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突厥兵犯雁門關的消息,心繫夫君的高心急如焚,哪裏還會顧得聽什麼講話。
手推開殿門,高疾步跑到李世民、長孫皇後面前,臉頰憂心之溢於言表。
見高突然闖,李世民、長孫皇后雙雙閉口不語,見兒如此慌忙,全都暗自猜中了已經得知雁門關的戰事。
怕什麼來什麼,心事被高撞破,李世民語塞下冷哼一聲,輕聲訓斥道:「漱兒,為何不通秉就闖進宮中來了!」
說完,李世民低頭整理思緒,暗自思想起了搪塞高的方法。
高對唐太宗的責斥充耳不聞,反而開口問道:「突厥兵犯雁門關,父皇為何不將俊兒哥調回長安?」
面對高的質問,李世民支吾了幾句,轉而對著長孫皇后拋去了一個求救的目。
可憐這位千古一帝,文韜武略蓋世無二的英主,面對兒私卻也與平常百姓沒什麼兩樣。
接到授意,房金蟬殼一事的始作俑者,轉而起走到高面前,含笑道:「漱兒,突厥雖然兵犯雁門關,但藩王那是我大唐的對手,再說薛萬均他們也不會讓房俊上戰場的,漱兒就放心吧。」
一心惦念著遠在雁門關的夫君的高,哪裏會聽得進長孫皇后的勸解,使向旁躲了一步,埋怨著說:「兩軍戰前刀劍無眼,危下難保俊兒哥不會出現什麼閃失。」
話說一半,高湊到李世民跟前,蹲哀求道:「父皇,趁著現在戰事還未打響,還是快將俊兒哥調回長安來吧。」
面對兒的苦苦哀求,李世民瞬間化慈父,長嘆一聲,頗為無奈的說:「漱兒,眼下開戰在即,房俊為駙馬去到雁門關滿朝皆知,寡人若在此要關頭將他調回,恐怕會對軍心不利啊。」
高只曉得兒長,哪裏會懂什麼軍心士氣,眼前李世民不應允,轉而起站在長孫皇後旁,言語哀求起了將視為親生的正宮國母。
長孫皇後知曉,自然也想到了「房俊」返回長安便是化名揭破之日,憂心房俊會因此命不保下,一向疼高的,隨即做出了一副鐵面心腸,任由高如何哀求,卻始終更沒有說出半個字來。
哀求二人無果后,高索蹲在地上,失聲痛哭了起來,自從房府涼亭傾訴衷腸后,早已認定了房這位夫君,再加上《笑傲江湖》中令狐沖有房的影子,這令分別這些時日的高,對房的愈發深了不,此刻見無法說父皇母后,這位小丫頭索使出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絕招。
李世民本就憂心雁門關戰事,此刻被高這麼一哭,繁雜的心緒頓時結了一團,氣惱下猛地一拍桌案,英主的殺伐果斷瞬間展無餘。
「好了!不要哭了!」一聲怒喝過後,李世民將站起,對著蹲在地上的高道:「眼下頡利可汗在雁門關外虎視眈眈,你為皇家公主竟讓朕冒著有失軍心的風險,將一個廢紈絝調回長安。若戰事因此不利,我大唐隨時都有可能存在覆滅的危險!」
「朕來問你,是你的俊兒哥重要,還是我李唐的江山社稷重要?宗廟安危你全然不問,漱兒,你太讓為父心寒了!」
訓斥過高后,李世民大袖一揮,快步走出立政殿,帶著白簡氣呼呼的去紫宸殿奪清凈去了。
高被李世民問的啞口無言,夫君與江山在高心中同等重要,但這也僅僅是一人所想,單單憑房是皇家駙馬的份,顯然並不足以與大唐軍心做衡量。
見李世民氣沖沖的離去,長孫皇后輕嘆一聲,接著暗地埋怨起了房,「房俊啊房俊,你有此等才華何必化名進國子監?難道為仕對你來說真的如此重要麼?做一世的富貴閑人不好麼?害得本宮也上了你的無底船!」
暗地埋怨過後,長孫皇后蹲下子,對著高輕聲安道:「漱兒,不要哭了,你父皇也是為了大局為重。再說雁門關距離長安不過百餘里,真要是危難關頭再將房俊調回長安也不晚啊。」
埋頭嗚咽間,聽聞雁門關與長安城之間的路途,高靈閃現,一番思忖過後,竟停止哭泣,轉而攙扶著長孫皇後站了起來。
「適才父皇訓教的是,是漱兒太過任了。」說著,高拭眼角淚痕,眼珠一轉計上心梢。
「既然俊兒哥無法回到長安,那漱兒可否去到房府探一下公爹婆母?漱兒已經兩個月沒回房府探了。」
見高突然轉,甚至脾氣的長孫皇后先是一愣,后又誇讚長大了懂事了,欣間沒多想便答應了高去到房府的請求。
將帕遞給高,整理妝容后,長孫皇后笑著說:「哀家這就命王有道陪漱兒出宮,不過黃昏時就要回來哦。」
接過長孫皇后的帕,高點頭應聲,斂衽施禮告別後,轉而走出立政殿,不容分說便拽著王有道朝大明宮門趕了過去。
這邊,高懷揣機巧拉著王有道趕往宮門,那邊,被髮妻惦念的房則與李麗質一塊用起了午飯。
許久未見,加上房剛剛中了會元,「兄弟」二人要聊的話語自然很多,吃飯間不時為彼此夾菜,儼然一對舉案齊眉的璧人。
「恭祝仁兄摘得會元,想來距離狀元又近了一步呢。」
「是啊,待等愚兄得中狀元,金榜題名蟾宮折桂之時,一定前來迎娶賢弟。」
「怎麼?仁兄還記著梅林明誓之約麼?」
「公主待我一片真,在下哪裏敢忘懷,若是那般豈不真了負心郎了嗎。」
說著,二人持盞會心一笑,吃過午飯後,便一起到書案前研究起了書法。
拉扯著王有道走出大明宮,懷揣機巧的高並沒有趕往房府,而是徑直朝著位於相反方向的五樓走了過去。
之前王有道側耳全程聽到了高與長孫皇后的言語,此刻見高不去房府,王有道大意外,停下腳步開口問道:「姑,你這是要去哪啊?」
見王有道面帶費解,早就拿定主意的高,開口說道:「王總管,眼下時值晌午,我還沒用過午飯呢。難不去到房府還要公爹婆母為我另做?還是先去五樓吃些飯菜吧。」
說著,高忽的響起了什麼,繼續問道:「你可帶有銀錢?」
得知高要吃飯,王有道長舒一口悶氣,了腰間的錢包,道:「有帶,有帶。足足有四五錠呢。」
打消心中顧慮,高帶著王有道一路疾行,徑直來到了五樓二層。
進到雅間,高胡點了幾道菜肴,反倒要了兩斤酒水,好似要與王有道開懷暢飲似得。
著桌上整整兩大壺酒水,王有道咽了一口唾沫,常年在宮中當差的他,平時睡覺都睜著一隻眼睛,哪裏還敢喝這令人誤事的酒水。
打開一壺葡萄酒,高取來酒盅,笑嘻嘻的為王有道斟上,開口道:「王總管,喝了它。」
見酒水果然是為自己預備的,王有道苦不迭,連勝哀告,「公主,奴婢從未飲過酒啊。就饒了老奴吧。」
高早就想到王有道會開口求饒,此刻見事果然按照自己預料的那般上演,這位小丫頭靈機一,作勢去拿酒杯,喃喃道:「本宮好心犒勞與你,你這老倌兒竟如此不知好歹。你不喝那我喝,若是本宮喝的酩酊大醉,回到宮中母后不得要責罰你!」
說完,高端起酒杯,裝出了一副要賭氣飲酒的模樣。
被高言語一嚇,王有道頓時想起了之前,高與何足道飲酒「喝醉」的往事。
「壞了!之前公主殿下飲酒醉的不省人事,皇後娘娘對著我好一通罵,最後還說下不為例,若今天公主再次吃醉...」
想到要,王有道一改口風,雙手接過酒杯,連連賠笑應是下,仰頭將一大杯水酒喝了下去。
一來二去間,一壺葡萄酒已經見了底,就在高準備打開第二壺葡萄酒時,從未飲過酒的王有道怪一聲,接著癱在座位上醉死了過去。
見王有道面通紅,高試探的晃了晃頭,確認這老太監醉的不省人事後,角這才出了得意的笑容。
躡手躡腳過王有道攜帶的錢袋后,高從其中取出一錠放在桌案上,轉而將錢袋系在了自己腰間。
走出席間,高拎起那壺尚未開封的葡萄酒,遙窗外憧憬的低語,「俊兒哥,漱兒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