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澤到了書房，卸去在孟毓曉面前的一僞裝，癱地往太師椅裡坐去，忍不住暗歎一口氣。

原本以爲二人生活在一個屋檐下，可以更好的拉近關係，卻不想凡事劃分的這麼清晰，不管自己如何調戲，如何深，永遠消不去心中對王爺這個份的隔閡。

如今什麼都不肯跟自己說，還不如周老闆這個份！

第二日，孟毓曉便爲著安溪的事再次去了一趟萬壽坊，故意沒有去見安瑾軒，只是喚了殷華過來。

“如今很好，但是要救出來怕是有些難，我會盡量護周全，其餘的我管不了，也不便手。”孟毓曉這般說，“過些日子，若是有機會我再想辦法讓出來一趟，你心中有什麼疑，只管當面問他，在我這裡是討不到答案的！”

“嗯，謝王妃！”殷華神認真地起，朝著孟毓曉躬一拜，然後直起腰說：“知曉平安無事就好！”

孟毓曉也沒有多問，便準備起離開，剛出雅間，注意到站在門邊上的安瑾軒，兩人對視一眼，竟是有些尷尬。

“謝謝。”兩人最終還是折回屋子裡面對面坐下，安瑾軒半晌才憋出這兩個字來。

孟毓曉側頭，稍稍打量了一眼安瑾軒消瘦得厲害的臉頰，然後輕聲說：“原本藏在孟公府的東西去了侯府嗎？”

“嗯。”安瑾軒淺淺應聲，“本就是侯府的東西，不過以前放在孟公府罷了。”

“那東西那麼重要？”孟毓曉又問，安溪雖然子烈，卻不是急躁之人，若不是有絕對的把握，當真沒有必要將自己送給侯爺。

“能洗清祖上冤屈。”安瑾軒沉著地說，“安溪此前並未與我商量，我若知道，定也不會讓去。”

“又怎麼會讓你知道呢？”孟毓曉輕笑一聲，“想來早就置自己的生死於不顧了。”

孟毓曉想到安溪的境，假孕只能瞞前幾個月，安溪就沒有給自己留太充足的時間。

“你兄妹二人的事我本不該摻和的！”孟毓曉擡起頭，聲嚴肅地說，“我這次會出手，只是因爲恰好我要對付的人跟你們是一個人罷了，所以，你們兄妹二人也不用太謝我，終歸，你們做好你們的，我做我的。”

不管是因爲自己和賢妃的約定，還是焦芙蓉曾經對自己做的那些個事，孟毓曉都是要對付焦芙蓉的，既如此，順便幫他兄妹二人一把也無妨。

孟毓曉最近要忙的事太多，只想趕了結一件是一件，故此與安瑾軒說了這些話之後便沒在萬壽坊過多的逗留，匆匆趕往金牡丹。

“姑娘，您定的那些貨都將樣品送來啦。”陸娘子早在門口候著，待下車之後趕迎了進去，“奴家人將貨卸在後院了，如今吳小姐在後面檢查。”

“如今倒是漸漸可以獨當一面了！”孟毓曉輕聲笑著，快步往後院走去。

雖然開店的銀兩還沒湊齊，但是買點樣品的錢孟毓曉還是有的，周牧澤留下的四間鋪子，中間的兩間因著陸娘子的鋪子要擴張，便直接拿來用做鋪子就好，街頭的那一家孟毓曉還未想好做什麼，街尾的那間卻打算拿來做香料生意。

金牡丹既然設定的是貴族品牌，賣的自然要是貴族常用的件，孟毓曉將西王府每月的開支總了總，開銷比較大的幾件東西一羅列，便發現了商機。

香料，是貴族必不可的奢侈品。

香料也可以說是尋常件，不僅大家貴族，就算是平常百姓家中也會用一些簡單的香草薰，然後大家貴族更是對這個講究，閨閣子若是會調香，也算是一門特長。香料也有高低，低的不過是些尋常草料，曬乾了研磨之後焚燒，還有些比較經典，比如禮佛用的檀香，再者，便是極其尊貴的，用好幾味上等香料混合調製，配出適宜的香味，價錢堪比黃金。

孟毓曉過去的時候吳瓊正在同送貨的人談著，長桌上擺了一二十個拆開的紙包，裡面的香料有的細膩如灰，有的只是簡單剁碎，仍能看出紋理。稍稍低下子嗅嗅，有些可以嗅出味道，有些卻淡雅無味，須得焚燒之後纔會散出香氣來。

另有幾個麻布帶，裡面裝的是一些配香的原料和曬乾的花瓣、香葉之類的。

“這些你都能記下？”孟毓曉側頭看向吳瓊，見與送貨的人說的頭頭是道，十分詫異，“我竟不知道你是個調香的高手？”

“我可不會調香，這不過這些香料細細一看也能辨認出不同來，我只需要與貨郎一一詢問一遍便都能記住了！”吳瓊自信地說。

“這些糙的到好認，這邊的十幾包幾乎都是末，你也能辯出來？”孟毓曉狐疑地看向吳瓊，自己手邊的這幾包香料都是末，數有濃淡之分，大部分都是枯草的褐，而且不焚燒沒有任何味道，一般人的眼真的無法識別，就算自己見識過吳瓊驚人的觀察力和記憶力，但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這位姑娘不僅這樣就能辨認出來，就算是將好幾種香料混在一起也能看出來，當真是位奇人！”一旁站著的貨郎忍不住開口道，“我們這些做了幾十年香料生意的好生意人都比不上您家這位姑娘的眼睛！”

孟毓曉淺淺一笑，擡手朝著吳瓊比劃了一個大拇指，隨後又陸娘子與貨郎結清這些香料的錢。

“這些貨我且看看，並不一定會全部要，要多也沒定數，到時候自會列一個清單與你。”孟毓曉這般說。

“大掌櫃您說話客氣，京城誰不知您金牡丹是做大生意的，能跟您合作是我的榮幸，您日後要貨只管說一聲便是！”

孟毓曉淺笑，如今金牡丹的名聲做響，連帶著進貨的渠道都多了許多，這幾日不乏有主往這裡送香料的的商人，都被陸娘子一一打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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