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萬花廳出來,房閑庭信步,走在宮廷中,仔細尋找了高居住的「丹溪宮」所在。
卸去心事後,房只覺神清氣爽,走路都顯得輕快了許多。
一番尋找,房終於在宮廷廊道轉角,找到了懸掛著「丹溪宮」三字的富麗宮殿。
聯想起近期不會與高再次相見,房心中頓起落寞。
相比秦京娘、李麗質,高本是他的結髮妻子,而且雖然沒有行過周公之禮,但卻數次之親,加上上次房府涼亭夜話,二人的更是急速升溫,至於那個銀心大起的辯機和尚,早已將被房拋到爪哇國去了。
推門緩步走丹溪宮,見四下無人後,房輕聲帶上殿門,悄悄朝殿中走了過去。
轉過屏風,未見高先聞其聲。
「嫦娥仙子,李漱乞求俊兒哥此番平安無恙,你念在漱兒日夜點燈供奉的份上兒,護佑俊兒哥早日險。」
見高居宮中,還不忘為自己上香祈福,房心頭一暖,靈機一準備逗逗這個心地純良的小丫頭。
拿定主意,房著嗓子,故意做出一副生嗓音,道:「本大神曉得了,你家俊兒哥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高跪在棉墊上,聽到耳邊傳來聲,不由驚了一跳,向窗外一圓月驚奇自語,「嫦娥仙子顯靈了!」
「本神念在你癡心一片的份上,定會保佑你家俊兒哥逢兇化吉。」
說著,房悄悄朝高走去,手攬住佳人細腰,恢複本聲道:「你日後可得給我生幾個娃娃,已做報答才行!」
高正在拜月祈禱,忽然覺腰間一,正要開口呼喊侍衛,突然聽到耳邊響起房的聲音,為夫君擔憂的芳心隨即落了地。
轉去,見房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高佯裝怒意,輕拍其肩頸道,「俊兒哥,你好壞的!還拿人家打趣,你知道嗎,漱兒為你擔心的已經一天沒吃飯了!」
看向一旁桌案上擺放著的飯菜,房大心痛,目飽含憐對高說道,「哦?娘子一天未曾有過飯食了?卑人親手喂娘子用飯可好?」
被房話語一逗,高頓時眉開眼笑,拉著房走到桌案前,道,「好,俊兒哥用過飯食了嗎?」
端起一碗紅棗湯,房輕吹湯勺送到高邊,回答道,「吃過了,在萬花廳與母后一同用的膳食。」
高溫順的喝下湯,略帶擔憂的向房,「俊兒哥,母后沒有責罰你吧?」
聯想到高得知自己去到雁門關的消息,恐怕這位小丫頭便沒心吃飯了,拿定主意,房暫時瞞哄道,「沒有,母后只是訓斥了我幾句。」
得知房並沒有到責罰后,高掩面一笑,順從的喝下房送來的湯,以至於這位吃慣山珍海味的公主,到最後竟然吃撐了!
用過飯後,二人一齊躺在床榻上,著窗外明亮的月,開始起夫妻間的夜半私語。
聊過片刻后,房深知假意去到雁門關一時無法瞞過高,思忖半晌后,最終還是將消息說了出來。
得知房明日便要登程衛戍邊關,念夫心切的高哪裏捨得,起趴在房口,不舍道,「俊兒哥,漱兒捨不得你去邊關風霜之苦。」
「漱兒,母後派我去邊關名為責罰實為歷練。這個結果已然很輕了。」
「俊兒哥,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額...等到梨花盛開時,俊兒哥便回來了。」
「那好,俊兒哥此番前去一定要保重啊。漱兒等你回來,等俊兒哥考中武狀元,等俊兒哥要了漱兒。」
在喃喃私語間,二人漸漸進夢鄉,雖是同榻安眠,但卻相敬如賓、秋毫無犯。
第二天一早,老太監王有道奉旨來宣房出宮,房與高這才依依不捨的分別,其中苦楚也只有相思之人才能會。
走出宮門,王有道辭別房,趕著去到房府傳旨去了。
抄小路返回秦府,房一眼便看到了正廳倚門而的秦京娘。
昨夜房徹夜未歸,害的這位佳人一夜未眠,此刻臉上儘是憔悴之。
見房歸來,秦京娘小跑著迎上前去,細細打量過後,確認心上人並無傷痕后,懸著的心這才落了下來。
手攬住房胳臂,秦京娘面帶不解的問道,「何郎,你昨夜怎地一夜未歸?」
「額...」面對佳人的詢問,房心底極為尷尬,他總不能說昨夜與高敘了大半夜的衷吧?
一番思忖后,房深知有愧秦京娘,隨即將其喚到客房,將昨日原委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得知事經過,秦京娘被沒有像房所想的那樣追問不舍,反而坐在桌椅上沉默了起來。
見秦京娘神漠然,房不明就裏,輕聲問道,「京娘,你怎地了?」
「何郎,你說皇後娘娘會不會讓你迎娶我?」說著,秦京娘輕手掌,心中滿是焦慮,「高、長樂二位公主本是子龍孫,想來我一定是配不上何郎的了。」
見秦京娘沒來由的吃醋,房苦不迭,轉而聲哄道,「京娘,你怎地忘了當夜我在山村說過的話了?你是我何足道的正妻,一生一世都是正妻。」
秦京娘本就不似高、李肅那般貴,被房一哄,聯想起自己懷中郎的青,不由破冰微笑,道,「何郎清晨起來還未曾用過早飯吧?京娘去給你煮雲吞去。」
說完,秦京娘便笑嘻嘻的去到廚房為房下雲吞去了。
秦京娘走後,房獨自坐在房中,呢喃,「想來聖旨已經到了房府,眼下又要害得爹爹、母親擔憂了。」
思忖間,剛剛出門沒多久的秦京娘忽然返了回來。
看向房,輕聲說道,「何郎,門外有位謝仲舉前來找你。說是來向你討要什麼《笑傲江湖》的?」
此言一出,房心尖微,暗道,「這一定是長孫皇後派來的貴差,謝仲舉?難不又是一個太監?」
疾步走出客房,來到府門前,一位書生打扮的青年男子將站在臺階下,清雋的臉頰猶如羊脂白玉一般,讓人一看便知道此人並沒有做過重活。
略微沉后,房走到青年男子前,拱手問道,「敢問閣下可是謝仲舉?」
見房上前搭話,謝仲舉冷麵點頭,輕聲道,「在下奉皇後娘娘旨前來尋何榜首,可否去到府中宣讀口諭?」
得知謝仲舉此番前來帶著長孫皇后的口諭,好不容易攀上長孫皇后這棵大樹的房哪裏敢有毫怠慢,連忙將其恭恭敬敬的請到了客房之中。
進到客房,待到房關上房門。
謝仲舉清了清嗓子,正道,「房俊跪聽宣讀!」
話音落下,房大為吃驚,暗道,「怎地謝仲舉竟然知道我的份?難不長孫皇后已經將此事說給他聽了?這樣一來此人豈不是長孫皇后的心腹人?!」
待到房跪在地上,謝仲舉面如冰霜的說道,「皇後娘娘口諭:念及房俊備考會試日夜辛勞,特命謝仲舉伴讀,以其心!」
宣讀過口諭后,謝仲舉直截了當的詢問道,「何榜首,但不知在下日後在哪裏居住?」
起站立,向面冰霜、態度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謝仲舉,房暗地啐道,「得,長孫皇后這是對我不放心啊。竟然還派來一個小太監從旁監視我?!」
不過,這位布榜首萬萬想不到的是,他眼前這位謝仲舉哪裏是什麼小太監,而是宮中尚儀院司籍,論才華毫不遜於他的傾城佳人謝瑤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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