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進到立政殿,臉上輕鬆之瞬間消散,一齊站在屏風前,耐心等待著長孫皇后的宣見。
輕咳一聲以示提醒后,老太監和的說道,「娘娘,老奴請來高人為娘娘診治來了。」
老太監話音落下,青蘿幔帳后悠悠響起了長孫皇后略帶憔悴的聲音,「哦?關先生不是說本宮的病只能用藥石緩和嗎?怎地又來了一位高人?」
聽聞長孫皇后的詢問,關木通臉微紅開言稟告,「啟稟娘娘,此人醫勝過草民十倍,而且所用手段也並非平常藥石。」
見關木通言語如此謙遜,長孫皇后稍稍吃了一驚,強打神起說道,「哦?那你們近前來吧。」
進到寢宮,長孫皇后坐在榻之中,隔著青蘿幔帳見房跟隨進來,不由暗道其不懂禮節,不悅道,「何足道,本宮還未傳你,你進來作甚?」
房見長孫皇後果然誤會,沉一聲,接著對老太監發去了求救的目,「這...」
「啟稟娘娘,何榜首便是老奴請來的高人。」
聽到老太監的回稟,長孫皇后忽的想起了何足道治好秦瓊舊傷的傳聞,接著心生一計,故意試探起了房的人品、禮數,「如此,何榜首便近前來為本宮診治吧?」
見長孫皇后單要自己近前當面診治,房心間微,聯想起之前陳醫、關木通全都是在醫的描述下相隔幔帳診病的經歷,房頓時想起了漢初三傑中淮侯韓信的下場。
「哎呀,臣見君妻命該喪,眼下這恐怕是長孫皇後有意試探我而為之的吧?」
想清楚其中關節,房頓時被驚出了一冷汗,轉而想起了西遊記中孫悟空朱紫國懸診脈一事。
一番思忖,房鞠躬謹慎答道,「皇後娘娘,草民不用當面診治,單用一弦系在娘娘手腕之上相隔幔帳便可。」
聽到房奇特的號脈方式,長孫皇后輕咦一聲,頗為驚訝的道,「哦?你也通曉懸診脈?」
此言一出,房大驚駭,暗想,「長孫皇后是如何知曉懸診脈的?」
「何榜首與孫思邈先生相識麼?想當年本宮懷有孕險些遭噩,多虧了孫思邈懸診脈才查明了病。」
得知孫思邈之前便用過懸診脈的方式,房輕額頭冷汗,暗道,「原來藥王爺當年早已用過這招,現在想來我倒有些拾人牙慧了。」
老太監、關木通、醫三人見房手段與孫思邈一般無二,原本還懷揣有些許疑慮的三人,瞬間便相信了房的真才實學。
長孫皇后見房文、武、岐黃三項全能,不由升起了才之心,轉而對老太監囑咐道,「如此甚好,王有道你去為何榜首搬來書案座位,讓他坐下為本宮醫治。」
得知老太監的名字,房苦笑一聲,「王有道?這名字好像有點言不符實吧?」
得到吩咐,王有道與關木通合力搬來書案木椅,恭恭敬敬的請房坐在了書案前。
等到將線從青蘿幔帳中引出,房裝作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手捻線低頭沉思了起來。
在旁人眼中此時的房儼然一副十拿九穩的樣子,實則他哪裏懂得什麼聞問切,剛剛之所以提出要懸診脈,一來是為了避免衝撞了長孫皇后,二來便是為了此刻施展真氣而不被人發現異樣。
坐在座位上,房暗暗驅真氣,將真氣從手指間通過線輸送到長孫皇后,以此來探明其患何病。
一番試探過後,房心中漸漸清了底,「長孫皇後頭風病多為勞過度所致,皇宮藥石雖然多是極品,但心病卻哪裏醫的?」
拿定主意,房輕聲對醫囑咐道,「醫,還請按照在下吩咐為皇後娘娘施針。還有每銀針后可繫上線一,待會在下也好氣。」
在房的囑咐下,醫將銀針盡數刺長孫皇后道之中,而後房單手著幾線,不疾不徐的將真氣輸送到了長孫皇后。
過程中,房看到書案上放置著的筆墨紙硯后,隨即心生一計,暗道,「長孫皇后平日把持後宮,想來心一定很是沉悶吧?」
聯想到長孫皇后多為心病後,房拿來紙張單手持筆,用瘦金迅速在宣紙上寫起了梅花小字。
「《笑傲江湖》——令狐沖酒樓智斗田伯。」
寫過首行標題后,房苦笑一聲,心中拱手暗道,「金老爺子,晚輩此番實為救人,在這裏向您致敬了!」
略微停頓過後,房在宣紙上洋洋灑灑的寫下了幾千字,這才意猶未盡的停了下來。
他之所以選中酒斗這篇寫起,完全是出於為長孫皇后沉悶的緒考慮,如果從頭寫下福威鏢局被青城派滅門一事,恐怕不但無法緩解長孫皇后愁悶的緒,反而還會南轅北轍。
提筆前經過反覆思忖,房這才選中了氣氛較為明快的「酒斗」一節。
放下手中狼毫,房隨即鬆開線,對醫說道,「可以了,請為皇後娘娘取針吧。」
說完,房起行禮,恭恭敬敬的站在了關木通旁。
礙於深宮地,關木通不好言語,但向房的目卻滿是崇敬之。
起過銀針后,長孫皇后整理儀容,竟自起從榻上走了下來。
站立在眾人面前,著舉止有度、面容清雋的房,長孫皇后和善一笑,道:「何榜首果然妙手回春,本宮的頭竟然毫不痛了。」
「皇後娘娘洪福齊天,在下只不過奉天意而為罷了。」說著,房手指向書案上的文稿,道,「這是在下開的藥方,請娘娘目一覽。」
長孫皇后將文稿拿在手中,仔細端詳了一會,有些好奇的問道,「哦?怎地這張藥方別有不同?」
見長孫皇后出言詢問,房略帶奉承之嫌的回答道,「娘娘母儀天下日夜勞,這張藥方實為心藥。」
「好,如此本宮按時服下便是。」將文稿收好后,長孫皇後繼續說道,「王有道留下,你們三人先行道殿外等候吧。」
「遵旨。」
房三人緩退出立政殿,站在臺階上不長舒了一口悶氣。
見三人出來,陳醫四人連忙湊上前,詢問道,「如何?」
關木通向何足道,微笑著說道,「何榜首妙手回春,皇後娘娘已然痊癒!」
說完,關木通示意何足道走到一旁,輕聲問道,「榜首,餘毒可完全化解了?」
此言一出,房軀一凜,聯想到當日在長安客棧李麗質親口喂他服下的解毒丹藥,這位剛剛立下大功的布榜首恍然大悟,著關木通道,「當日為在下診病的是關先生?」
關木通見識過房的醫后,有意與其套近乎,這才故意提起了當日治病一事,「哈哈,老朽才疏學淺實實當不得榜首口中先生二字。」
想到當日自己中金翅蜈蚣劇毒命懸一線的險,房拱手正道,「多謝先生救命之恩,恩在下日後定當報答。」
就在二人說話間,兩個迂腐的老醫賤兮兮的湊到房跟前,拱手道:「何榜首,我們二人有眼不識泰山,還榜首不要放在心上。」
面對二人言語,房有心出言譏諷,可見兩個老頭兒諾大年紀,心中又有些不忍,無奈之下只能冷不語,彷彿沒有看到二人討好般的笑容一樣。
說話間,王有道緩步走出立政殿,朗聲說道,「皇後娘娘口諭:今日眾人診病有功,除去何足道另有嘉獎外,餘下人等可去尚功局領取南珠十顆以示嘉獎。」
說完,王有道遙房,拱手道,「何榜首,皇後娘娘宣你進殿議事。」
見自己到長孫皇后召見,房深吸一口氣,對著關木通拱手道別,轉而踱步再次進了立政殿中。
走進宮殿,王有道等一眾侍早早到長孫皇后囑咐,在房進殿後,便盡數退出了殿中。
長孫皇后坐在茶桌上,興緻的端詳著房所寫笑傲江湖文稿,彷彿並沒有看到房進來一般。
見長孫皇後有心晾一晾自己的傲氣,房背地苦不迭,只得站在書案前,懷揣著忐忑心苦苦等候。
半晌過後,長孫皇后意猶未盡的放下文稿,喃喃道,「青城四秀,屁向後平沙落雁式。委實有些意思。」
說完,長孫皇后向房,和悅的說道,「何榜首,辛苦你為本宮治病了。請近前來飲茶。」
聽到長孫皇后口諭,房不敢怠慢,謹慎走到書案前,十分小心的端起了桌上的茶盞。
可就在房象徵準備喝茶之時,長孫皇後接下來的一句話,不由令他魂飛天外,險些將手中茶盞丟在地上。
坐在書案上,長孫皇后著「何足道」,突然想起了那個清晨同時下旨宣進宮中的房,「咦?莫非房沒有接到旨意?怎地時值晌午都不曾進宮?」
傾聽著長孫皇后的呢喃,房雙掌微微抖,心臟砰砰跳個不停,一時間心緒全,整個人完全都呆住了!
就在二人默不作聲之時,之前被王有道帶上的店門緩緩打開,接著一道倩影緩步走了立政殿之中。
回去,看清來人的容貌后,房知覺天旋地轉,手中的茶盞應聲落地、四散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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