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有禮了，小生寧採臣。”

“有禮，有禮，在下崔鴻漸，這兩位是小青姑娘和小倩夫人。”

“夫人……”

二樓，寧採臣見到一人兩鬼，相互介紹完畢，誤以爲廖文傑帶著夫人和丫鬟趕考，又是一陣羨慕。

我負責瀟灑，你負責漂亮，才子佳人羨煞旁人，寧採臣讀書多年，對書上所寫的十分嚮往。

因爲書上的故事，十個有九個是編的，還有一個劇嚴重誇大，所以看到現實中真有郎才貌加俏丫鬟，寧採臣除了羨慕，剩下的就只有自怨自艾。

貨比貨，比不過，人比人，氣死人。

屋中有眷，寧採臣言行拘謹，廖文傑則繼續觀看兩大高手對決，眼眸之中劍晃閃爍，專心致志下，小青塞過來的葡萄都懶得品嚐。

鏘！！

場中激鬥已至白熱化，兩人從劍招對拆到比拼劍意，夏侯劍客樣樣不如，惱怒之下，肆意揮灑劍氣。

和無門居時一樣，他又要拆房子了。

只見夏侯劍勢宛如驚雷狂風，一招一式剛猛無比，簡單不失凌厲，招招直燕赤霞周要害。

燕赤霞原本無意比劍，要不是夏侯拆了房門，劍都不想拔。現在看到夏侯又要拆房子，當即火冒三丈，持劍近，將其圈劍網，斷了夏侯揮泄四方的劍氣。

雙劍激盪，勁風橫掃，層層疊疊鋪開。

夏侯見燕赤霞主靠近，心頭大喜，要揚長避短，以天生神力碾取勝。不曾想，燕赤霞劍招妙無比，劍鋒流轉之間，攻勢綿綿不絕，好似驚濤駭浪，得他空有神力，卻找不到一點發揮的餘地。

數十招過後，夏侯劍勢沉重，燕赤霞的劍勢越發輕靈疾速，兩種完全不同的劍法對撞一，全被二樓的廖文傑記腦海。

“夏侯兄，你的劍越來越慢，是不是力氣不夠，掄不了？”

“要你多管閒事！”

夏侯劍客臉漲紅，劍勢沉重非他所願，完全是被燕赤霞步步，纔不得已爲之。

無門居一戰，他以爲自己和燕赤霞相差不多，縱然不敵，也僅是一招只差。

結果今天夢破碎，人家之前都是鬧著玩的，一旦認真起來，完全可以溜著他打。

心生魔障，夏侯的劍法再三分，不止劍勢沉重，呼吸和章法都變得雜起來。

“看劍！”

耳邊雷霆炸響，眼中劍化長虹而來，夏侯心頭大驚，黑劍潑墨如雨，劍網化作黑幕，將全上下死死護住。

“好大喜功，心神不定，你的劍不過爾爾。”

燕赤霞冷哼一聲，翻轉掌中長劍，劍鋒寒閃耀，一路至劍尖。

銀瓶乍破一聲劍鳴，金長劍撞擊黑劍幕，風雲怒吼，盪開勁氣如浪，僅一擊，便破開了夏侯的嚴防死守。

“你又輸了。”

劍鋒抵在夏侯脖頸，燕赤霞冷冷道：“你追我七年，比劍七年，敗了七年……”

“閉！”

“說你是爲了你好，這七年來，你的劍法一無寸進，每次邀我比劍，都是爲了天下第一劍的虛名。”

燕赤霞繼續鄙夷道：“你捫心自問，這七年來，你花了多時間用來打磨劍意？”

“……”

夏侯面憋屈，脖頸上抵著一把劍，自然燕赤霞說什麼就是什麼。

“我知道你不服氣，不過真相就是如此，你的劍和七年前一般無二。野心太大，虛度青春年華，如不及時悔改，再過兩年，怕是連劍意都要散了。”

“夠了，我是來找你比劍，不是來聽你講課的。”

夏侯面上青筋凸起，心比天高不了這等奚落，一怒之下，擡手推開脖頸長劍，顧不得掌心鮮汩汩流出，大步朝蘭若寺外走去。

今天敗了沒關係，他的心還沒認輸，捲土重來，誰勝誰負尚不可知。

“夏侯前輩！”

聽到後有人說話，夏侯擡頭去，二樓窗口，看到三個人影。

忽略中間的小白臉，他目掃過兩個，心思猛地一，暗道好妖冶的鬼，勾引小白臉有什麼意思，他天生神力，來勾引他呀！

“前輩，山中有鬼，喜好勾引過往路人，不止如此，還有妖怪奪人元命。”

廖文傑語重心長，好心道：“你切記謹慎小心，不要被鬼妖豔魅所迷，否則禍事臨頭，悔之晚矣。”

“哼，要你多管閒事，妖魔鬼怪罷了，我又不是沒殺過。”

技不如人，被燕赤霞教訓一頓就算了，後生小輩也敢出言不遜，夏侯冷冷瞥了廖文傑一眼，意有所指道：“你讓我不要被鬼魅迷，說話之前也不先看看自己的境，真是笑死人了！”

說完這話，夏侯負劍而走，廖文傑聳聳肩看向燕赤霞，得到一個略禿的後腦勺。

“崔公子，天已晚，我和妹妹先行一步，明晚再來找你。”

夏侯離去之後，小倩正再次琴，突然臉一變，無奈嘆息，起要告別離去。

小青亦是差不多，視線若有似無，朝夏侯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好說，夜晚山路難走，兩位小心彆扭到了腳。”

“那就先告辭了。”

小倩微微躬，拉著不不願的小青一同離去。

就在兩剛走到一樓的時候，集紅線從地中竄出，化作數十鬼手，捂住們口鼻，錮們的手腳，眨眼的功夫，牆角邊就多了兩個人蛹。

待兩張黃符上，掙扎的人蛹瞬間靜止，再沒了多餘靜。

想在我面前害人，門都沒有！

廖文傑角微勾，朝寧採臣拱拱手：“寧老弟莫怪，我雖然讀了幾年書，但酷舞槍弄棒，剛剛有兩大劍高手對決，一時沉迷，招待不週，你不要放在心上。”

“沒有沒有，其實我也很喜歡看人比武的。”

寧採臣連連擺手，典型的老好人的子，太客氣，了委屈也只會迎合他人。

“天這麼晚，不知寧老弟吃了沒有，我這裡還有些酒食，老弟若是不嫌棄，不如大家邊吃邊聊。”

“不用，我上山之前吃飽……”

“咕嚕嚕！！”

寧採臣搖頭拒絕，話到一半，空腹表示反對，尷尬原地不知說什麼是好。

“哈哈哈，老弟，你點委屈，就當陪我好了。”

廖文傑拉住寧採臣，將他按在桌前，燒牛，有酒有素，還有饅頭水果，讓寧採臣忍住不連連吞嚥唾沫。

兩人吃了片刻，寧採臣放下筷子，言又止道：“崔兄，這三更半夜的，山裡又有野狼，你怎麼放心讓自家夫人和丫鬟單獨離去，難道們也有武藝在？”

“啊！我家夫人和丫鬟……在哪，我怎麼不知道？”

“就是剛剛那兩位啊！”

“哈哈哈，你誤會了，小倩夫人不是我夫人，住在山中，是大戶人家的家眷，和我沒關係的。”

廖文傑笑著解釋：“雖然經常大晚上不睡覺來找我，但都是詩彈琴，傾慕我的文采罷了，大家普通朋友，真沒什麼的。”

寧採臣不說話，表示讀書多，廖文傑騙不了他。

“寧老弟，你想法不純潔呀，崔某平生不好，小倩夫人也是有名的貞潔烈，每次來找我，都會帶個丫鬟避嫌。”

廖文傑搖頭：“若是你還有這般想法，崔某點污名無所謂，小倩夫人可就無故蒙不白之冤了。”

“是我不對，好在崔兄及時點醒，不然我真犯下大錯了。”

廖文傑說得有理有據，再加上事關子名節，寧採臣信了，拂袖抹去額頭冷汗，直呼自己太小人。

“不礙事，自罰三杯即可。”

廖文傑擡手爲寧採臣斟酒，說道：“寧老弟，山中有妖，寺中有鬼，你沒事跑到山裡來幹什麼？”

“啊，真有鬼！？”

寧採臣端著酒杯的手微微一抖，慚愧一笑：“我膽子小，崔兄不要嚇唬我。”

“怎麼，你不信？”

“子不語怪力神，非不信也，敬鬼神而遠之。”

“敬而遠之，你還跑到寺裡借宿？”

廖文傑笑著搖頭：“蘭若寺是出了名的鬼寺，郭北縣盡人皆知，千萬別說沒人告訴你。”

“是有那麼一兩個，但小弟囊中，只能住不要錢的蘭若寺。”

“窮書生不磕磣，可免費的纔是最貴的，不要錢，要命！”

廖文傑擡手出一把銀子，放在寧採臣面前：“聽我一言，天亮了趕快下山，以後不要再來了。”

寧採臣和聶小倩的悽婉，固然令人容，可人鬼殊途，這份終究不會有結果。

對小倩而言，轉世投胎，前生不再，記不得寧採臣是誰；對寧採臣而言，刻骨銘心，傷神一生，徒留一世憾。

這種悲劇收尾的，在廖文傑看來，還是不發生最好。

“崔兄，你我萍水相逢，我怎麼能收你的錢。”

寧採臣起站在桌前：“你贈我酒食已是大恩，我若再收你的錢財，聖賢書讀了白讀，和禽有何分別？”

“行吧，你開心就好，但切記答應我，明天一早，快快下山，不要再回來了。”

“好！”

……

另一邊，夏侯劍客氣呼呼行至山間水潭，清洗掌心染傷口。

比劍輸得一敗塗地，又先後被燕赤霞和廖文傑數落，越想越不是滋味。最讓他痛苦的，莫過於今朝慘敗，只覺天下第一劍的名頭好似鏡花水月，看得見卻不著了。

“不行，我不能繼續頹廢下去，從現在開始，我要好好練……”

嘩啦啦！

水潭中，聲語，十餘個靚麗姿水中起舞，衫打溼，凹凸態一覽無餘，秀可餐，直令人食指大。

“哼，魑魅魍魎膽大妄爲，竟然敢在我面前賣弄風，真是不知‘死’字怎麼寫！”

著前方白花花一片，夏侯面兇，一劍在手，解開腰帶走了過去。

練劍之前，容他先降服鬼，重振聲威。

嗯，只此一次，下次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