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六皇子,安王司北辰!
林濤鬢角有冷汗噼里啪啦的往下滾落,他口乾舌燥,但又不能逃避這個問題。
「陛下,不想坐皇帝的人,不是個好皇子,但若是沈太醫與安王聯手,奴才斗膽,覺得不太可能。
「沈太醫固然之前對安王多有眷,但從三年前的況來看,是真的對安王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想法,才會假死,而據陛下查到的消息,沈太醫現在慕的,是榮輝商行的東家,白竹公子才是。
「雖然沈太醫與白公子多次面都不歡而散,但沈太醫是何等的子,驕傲,滿腹才華與能力,斷不會吃回頭草,奴才看啊,應當是在和白公子鬧彆扭才是。
「至於沈太醫和安王,那更是無稽之談,沈太醫幾次和安王面,都不咸不淡。這世上有才會有恨,有了緒,才會有了反應,可最怕的,就是沒有反應,這才是真正的淡忘一個人,把那人當做陌生人的態度啊。」
林濤說完這麼一番話后,晟帝久久的沒有回聲。
就在林濤的冷汗都滴落在地上,形了一小灘水的時候,晟帝才輕呵了一聲。
「你說得確有道理。朕是有些多疑了,但……朕給老六的已經不了,只希,他能夠知足。」
……
「還不知足?現在吃到苦了吧?!」
沈長安看著面前頭大耳的婦,無奈的一聲嘆息說道:「孕期要補充營養,但也不是你這麼補充的。喏,拿上藥方去平安藥房取葯,不收錢。下一個。」
送走了面前營養過剩的孕婦后,下一個病人接著填補而上,彷彿遙遙無期一般。
沈長安了額頭的汗水,才發現自己的袖子都已經了,而一方手帕很適時的遞了過來,上面綉著一朵清新俗的蓮花,讓人彷彿都能夠消耗掉炎熱一般。
「多謝。」
沈長安接過手帕,對著那人溫婉一笑,了汗水,繼續把脈看病。
三個時辰看似很長,但偏偏又過得飛快。
最後一刻鐘來臨的時候,使臣那邊已經收工了。
「嘖嘖,沈大人,我這可都賣完收工了,看看,這麼一大把銀票,再看看你,一文錢都沒有,看來這場賭局,你是輸定了!」
使臣無視掉排隊看病的人,輕蔑的對著沈長安嘲諷道。
沈長安面對嘲諷,卻頭都不太一下,更別說回應他了。
使臣自覺面上無,變本加厲道:「無視我?可惜啊,不管你怎麼無視,你輸了就是輸了,整個天朝,輸給了我們外邦,不僅今年沒有朝貢,還得免去三年的朝貢,嘖嘖,真不知道你在這裏當了一下午的好人,最後什麼都得不到……哈哈哈哈!」
儘管這場比試接近尾聲,但沈長安的周圍仍舊是彙集了不的人,而使臣的聲音卻又沒有半點收斂,盡數的都被聽了過去,不人臉上都出了怔楞的神。
沈長安面前並非是一分錢都沒有,義診,但是架不住有人會拿出錢來放在桌子上。
既然放了,就沒有阻止。
不過這丁點的錢財,比起使臣手裏的一把銀票,還是不夠看的。
「沈大夫,你給我們看病,是在比試?那你現在是真的要輸了?」
「沈大夫啊,你說說話啊!」
「是啊沈大夫,你宅心仁厚,還專門義診,作為宮中的醫,診金我們肯定是付不起,但是有一份力就出一份力,只要你開口。」
「……」
周圍不人開始附和,希沈長安能開口解釋一下。
治好了一個病人,沈長安嘆了口氣,說道:「諸位,我明白你們的意思,但是外邦小國,地偏遠,來到我大晟朝,自然會被其磅礴的氣度所震懾,此前就已經有過在朝堂之上互相比試,使臣大人輸了之後,便又開了一個比試……
「試想,如果我又贏了,是否還有第三個比試,第四個比試?與其綿綿無絕期的比試,還不如抓這個機會,替諸位看一看上的疾病,我為醫者,自然是要盡自己的能力來治病,我的醫,也不是因為比試輸贏才存在的。」
沈長安冷淡的解釋了一下,而後繼續給下一個病人把脈診斷。
只不過這番話說出之後,剛剛還在說話的眾人,紛紛沉默了下來。
而使臣那邊,臉直接黑了。
這沈長安的話外之音不就是說他故意找事嗎?
哼,就算是故意找事又如何?沈長安輸了就是輸了,沒有人會在意一個輸家是怎麼掙扎的,勝者為王罷了。
然而就在這時,人群中突然暴起一聲。
「沈大夫,這是我看病的診金。」
一個大漢跑過來,將手裏的幾個銅錢放在了沈長安的桌子上。
錢不多,但心意卻很足夠。
在剛剛沈長安說完那些話的時候,眾人就已經有所想法,如今看著第一個人都已經站了出來,第二個、第三個……接著不剛剛在沈長安手裏就診過的人,紛紛回頭來給診金。
但大多數人都是窮人,使臣鑼鼓的盯著,看見人群雖多,聲勢浩大,但給的錢還是只有那麼一丁點,臉上的蔑笑再次浮現起來。
「愚蠢,蚍蜉撼樹,你們又算得了什麼?」
就在這一句話落下的剎那,一匹駿馬疾馳而來,驚得圍觀的眾人連忙讓開。
一個侍衛從馬上麻利的下來,對著沈長安單膝跪下,朗聲說道——
「沈大夫,這是我家王爺三年前欠沈大夫的診金!」
……
日暮很快降落,和使臣一起定下的比試時間終於是到了最後一刻。
本該是回到宮去盤算,但林濤卻帶著聖旨來到了坊間,直接宣讀,要當著百姓的面揭輸贏。
兩個太監分別給沈長安和使臣開始算錢。
半晌過去,使臣的額頭都麻麻的佈滿了汗水。
「外邦使臣大人,共賬三百五十三兩銀子!」
一天收三百多兩,是尋常百姓都不敢想像的數字。
但是這錢財,卻是從他們晟朝百姓上賺的,是想想,都讓人紅了眼睛,恨不得將這個得意的使臣皮拆骨。
而更讓人張和期待的,乃是沈長安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