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多管閑事,蕭翀多有些意外:「從前你不是素來不管這些事兒?」
良妃看一眼荷花:「總覺得可憐的。」
良妃笑笑,「而且也是個討人喜歡的。」
蕭翀更加納悶:「你竟也如此喜歡?」
這恬昭儀,到底是哪裏有這樣大的魅力?這樣討人喜歡——
良妃失笑:「比起陳嬪們,是招人喜歡些。說話也舒服,所以既不是做的,讓這麼折了,倒是可惜。」
「況且陛下你這裏,就不想想,若是真冤枉了,吳國那頭怎麼辦?」
良妃說的這些問題,其實都不在蕭翀考慮之中。
蕭翀看著良妃,失笑:「你如此信任?」
「皇後娘娘自己都肯定,又何須懷疑?」良妃吃好了,終於擱下碗筷:「畢竟,娘娘那胎,其實也是兇險。」
蕭翀沉默下去。
其實他現在,也想明白了這一點。
孫皇后懷孕初期便是如此辛苦,而且如此不穩當,恐怕後面也未必會有好結果。
太醫也說過,繼續下去,恐怕也是虧損母。
「而且,怎麼想,也沒有手的機不是?」良妃替蕭翀倒茶,自己也喝上一口,眉宇之間全是平靜:「我看倒像是被冤枉了。」
蕭翀卻不置可否,反倒是只說一句:「且再看罷。」
良妃便沒在多言。
蕭翀在良妃那兒呆了一會兒,便也離去了。
蕭翀當天夜裏,依舊是獨自就寢。
依舊是頭痛不已,故而難以睡。
魏葉宮悄悄的將荷花花苞養在瓶子裏,而後放在了床邊不遠,又點了陸挽棠那兒得的熏香。
蕭翀鼻子也是靈敏,很快就覺察:「是什麼味道?」
「是熏香。」魏葉答一句,不敢提陸挽棠。
今日也沒調查出什麼來,蕭翀有些暴躁。
蕭翀卻聞出來了,雖沒多問,卻止不住想了一想。
他想:也不知恬昭儀這會兒在作甚,不過必是不像其他人那樣寢食難安的。畢竟出了這樣大的事兒,也不見有半點著急,半點討好。
倒像是沒將他放在眼底。
蕭翀煩躁的翻了個。
最後胡思想一陣,總歸還睡著了。
事實上,就像是蕭翀想的,陸挽棠是真沒寢食難安。
反倒是青薔一直都有些不安穩。
慌得厲害。
陸挽棠看著,就呵斥一句:「給我穩住了,還沒怎麼著呢。」
天塌下來,也會頂得起來。
況且,這一次,倒覺得是個機會。
這一次,倒是可以趁機好好試試,到底在蕭翀心裏,又是地位幾何?
第二日,魏葉又尋了太醫院問話。除卻藥渣之外,也問了陸挽棠廚房裏發現的葯。
一問倒是嚇了一跳,這才知曉,陸挽棠若真服用得久了,恐怕是以後再難生育。
這個消息魏葉不敢瞞著,連忙去告訴了蕭翀。
蕭翀當即便是暴怒,「這些人,是鐵了心不讓朕再有子嗣了!真是當朕是什麼了?」
魏葉瞅著蕭翀掀了桌子,忙又提醒一句:「陛下,當心子。」
蕭翀看一眼魏葉:「到底是誰做的?朕看你給沉月宮找的廚娘,很是不靠譜。」
魏葉被遷怒也不敢分辨,只忙保證說,三日之一定給蕭翀一個代。
蕭翀這才作罷。
末了,又深吸一口氣:「太醫過去看看。」
至於給誰看,去哪裏,他是半個字也沒提起。
但是魏葉哪裏有不明白的?當即就忙讓太醫過去給陸挽棠看看。
太醫一到了沉月宮,其他人都是先嚇了一跳,知道了來意之後,這才悄悄鬆一口氣。
不過陸挽棠倒是半點也不慌張,反倒是微微一笑。
若是能看陸挽棠心思的,這會兒就知道,多是有些自得。
那種目的終於達的得意,又人愉悅歡喜。
陸挽棠心舒暢,面對太醫也是從容不迫。
太醫不敢有半點怠慢,仔細診脈之後,倒是發現了不問題:「昭儀娘娘的子,恐怕得仔細調理了。否則,將來是很難有孕。」
這話一說出來,太醫都有點兒不敢看陸挽棠。
畢竟,後宮之中子,生育便是天大的事兒。出了這樣的事,可想而知陸挽棠該當是多失。
陸挽棠也沒想到自己子已是差到了這個地步,當即還有點不確定:「這樣嚴重?」
太醫嘆一口氣,「娘娘是否每月來事時,腹痛不止?」
陸挽棠微微頷首,的確是如此。大約是從前陸家敗落時候,在冬日裏只一件薄衫寒,還要冷水洗,故而了寒。
太醫再嘆:「這是寒氣淤積的緣故。再加上娘娘服用了太多藥,所以……影響很大。若想恢復,恐怕也要連著調理三個月。」
陸挽棠挑眉:「三個月?」
倒是不夠久,原本還以為要個一年半載的。
「三月是最的。」太醫還是選擇了說實話。
然後,看著陸挽棠,太醫有點兒不忍心:「昭儀娘娘放心,微臣定會竭盡全力給娘娘調理子的。」
陸挽棠頷首,默然不語。
陸挽棠最後斟酌著問了句:「那這三個月裏頭,本宮是否能懷孕?」
「最好不要。否則大人和孩子,都罪。」太醫小心翼翼回答,就怕刺痛了陸挽棠。「所以這個葯,有避孕分。」
陸挽棠徹底沉默,隨後任由太醫開了葯,然後讓碧蓉送了太醫出去。
魏葉寬陸挽棠一句:「昭儀娘娘不必太過擔心,這個事……也沒有那樣糟糕。娘娘以後的日子長呢。」
陸挽棠笑笑,雖說心底是真不介意,但是在旁人看來,這笑容便是多有強歡笑之意:「罷了。也不是多大的事兒。」
因出了這個事兒,所以宮裏原本最關注的孫皇后那頭,反倒是不再吸引眾人目。
眾人都悄悄的議論陸挽棠這個事兒。
陸挽棠進宮也沒幾個月,就出這樣的事兒——看來是真心實意被人嫉妒了。
而且下手的人,下手也的確是黑,簡直是不讓陸挽棠有機會懷孕生子。
所有人思來想去,最後都是覺得,恐怕這個事,最大嫌疑的就是陳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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