯，真以爲我們傻啊？”

文才秋生連連搖頭，吃一塹長一智，堅決不會再上當，屁顛屁顛跑到九叔面前彙報喜訊。

“此言當真！？”

九叔大喜，三秒鐘後恢復風輕雲淡，板著臉道：“外之罷了，我一個道士在乎這麼多幹什麼！任老爺有心了，我知道他很謝我，可我也是拿錢辦事，大家互不相欠，豈能再讓他破費？”

“不是吧，師父，就算了？”

“不然呢，難道真讓任老爺給我修院子？胡鬧，這和攜恩索惠有什麼區別，我是那種人嗎？”

九叔沒好氣瞪了兩人一眼：“什麼話都敢往外說，我好端端的名聲都給你們毀了，去，到任府把這件事推……算了，你們兩個辦事不靠譜，還是我親自走一趟吧！”

說完，九叔甩袖而去，看方向，還真是任府。

“傑哥，讓你說對了，師父大悲大喜之下，腦子燒壞了。”

“想不通，白給幹嘛不要？”

“別秀智商了，跟九叔好好學著點，能有他三不要……咳咳，三的穩重，就夠你們益終生了。”

廖文傑瞄了眼九叔的背影，這小快步，要不是地心引力，人都快飄起來了。

如料不差，九叔這趟註定無功而返，且酩酊大醉被人送回來。

啥況，廖文傑都能想象到畫面。

酒桌上，任老爺百般勾引，九叔再三推託，不敵任老爺熱似火，加之不勝酒力，迷迷糊糊之間被任老爺得償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