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主意。霆國不比祁國，宮尤為戒備森嚴，暗中出都不太容易。我是想和你商量，倘若你還是希整日能與陸神醫待在一起，我會設法送你進去。」顧雲聽垂眸，道。

「你說得倒是輕巧，怎麼送？這又不是祁國皇宮，多個人個人都沒人注意！」

「皇後知道我邊有個武藝高超的人，因為這個人的緣故，不能隨意將我扁圓。皇后視此人為眼中釘中刺，除之而後快，卻不能如願。」顧雲聽神淡淡的，「如今這個人為心上人而投誠，心甘願背棄舊主，追隨皇後娘娘，你說，倘若你是皇後娘娘，你願不願意全？」

曲雙：「……」

合著，這傢伙這連番把推出來，就是為了這一茬？

「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籌劃這件事的？」曲雙狐疑地問。

陸君庭奉詔宮，左右不過就是們來空揚山的這幾日。而先前那個丫鬟的事，卻已經是許久之前。

「籌劃……或許比你能想像到的時間更早，只是等待機緣罷了。」顧雲聽道。

「所以這一次祈福，不是為了演戲給別人看，而是演給我看的？」曲雙雙目微瞇，見的有些嚴肅。

「不全是，」顧雲聽否認得很快，停頓了片刻，笑了一下，「你我二人單獨離開雲王府，對府中的那些人們而言都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自然也就是皇后的機會。」

「好，姑且信你。」曲雙略一沉，「可是就算我依你所言進宮，我那麼說，皇后就會相信我了麼？不需要我證明什麼？」

「證明什麼？」顧雲聽反問。

「背棄舊主，總要有一個背棄舊主的樣子。否則我今日背叛你，明日背叛，對而言豈不也是一樁麻煩？」曲雙挑眉。

就算是江湖人背叛門派另投別，也還要有個投名狀呢。

「不會重用你，只會給你安排一個有名無實的閑差。不僅如此，還會派人盯著你，你了宮，只要和陸神醫好好過日子就可以了，別的什麼都不用做。」顧雲聽一哂，「現在正缺人投靠，要開一個先例，才會有人放棄老皇帝、二皇子、阿臨他們，去效忠於。而你，就會為這桿大旗。」

「你在說什麼呢？怎麼就是大旗了？」曲雙一臉茫然。

不是，眼下在霆都，不過就是個雲王府的大丫鬟，「為非作歹」都是仗著主家的勢，都沒什麼人知道，又怎麼做什麼「大旗」？

「同一件事，用不同的方式去做，就是不一樣的結果。……要怎麼做，都是我要考慮的事，而你，只需要告訴我你的選擇。」顧雲聽看著，笑意淺淺的，卻深藏在那雙桃花眼中，微晃的燭火照得一雙眸子格外敞亮。

「我的選擇……」曲雙沉默了半晌，問，「如果我不打算去找老陸，你的這些算計是不是就都白費了？」

顧雲聽搖了搖頭：「不見得，利用這種事，區別在於好用和不好用，至於用得上和用不上，那都只是時機不同罷了。」

「那麼我進宮和不進宮，哪一種選擇於局勢更有利？」曲雙又問。

顧雲聽聞言，愣了一下，好一會兒才道：「你不用考慮這些，隨你的心意就是了。」

「隨我的心意？」曲雙英氣的眉尾上揚，神戲謔，「我說老顧，虧我們相識也不止一兩日了，原來你就這麼小看我？」

「嗯？」顧雲聽眨了眨眼睛。

「我雖比不過那些俠將軍們驍勇，也不像你們這些人一樣喜歡想一些彎彎繞繞的事，卻也還不至於像那些沒有男人就會死的小姑娘一樣。心上的人固然重要，可是我輩江湖兒，一生也不只有這些。」曲雙說著，又冷哼了一聲，道，「你們利用我，無可厚非。看在你足夠坦誠的份上，老子就不同你們計較這一次先斬後奏了。」

顧雲聽：「……」

……也是，這世上最了解這傢伙的就是陸君庭了。倘若曲雙當是個放不下的人，陸君庭也不會那麼放心地進宮去。

當初顧雲聽也沒去過十三弦，和樓中許多人都有過些許際，也見過曲雙與他們來往。

曲老闆的格局本來就不小，從來都不是那種。會為了心上人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事，就嚶嚶哭淚人的小姑娘。能和三教九流混得的人，向來都是義字當頭的。

只不過，前幾日也不知道是誰，為了一支傳聞中的上上籤一宿不睡，還興得像個傻子。

「那我就先多謝你了。」顧雲聽意思著客氣了一句，才又道，「若說哪一種選擇於局勢更有利——我倒也說不準，局勢一向瞬息萬變，照眼下的況看，你或許還是留在宮外更為穩妥。」

「為什麼？」曲老闆虛心向學，不懂就問。

「以你的武功，在宮之中大概只能排得上中游，高手太多。所以就算皇后真要對皇帝和陸神醫下手，你去了也無濟於事，到時候我們就要多撈一個人。」顧雲聽若有所思地說。

曲雙：「……」

話是實話，但是為什麼就不能說得委婉一點啊喂！

「反倒是在宮外更好，這樣一來，倘若宮中有什麼異，還能多一個人策應。」

「不是，為什麼策應的事也要我們來做？老葉手底下養那麼多人，都是吃飯的不？」曲雙不滿地道。

「他手下的人，大多都是過了明路的。皇后若是提防著他，首先就是盯著他們。」顧雲聽道，「如今們也會盯著你，但如果多數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你上，就不會有人注意到我了。」

「……我總覺得你是故意在佔便宜。」

「是錯覺，我沒有，別胡說。」顧雲聽微笑。

……

一宿只歇了半夜。

晨起時。

「這些行李怎麼辦？我不會收拾東西啊。」曲雙有些苦惱。

顧雲聽正笨拙地對著鏡子梳髮髻：「靠你收拾？那還不是遲早摔得一無所有。後面的廂房，我帶丫鬟了，付工錢的，為什麼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