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主府中。
房仰面躺在床榻上,想要利用真氣驅散蒙汗藥的葯勁,卻發現此時已經為時過晚,急之下只能用真氣穩住心神,勉強令自己不陷昏睡當中。
襄城將衫、簪環打后,著面鐵青的房,輕笑道:「房郎真是好魄啊,這壺蒙汗藥酒可是奴家花重金買來的。蕭銳那個獃子通常一杯下肚就昏睡不醒了,沒想房郎此刻喝下一壺竟然還能保持清醒。」
得知蒙汗藥酒是襄城拿來對付蕭銳的,房苦不迭,暗罵自己愚蠢癡獃,先前蕭銳明明說過與襄城分房而眠的話語,怎地急之下自己竟相信了襄城的鬼話!
聯想到高待會很可能會搬回公主府,房強忍著心間的困意,聲對襄城說道:「公主,明誓之事日後再說。此刻公主還是快快離去吧,此事傳揚出去對你對我都不好!」
「不好?有什麼不好的。」說著,襄城掩面一笑,道:「房郎是不是捨不得漱兒?」
見襄城猜自己心思,房心間輕,轉而說出了周旋的話語,「公主,蒙汗藥是否有解藥?不如你將解藥讓我服下,今日我便履行誓言...」
「履行誓言?房郎未免小瞧奴家了。」襄城走到房面前,著四肢癱無力的房郎,角上揚道:「恐怕奴家前腳將解藥給你,房郎後腳便會拔離去吧?」
著眼前心思縝近如妖的襄城,房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故作正道:「公主說哪裏話來,我眼下有把柄握在公主手中。怎能會如此不講信義?」
「房郎若真信守誓言,那便在榻上好好獃著。」說完,襄城踱步走到房間角落中,換蹲在牆角,竟自嗚嗚哭了起來。
見襄城鐵了心要拆散自己和高,房險些氣的罵出聲來,一邊用真氣穩住心神,一邊暗自祈禱高不會轉回公主府中。
不知過了多久,隨著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響起,房的心也隨之繃了起來。
「還是自家府邸住著習慣啊,俊兒哥在哪?梅香你先將行禮放回臥房,我去書房看看俊兒哥在做些什麼。」
隨著話語聲愈來愈清晰,蹲在牆角的襄城哭聲愈發凄慘,若是被不知的人看到,絕對會以為房酒後輕薄了。
「俊兒哥,你在做什麼?俊兒哥,漱兒今晚...」
在虛掩著的書房房門被推開的瞬間,高聲的呢喃戛然而止。
看著蹲在牆角輕聲嗚咽的襄城,高芳心一陣狂跳,連忙走到襄城跟前,問道:「姐姐,你這是怎麼了?」
「漱兒!」
見高向前詢問,襄城大哭一聲,一頭栽倒了高的懷中。
「漱兒,昨日房駙馬說今早何榜首回來公主府飲宴,讓我獨自一人前來說是介紹何榜首給我認識。」
話說一半,襄城做出一副痛不生的表,嗚咽的道:「可等我趕來的時候,哪裏曾見過什麼何榜首。卻撞見了喝的叮嚀大醉的房!」
說著,襄城佯裝出一副十分委屈的表,迅速整了整之前被抓破的衫,繼續道:「房駙馬酒後失言說漱兒與辯機和尚眉來眼去,讓我陪他...陪他共度良宵...以此來報復漱兒。」
說完,襄城癱坐在地上,面失聲嗚咽了起來。
聽完襄城聲淚俱下的描述,高心中升起一溫怒,快步走到床榻前,想要質問房事的經過。
眼見高到來,心知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房,因為於面見高,無奈間只能閉上雙眼佯裝起了醉態。
站立在床榻前,著酒氣熏天的房,高只覺心如刀絞,憤恨之下竟發出了一聲尖,「房俊,我要跟你休婚!」
高此言一出,床榻上的房只覺一口悶氣直衝咽,驚駭之下,真氣頓時渙散,接著在蒙汗藥的作用下徹底陷了昏睡當中。
見房躺在榻上一不,高誤認為其是酒後昏睡,怒罵一聲后,轉而將襄城扶了起來。
「姐姐,先別哭了。快去漱兒臥房換件乾淨服吧,我這就回房府告訴公爹!」
說完,高斥退府下小廝,緩步將襄城攙扶進了臥房之中,隨後又馬不停蹄的趕往房府去了。
「畜生!」
隨著一桶涼水劈頭澆下,房漸漸恢復了意識。
抬眼去,他發現自己此刻正跪在房府後花園的涼亭之中,面前站立怒罵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父親房玄齡。
見房轉醒過來,手持藤條的房玄齡氣得連連發抖,斥責道:「畜生,你竟敢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你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眼見此時已經傳房玄齡耳中,房暗地苦笑一聲,嘟囔,「襄城你好計謀好心急。你好歹毒的心腸!」
聽聞房咒罵襄城,不明其中真實原委的房玄齡然大怒,手中的藤條重重打在了房的脊背之上,「事到如今你還埋怨它人!」
藤條落下,房后心突然麻痹酸痛,房玄齡盛怒下的一擊,竟然恰巧打中了房損的經絡!
到后心的痛楚后,房咬牙悶不做聲,心心念念的全是高那張純良的倩影。
礙於家醜,後花園中僅有房玄齡、盧氏、房一家三口,眼見自己兒子被如此暴打,生護短的盧氏哪裏能夠冷眼旁觀下去。
盧氏將房護在後,手指房玄齡聲淚俱下的道:「你要把兒打死啊!他可是你的親生骨啊!」
「親生骨?我房氏門中沒有這樣的不孝子!」說著,一向懼的房玄齡竟手推開盧氏夫人,手中藤條再次打在了房後背上面。
「這都是讓你給慣的!今日我不打死他,難不等到明天早朝聖上差人來鎖他嗎?!」
聯想到房很可能會有此人頭不保,房玄齡狠下心來對親子一頓鞭打,每次鞭撻房玄齡都用盡全力,但臉上卻是一臉不忍之。
連番打,原本韌的藤條應聲而短,向房鮮淋漓的背部,房玄齡將藤條丟在一旁,厲聲責斥道:「今天晚上你就在花園給我跪一晚上,也好清醒清醒!」
見房後背被打的模糊,盧氏淚如雨下,為人母的恨不能替自己兒子承痛楚,「兒,兒!」
「哭什麼哭!快去看看高公主吧,萬一人家負氣回到宮中。你兒子恐怕也活不長了!」
對盧氏丟下話后,房玄齡邁腳步迅速走出了後花園。
等到走進通往前院的廊道之中后,之前還一副兇神惡煞的房玄齡突然停下腳步,接著雙手扶住青磚院牆,兩行熱淚隨即沿著他的眼角流了出來。
「但願兒上的傷勢能讓聖上消氣,明日是死是活全看他的福分了!」
說完,房玄齡站在原地息了許久,一直等到盧氏夫人走來,這才將他攙扶回了前院之中。
房臥房中,高一雙明眸泛紅含淚,著手中之前被房摔兩截的撥浪鼓,疑心呢喃道:「昨夜俊兒哥還對我耳鬢廝磨,怎地今天竟做出這等禽不如的事?」
「難不襄城姐姐所說的都是真的?俊兒哥只是貪圖我的容貌,對我並沒有半分?」
回想起房醉臥在書房當中的不堪景象,高霎時淚如雨下,揚起手掌想要將撥浪鼓丟在地上,可接連反覆數次,最終卻還是不舍的將撥浪鼓揣在懷中,接著坐在床榻上失聲痛哭了起來。
盧氏得到房玄齡的示意,正想進到臥房安高,突然聽到房中傳出高的哭聲,一時間礙於君臣之禮這位婆婆竟不知該如何面對自己這位公主兒媳。
站在門前沉半晌后,盧氏輕敲房門,道:「公主,你休息了嗎?」
見門外傳來盧氏的詢問聲,高拭去淚水,手將撥浪鼓放在了枕頭下。
此時的高心中思緒萬千,並不想與盧氏談,急之下只好出言搪塞道:「漱兒已經躺下了,婆母有事嗎?」
話說一半,聯想起那個被房玄齡從公主府抬回後院的房,高放心微,有些牽掛的說道:「婆母,俊兒...房俊怎麼樣了?」
聽到高詢問房的現狀,聯想起被房玄齡打的後背鮮淋漓的兒子,盧氏竟一時忍不住哭出了聲來,「兒...兒被老爺罰跪在花亭中...他的脊樑都快被老爺用藤條打爛了!」
向高描述過房的慘狀后,盧氏夫人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想要進門勸卻又害怕此時的哭相失了禮數,無奈之下只能輕言道,「公主早些安歇吧,明日老再來探公主。」
說完,盧氏夫人掩面痛苦而去,留下高坐在屋中著後花園的方向暗自發獃。
高雖然對房十分怨恨,可得知過房的慘狀后,心中的怨恨隨即消了大半,起呢喃道:「俊兒哥的脊樑都快被公爹用藤條打爛了...」
回想起昨夜與房打趣時的場景,高雙眸不泛起了一朦朧,接著拿起榻上的棉服,打開房門疾步朝後花園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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