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門上一番鬥,安四娘大獲全勝。
穆四夫人雖然不敢冷淡了客人,但安四娘如此的不饒人,更不敢怠慢。前頭為安初縈和安四娘引路,無視後頭馮月娘和馮娘的存在。
馮月娘還好,是讀書識字,家裏有引教嬤嬤教養,屬於家族重點培養對象。對安四娘的話,雖然氣憤不己,但也是有幾分怕的。民不與富鬥,富不與爭。那安大夫確實出國公府,他的兩個侄是正牌國公府小姐,看不起商戶是有的。
馮娘卻是不同,連字都不認識,與家中姐妹爭奇鬥豔,全憑個人本事。連國公府是什麽樣的門第都不知道,自然也不會有懼怕之意。手握扇柄,滿臉恨意道:“這兩個小賤人,看我整死們。”
“你別胡鬧。”馮月娘低聲說著。
馮娘冷笑道:“我知道姐姐的心思,定然不會壞了姐姐的好事。”
馮月娘想嫁給穆楓為正妻,馮家部也是極力促。雖然有些眼紅,卻也是無可奈何。大不了以後瞅準機會上了穆楓的床,讓穆楓不得不收當妾。
兩波人馬各懷心事,終於在一盞茶之後,到了宴客大廳。
上下十間廳堂,占地寬廣,采明亮。前後門打開,前麵正對正房,後麵則是後花園。把後罩樓當做大花廳,雖然有些類另,但宴客時倒也方便。
此時己到開春季節,雖然離百花齊的日子還有點遠,但大地己經有複蘇之勢,綠滿園,倒也是一番春意。
步大廳,安初縈隻覺得眼花繚,牆上頂上雕梁畫棟,屋時擺設更是奢華無比。如此堆了一堆,看不出雅致,倒是看出有錢了。
大廳正中坐著一個婦人,看起來四十來歲,臉上老態盡顯。就是現在穿著富貴,也能看出曾經過的苦楚,應該就是今天的正主穆三夫人。
其子穆楓坐在側,一正裝,神卻是悠哉自大,更兼之分傲慢自在,在這一屋子眷中格外顯眼。
“這兩位是……”穆四夫人上前介紹著。
一語未完,就聽穆楓笑著接口道:“是安國公府的四小姐和縈小姐,我見過的。”
說著,穆楓起迎過來,笑看著安初縈道:“那日碼頭一別,終見小姐真容,實乃我的榮幸。”
碼頭見麵那天,安初縈是戴著帽兜的,當時他就心不己。知道今天安初縈會來,他特意來後院等著。
果然,摘掉帽兜後,安初縈的容貌全部展現出來,這是才他心中的人。
安初縈聽得心頭火起,這穆楓說話也太赤了。別說古代了,就是現代,這樣搭訕方式也很讓人煩。心裏火大,臉上卻滿是疑,一副本就不認識的模樣,道:“你是?”
穆楓多愣了一下,他向來自負瀟灑,就算出商賈,也非一般平常男兒可比。哪裏想到,到安初縈這裏,直接給他來個不認識,你是誰啊?
偏偏穆四夫人不知其中原由,上前笑著道:“這是穆家的當家,穆七爺穆楓。”
“原來是穆七爺。”安初縈一臉恍然大悟,好像是終記起來了,道:“那日碼頭上,確實是見過。”
“嗬嗬~”穆楓隻能笑了,被人鄙視的如此明顯還是第一次。
安四娘旁邊聽著,心裏很不是滋味。原本是看不上穆楓的,覺得穆家份太低。隻是也沒有多好的選擇,兼之季婆子一直給洗腦,讓覺得嫁穆楓也不錯。
哪裏想到,今天相見穆楓衝著安初縈去了,把甩到一邊了。正所謂放到手上的不好,爭著搶著倒好的了。穆楓這樣,反而越發想嫁給他了。承認安初縈是比漂亮些,但是在婚姻市場,相貌如何反而不是最有用的。隻要方五端正,不至於帶不出去門,也就足夠了。
雖然是庶出,卻是國公府正牌小姐,其父乃是安國公府,論份比安五娘還要高些,更何況是安初縈。很有自信,隻要擺出份來,穆楓肯定會湊過來的。
“我們上前給穆三夫人見禮吧。”安初縈小聲對安四娘說著,至於穆楓,為省口舌,開啟無視大法就好。
安四娘勉強點點頭,兩人上前,福見禮:“祝穆三夫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穆三夫人臉上笑著,卻是帶著惶恐和勉強,實在是份太高,讓有些寵若驚,道:“難得兩位小姐過來,快請起。”
兩人禮畢起,正退下之時,就聽門口傳來馮娘的聲音:“怎麽,隻是拜壽卻不送禮嗎。如此小氣,也敢說是國公府的小姐。”
安初縈微微皺眉,這馮娘怎麽就沒完沒了。因為眾人跟前,擔心安四娘出口太狂妄,便道:“拜壽送禮,禮單自有我叔父送出,哪裏需要我們拿著。”
“那是家裏出的,難道你們給長輩拜壽,就不送點親手做的東西嗎?還是手藝太差,不好意思見人啊。”馮娘怪氣說著。
安四娘頓時火起,剛想開口,安初縈卻是拉住。笑著道:“私人所製之,本是各人心意。兩們馮小姐有心,哪怕是服鞋子也隻管相送,何必非要求旁人也與你們這般。”
鞋子是兒媳婦送婆婆的見麵,服也是之,非至親不可贈送,兒家送別家夫人這些東西,心意再明白不過。
馮月娘想討好穆三夫人隻管去討好,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何必拉上們,們沒這個意思,自然也就不上這份心了。
“你……”馮娘還再說,馮月娘卻是拉住。
安初縈是隨口一說的,但馮月娘這次給穆三夫人準備的卻正是一件披風。若是再說下去,隻怕還要更難收場。
穆三夫人看兩方要吵起來,頓時沒了主意,不由的側頭看向穆楓。
穆楓卻是一臉笑看著,表玩味。
除了貌,安初縈格口才也是有的趣的很,他是越來越滿意了。
“難得兩位馮小姐來了,快點上前拜壽吧。”穆四夫人努力圓著場,隻是本來就不善於語詞,能說的也就是這些了。
馮月娘拉著馮娘上前,後兩個丫頭隨行,手裏捧著錦盒。
“祝夫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馮月娘和馮娘齊聲說著。
兩人聲音雖然整齊,但是在作上,馮月娘還好,總算是規規矩矩,馮娘就差多了,尤其是手裏還握著團扇,顯得格外不搭。
“免禮。”穆三夫人笑著說著。
兩人起,馮月娘轉從丫頭手裏接過錦盒,若是平常肯定要當眾打開,把禮奉於穆三夫人麵前。隻是剛才安初縈那一通嘲諷,不好意思拿披風出來,索便連錦盒一起送上。
“這是什麽啊,怎麽不打開看看。”安四娘突然言,剛才安初縈拉住沒讓開口,但心裏存著氣,定要討回來的。
馮月娘臉頓時有幾分難看,剛才一番對話就知道這安家二不好惹,偏偏馮娘還要去招惹。
安四娘看馮月娘這樣,神越發得意,笑著道:“剛才娘小姐還說我們呢,現在月娘小姐要送禮,怎麽也是連盒子一起送。莫不是手藝太差,不能見人?”
馮娘剛才的說詞,直還了回去,把馮娘氣的幾乎都要跳腳了。
馮月娘臉上笑著,幾乎都要咬牙切齒。打開了錦盒,眾人看到是披風,再加上安初縈剛才的話,肯定會惹得賓客笑話。要是不打開,豈不是又應了安四娘所說的,手藝太差不能見人。
兩廂對比之後,馮月娘咬牙打開錦盒,反正討好穆三夫人之心,眾人皆知,也沒必要太藏著掖著。
“天氣轉暖,我為夫人做了一件披風。”馮月娘親手把披風拿出來,捧著送到穆三夫人麵前。
“真的是服……”安四娘笑了起來,臉上嘲諷之意盡顯。
安初縈不拉拉,所謂見好就收,窮寇莫追。更何況安三老爺還有做之意,如此張狂不饒人的兒媳婦,哪個婆家會喜歡。
馮月娘臉越發難看,卻隻得強笑著道:“手藝糙,還夫人莫嫌棄。”
穆三夫人心裏並不是多喜歡馮月娘的,但素來溫厚,自然不會給馮月娘難看,笑著道:“難為你有心了。”
丫頭上前收了服,馮月娘這才退下。
又有其他小姐進門,一番拜壽廝見,算是把剛才那一波你來我往給下去了。
穆楓看時候也差不多了,他是主人要去前頭招呼賓客,隻得辭別眾人。
穆三夫人本就覺得他不該在後頭,笑著道:“你快去吧。”
“晚上再來給母親請安。”穆楓笑著說,轉往前走時,卻側頭看了一眼安初縈。
安初縈正看著旁邊,垂眉順眼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保持著大家閨秀最得的姿態。不管是他的側目以視,還是他這個人,都好像全然不放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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