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莊頭趕到京城,京城流言四起。
裴氏是最先知道的,是出門際應酬的主力,出去吃酒時,就有夫人看著似笑非笑,說不說的模樣,把弄的莫名其妙。
直到後來,與好的李大說了實話。
現在京城都傳遍了,理國公府為了討好秦王賀子章,竟然把親外甥送去秦王府當侍妾,現在不知道多人家看理國公府的笑話呢。
“這,這怎麽可能……”裴氏當時就白了臉。
李大道;“都有人在秦王府看到秦雪寧了,名字出都對的上,哪裏會弄錯。你們也是,外甥都養大了,哪裏嫁不得,幹嘛非往秦王府送。”
秦王府雖然是尊貴之,但也得看位份。親王的標配是,一嫡妃,二側妃,二夫人。
這是屬於宗人府上玉碟的,有誥命有地位的。秦雪寧進府哪怕是當個夫人,也算是正經親事。現在不明不白的把人送進去當侍妾,就秦王的風流名聲,邊來來回回的侍妾沒有一千也有五百了。
得寵的還好些,不得寵的多半是沒什麽好下場的。沒錢的人家,為了幾兩銀子賣進去是有的,但像國公府這種人家,隻怕要京城笑話了。
“不是我家送的。”裴氏忍不住辯白,聲音中卻著蒼白無力。
做主發嫁秦雪寧的是大老爺,以大老爺的行事,就算是恨極了秦雪寧,一把掐死,也不會把送進秦王府那種地方。不然像現在這樣,國公府麵掃地,一家老小都不用見人了。
“但外頭都是如此說的。”李大說著,還有一句沒說,秦雪寧的事外頭能這麽清楚,隻怕也是苦主自己說的。
要真不是國公府把人送進去的,秦雪寧為了自己也該換個說詞。外甥深陷泥潭,國公府不管是為了麵子,還是真心疼,也許還能救離開那虎狼之地。
裴氏說不出來,饒是素來機辯有主意,此時也是分寸大。
顧不上禮節,酒席沒吃完裴氏就先告退走了。反正一眾夫人,都拿看笑話的神看著,也吃不下去飯。
裴氏回府之後,都沒有回房更,直接去大房找大夫人。
其實更想找大老爺,但一個侄媳婦,實在不好去前院找大伯。
至於安太君那裏,裴氏想來就覺得心酸。因為大老爺把秦雪寧遠嫁,大病了一場,現在好不容易有點起,接現實了。沒想到還有這樣現實等著,一直能瞞住還好,要是瞞不住,隻怕要要了的命。
“大夫人正在招待客人,請二稍等。”婆子迎上來說著。
裴氏冷聲道:“那就請大夫人快些,不然臉麵都被踩到地上了,丟的可不止是二房的臉。”
說著,徑自在花廳裏坐下來,並不進正房。
婆子看裴氏來者不善,說話也刻薄,連忙進屋稟告。
大夫人屋裏確實有客人,是娘家侄來了,而且一下來了好幾個。說是看親戚,其實是給安初賢挑媳婦的。大夫人娘家靖北侯唐家,本就是勳貴,去年府中大爺中了傳臚,聲勢更上一層樓。
在這樣的門邸裏給安初賢挑個媳婦,大老爺是不反對的。
丫頭奉茶上來,大夫人也終於來了。
國公府裏人盡皆知,大房與二房不和。但這個不和,卻不是因為二夫人。二夫人那種蠢貨,大夫人看都懶得看,如何還會結怨。
不和的源在裴氏上,那是好些年前的事,裴氏剛嫁進門沒多久,就有娘家的窮親戚過來打秋風。這也是高門大戶的平常事,裴氏看們母可憐,便給了銀子留們住了幾日,誰想到就幾天裏,大老爺竟然跟兒好上,竟然珠抬暗結。
裴氏當時還是新媳婦,有些了手腳,隻想把人弄走,把事抹平。
結果大夫人卻非常大度的把人留下了,抬了兒當姨娘,又把娘也留下照顧孕。當時裴氏就有點奇怪了,但是新媳婦,大夫人看起來個和善的婦人。
沒想到一個月不到,兒一腳摔死了,母親也瘋了。而且好像故意的一般,兒從假山上跌下來時,正好摔在裴氏麵前。
要是個弱的媳婦,比如周氏那種,隻怕要給大夫人賠禮道歉。但裴氏豈是欺負不吭聲的人,自那之後,裴氏就與大夫人明裏暗裏鬥起來了。
“二這是怎麽了,可是外頭了氣,要我這個大伯娘給你出頭不。”大夫人微笑說著。
裴氏冷笑道:“大夫人現在還能笑的出來,這也是心大。也是我白了心,以後分了家,國公府好歹與我有什麽相關,又是大夫人做下的事,外頭閑話再怎麽也扯不到我頭上。”
“二這是哪裏抓到我的錯了,有話就直說吧。”大夫人心大好,懶得與裴氏計羅。
秦雪寧遠嫁了,安初賢雖然有些消沉,但也老實了。也己經與大老爺說定,在娘家侄們挑個可心的媳婦,再過一兩年,就能喝上媳婦茶,抱上孫子了。
裴氏冷笑道:“您的錯哪裏需要我抓?我曉的,您向來不喜歡秦雪寧,但就是為了自己的臉麵,也不該把往那種地方送。現在京城己經傳遍,理國公府送親外甥進秦王府當侍妾。以後外頭應酬,還是大夫人自己去吧,我是沒臉出門了。”
大夫人臉頓時變了,豁然站起來,口起伏著,直瞪著裴氏。
“您若是不信,大可以到外頭打聽。”裴氏說著站起來,看著大夫人道:“您也是有兒有的人,做出這等虧心之事,也不怕報應。”
話完裴氏起走了。
大老爺沒那麽狠心,就是大夫人為了臉麵也不會這麽做。不過秦雪寧會落到這種地步,與大夫人的輕慢不無關係。
這要如何是好……
隻用半天時間,秦雪寧被送進王府的真相就出來了。
把秦雪寧的親爹秦老爺抓過來一問,他就全部代了。秦雪寧的親事是大老爺挑的,雖然是不好,但肯定也是不錯的人家,大老爺還給兩千銀子嫁妝。
這樣的人家,安太君自然是看不上的。但秦家能看的上,秦夫人有個親生兒,隻比秦雪寧小一歲。
夫妻倆一合計,反正秦雪寧嫁出京外,肯定是一輩子回不了京,死活也沒人知道。
那何不把這樣好親事讓給自己的兒,至於秦雪寧,生的又有幾姿。正好秦王府采買兒,管事相看過秦雪寧之後,出價三百兩。
秦老爺便接了銀子,把秦雪寧捆上送走了。原本他想著,以秦雪寧的個,去了那種地方肯定會尋死。
死了,秦王府也就是隨埋了。到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兒得了一門好親事,自己又得三百兩銀子再合適不過。
“畜生!!”大老爺大怒,出牆上掛的寶劍,就要把秦老爺砍死。
秦老爺嚇的連聲求饒後退,裏喊道:“姐夫饒命,姐夫……”
大老爺的劍到底沒砍下去,並不是他不下手,而是被安二爺攔住了。雖然說大房和二房不和,但出了這樣的事,肯定兩房共同麵對,二老爺是個廢,卻生了一個能幹的兒子。
“大伯,這等小人,何必髒了自己的手。”安二爺說著,神冷然道:“不出三天,我自有辦法讓他們一家子從京城消失。”
這世上讓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法子多了。何必直接手殺手,就連代嫁的那個兒,他都不會放過。
不管是心疼秦雪寧,還是安國公府的臉麵,他必然讓秦家永世不得翻。
“二爺,二爺,我知道錯了,您就饒了小的吧。”秦老爺哭喊求饒著,“我是豬油蒙了心啊,我該死啊。”
“放心,你們很快就去死了。”安二爺說著,揮手道:“拖他下去。”
仆人上來把秦老爺拖了下去,果然如安二爺所言,不到三日秦家便犯了事,衙門拿人,全家流放。
流放途中,一家全滅無人生還。至於代嫁的秦家,己有孕,卻被夫家休出,流落街頭時,被乞丐汙死去。
一家全部死,都是隨便掩埋。
隻說眼前,大老爺依然氣憤難消,大夫人也是臉蒼白,再有裴氏的臉也難看至極。
至安初賢,大夫人如何敢兒子得知。隻是冬天出門不便,便讓他去了舅舅家裏。
“唉……”大老爺一聲長歎,事至此,他心中愧疚至極。
總是他的親外甥,本以為自己安排妥當,不管好歹把發嫁了。哪裏想到,秦雪寧會落得那樣的結果。
大夫人不敢作聲,倒是裴氏道:“此事還請大伯拿個主意。”
家裏是瞞著的,但這樣的事哪裏瞞的住。隻希安太君別知道了,以安太君的狀況,沒有大活頭了。就讓以為自己的親手養的外孫遠嫁在外,食無憂吧。
不然,隻怕安太君死不瞑目。
大老爺眉頭皺,道:“先把人弄出來再說吧。”
秦雪寧並不是上了玉碟的妾室,秦王邊的侍妾又多。要是秦王本就不知道秦雪寧的存在,那弄出來,也是有可能的。
大夫人不道:“都有人看到了,隻怕也是常在眼前侍侯的。”
一般後宅裏頭,不得寵的姬妾旁人本就沒人看到。主母不帶著出門,平常也不出來侍侯,天天在自己屋裏呆著,誰能看到。
像秦雪寧這種,己經有外頭夫人看到,不是男主人麵前掛了號,就是主人跟前掛了號。
想著買通管事把人弄出來,隻怕不可能了。
“那你說怎麽辦!!”大老爺怒聲說著。
他要不是聽信大夫人的話,也不至於把秦雪寧那樣發嫁,自然也就沒有眼前的麻煩。
大夫人當即不敢言語,心裏卻有幾分委屈。隻是建議大老爺把秦雪寧遠嫁而己,哪裏想到秦家能如此喪心病狂,做出這種事來。
安二爺道:“家裏素來與秦王府沒有來往,直接找王爺求恩典,隻怕是通不行。倒是秦王爺邊有幾個使喚的管事,十分得他重,不如贈送重金,看可否有門路。”
秦王賀子章孤傲,滿京城能他眼的,也隻有一個蘇玄秋。
從他邊的人手,也許還有希。
裴氏聽得心念一,道:“這麽說來,我倒是想起一件事。當日初縈的祖父去世時,曾放了府裏下人的契。其中有一個高雲瑞的,後來投到秦王府門下。卻依著念著舊主,幫著初縈打理外頭事宜。”
安二爺聽得一怔,道:“縈小姐真的與高雲瑞是舊識?”
他得了消息之後,就馬上找了秦王府的管事,銀子送上,那管事就直接說了。現在秦王最看中的就是高雲瑞,此事托他更能事半功倍。
裴氏點點頭,道:“應該是的。”
安二爺直接吩咐下人:“去請縈小姐過來,有事商議。”
一盞茶的功夫,安初縈到了,此時一臉莫名。
向來對八卦興趣,更何況最近一直想著高雲瑞之事,也顧不上別的。
緩步進花廳,隻見大老爺和安二爺也在,心裏越發疑或,依次上前見禮,大夫人笑著讓坐下。
大老爺幾乎是急切的問:“那秦王府的高雲瑞可是你的舊仆?”
安初縈聽得猛得一驚,幾乎要呆在當場。
高雲瑞,又是高雲瑞,難道高雲瑞己經布好局在等?
“妹妹莫慌,實乃家中有急事有求於妹妹。”裴氏連忙笑著說,“並無責怪之意。”
安初縈的心慢慢沉了下來,低頭道:“二快別這麽說,我國公府收養之恩,理應回報。”
“哪裏說到回報這麽嚴重了。”裴氏笑著說。
先是安幾句,隨後三言兩語把重點說了。
“秦姐姐?”安初縈驚的說不出話來,秦雪寧的那樣的人,竟然被親爹賣王府之中,隻為三百兩銀子。
裴氏道:“那高雲瑞可是你的舊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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