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玉哭著往外跑，高雲瑞大步追了上去。

“唉……”

安初縈一聲歎息，心中又是傷心又是難過，卻沒有追上去。

高雲瑞己經去追了，若再去，場麵依舊，隻會讓事更無法控製。

倒是高雲瑞向來很會哄，讓他追去安，紅玉更容易冷靜下來。

讓慨傷心的是，紅玉打小就跟著，兩人在一起有十來年了，就是有所誤會，覺得紅玉也該相信的。

結果紅玉相信的是高雲瑞，剛才在紅玉的眼中，清晰讀到了怨恨，對的怨恨。

也許……況太混，等紅玉冷靜下來，把前前後後說清楚，紅玉能明白吧。

不然，這次事後，不管結果如何，與紅玉十幾年的都完了。

“嗚，嗚，嗚……”紅玉哭泣著往外跑。

不知道去哪裏，甚至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胎家長子，卻從來沒有吃過苦頭，人生路上最大的煩惱，就是母親和小姐不同意與高雲瑞往。

今日之事，與好像是天塌地陷，最親近的人卻騙最深。

侍侯安初縈這些年，不敢說有功勞總有苦勞的，為什麽要這麽騙，把騙的這麽慘。

“紅玉。”

追出院門，確定安初縈沒有追來，也聽不到了，高雲瑞這才大步攔住紅玉。

紅玉哭泣道：“我知道以我的份配不上你，但你既然與小姐相，為何要瞞著我？”

與剛才指責安初縈不同，對高雲瑞的指責，更多的是傷心與絕，指責並不多。

把和安初縈擺在一起，是個男人都會選安初縈。高雲瑞隻是做了一個所有男人都會做的決定。

“我犯不著瞞你。”高雲瑞說著，聲音中著著冷漠。

他突然有點明白，為什麽昨天安初縈會給他說那樣的話。絕對不是因為對他有意，或者覺得他是合適的親對象。

而是以己為餌，讓他甩掉紅玉，另給紅玉安排人生。

為一個丫環，安初縈能做到這種地步，他突然間很生氣。

“我……嗚……”紅玉聽得越發傷心，“那時候你跟我說，要娶我妻，要……”

“夠了！”高雲瑞打斷紅玉的話，聲音中著煩燥。“縈小姐對你可謂是掏心掏肺，你要知道好歹。”

安初縈這一番用心，相信紅玉不會明白的。這讓他替安初縈不值，這樣全心對一個人，那個人卻蠢笨的本不懂。

就算有誤會沒來的及解釋，多年份，安初縈待如何，也該清楚。

“……”紅玉聲音中含著怒意，雖然不敢直接說出來，眼中卻是帶了出來。

高雲瑞懶得與多話，直接問：“你把孩子打掉，我拿萬兩銀子給你當嫁妝，你以後自好為之吧。”

原本他是不介意留下紅玉的，但紅玉如此不識好歹，還不如早早打發走人。破財消災，不安置好紅玉，安初縈隻怕更生氣。

不管為的什麽，安初縈把話說下來了，他一定要把握住機會。

這幾年他是努力拚博，在京城掙下一份家業，出門在外也有人一聲高爺。雖然論起份來，還是高攀了安初縈。但他真上門提親，諒安國公府不敢趕他出門。

“打掉？”紅玉又是一怔，因為衝擊太大，甚至還不及想孩子。

高雲瑞道：“就算是我的，我也不打算要。”

“哇……”紅玉失聲痛哭，下意識手向小腹。哭道：“這是我的孩子，我一定要把他生下來。”

意外而來的小生命，還來不及去會一下初為人母的，高雲瑞就說出如此狠心絕之話，如何不讓難傷心。

“我不可能讓這個孩子出生的。”高雲瑞說著，“你還年輕，我給你銀子，你可以再嫁個良人，再生孩子。”

這也是安初縈對紅玉的安排，設計讓他甩掉紅玉，讓死心絕，另嫁他人。

“我就要把孩子生下來！！”紅玉哭泣說著，聲音中卻有絕決之意。

一輩子逆來順，不管是侍侯紅玉，還是跟高雲瑞相好，都是全心全意。結果呢，被如此對待。

現在高雲瑞又這樣說，把的逆反之心全激了出來。高雲瑞越是不讓生，就一定要生下來。

高雲瑞臉上怒意盡顯，直瞪著紅玉，冷聲道：“這由不得你。”

說著，高雲瑞招手喚人，兩個婆子快步過來。

“把帶到前頭廂房去，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出來。”高雲瑞厲聲吩咐著。

要不是安初縈還在，他現在就想吩咐婆子熬藥。

“你……”紅玉見狀又是驚又是怕，卻也知道這次被扣下，肯定保不住孩子。

奪路要跑，兩個婆子豈是吃素，一個拉左手，一個拉右手，直把紅玉扣下，裏說著：“姑娘，跟我們到前麵屋裏休息吧。”

“放開我，你們放開……”紅玉掙紮著，臉上怒意盡顯，卻是不再哭了，隻是看著高雲瑞道：“你竟然如此對我，你，你……對我可曾有點真心。”

說到最後真心二字時，紅玉聲音抖著，幾乎是哀求的看著高雲瑞。

“完全沒有。”高雲瑞語氣冷漠絕決。

要是換平常，他可能還會花點時間哄哄紅玉。但看著眼前的紅玉，蠢笨至此，完全不懂安初縈對的關照。他心中既為安初縈不值，又覺得氣悶。

而且此事不管如何了解，安初縈心中怨氣己生。想到這裏，他就越發遷怒於紅玉。

“你，你……”紅玉悲傷至極。

其實與高雲瑞相好一場，多也能覺到高雲瑞對的淡漠。但是本就是丫頭出，配不上高雲瑞。而且是真著高雲瑞，早就想過，隻要高雲瑞能娶，他不管是納妾還是要丫頭，都不會管的。

但此時高雲瑞如此冷漠對，毫義皆無，連肚子裏的親骨都完全不顧。

這如何不讓傷心決，親，，所有人都背叛了，還有什麽，還有什麽……

“我不會在錢財上虧欠你，拿了錢好好生活吧。”高雲瑞說著，對婆子揮揮手，“帶過去。”

“我不要錢，我不要你的錢。”紅玉怒聲說著。

高雲瑞冷然道：“那是你傻，不知道錢的好。”

安初縈有家業可繼承，手裏是真有錢。完全不在乎錢可以理解。紅玉不過一個丫頭，因為主子待寬，吃穿用度皆是上上等的，也跟著說不要錢的話，就有些可笑了。

紅玉，唉，他確實有些後悔。因為那一點相似，那一點的眷，惹怒安初縈。

“是啊，我傻，我真心喜歡你，結果……就是傻。”紅玉高聲喊著，又是哭又是笑，神之中帶著幾分顛狂。

高雲瑞越發覺得不耐煩，對婆子揮手道：“押走。”

兩個婆子再不敢怠慢，兩人合力押著紅玉就往前頭走。

“雲瑞，高雲瑞……”紅玉哭喊著，聲音卻是漸漸遠去。

高雲瑞滿臉怒容，原本就過份麗的麵容，此時顯得邪氣更盛，剛想轉回去，隻見安初縈緩步走過來。

雖然隔了一重院落，但紅玉哭喊聲震天，如何聽不到。

紅玉傷心決時，很想走過來安幾句，隻是……又該說什麽。

兩個人之間的問題，本就無他人的餘地，更何況……紅玉心裏隻怕己經恨上了。這種況下，不管說什麽都是火上澆油。

“縈小姐……”高雲瑞低聲說著，聲音中帶著狼狽。

此此景，他本沒辦法在安初縈麵前抬起頭來。

安初縈聲音悲傷，道：“我要帶紅玉走。”

“此事我會理好的，小姐勿掛心。”高雲瑞說著。

安初縈冷笑，道：“你要殺了嗎？”

剛才兩人對話，雖然沒有聽到全部，該聽到的卻都聽到了。

以高雲瑞的手段，殺了紅玉，他絕對做的出來，沒有毫下不手。

“我並不在意紅玉，我在意的是小姐。”高雲瑞說著。

殺了紅玉很簡單，也是一了百了的解決辦法。但紅玉真死了，隻怕安初縈要恨死他了。

紅玉死不死無所謂，但他不想安初縈恨他。

“嗬嗬~~”安初縈冷笑不己，“你這種人方式，我也是見識了。裏說著喜歡我，表現的好像也是喜歡我。卻去我邊最重要的親人。被你喜歡，我也是八輩子黴。”

“小姐……”高雲瑞猛然抬起頭來，眼中帶著傷心。

他著安初縈，甚至沒想過任何回報。現在安初縈自說倒黴，真的讓他很傷心。

“夠了，我不想聽你說話。”安初縈打斷高雲瑞的話，徑自向前走，道：“我要帶紅玉走。”

一語未完，就聽前麵傳來淒厲一聲：“放開我，你們都放開我……”

好似當頭一，安初縈頓時懵住了，好似在無意識之間，眼淚卻落了下來。無聲無息，帶著悲傷與難過。

“啊……”一聲尖，再無聲息。

高雲瑞臉頓時變了，暗一聲：“不好。”

快步就往前頭走。

安初縈頓時驚覺，稍慢一步，卻也快步跟上。

兩人一前一後到前院，隻見南牆之下，紅玉滿臉鮮在地上躺著。

再看兩個按住的婆子，此時好像嚇傻了一般，怎麽也沒想到，紅玉竟然有這麽大的力氣，竟然掙們，直撞到牆上。

“快傳大夫。”高雲瑞一聲怒喝，神惱怒至極。

他無所謂紅玉死，但紅玉不能死在他在這裏，尤其是今天。

“紅玉，你怎麽能這麽傻……”安初縈失聲痛哭，一路小跑到紅玉邊。

紅玉己經庵庵一息，頭上鮮直流，眼晴卻依然是直的，瞪大雙眼看著眼前的安初縈，聲音微弱至極，儒著：“安，安初縈，我……我好恨……”

恨字出口，紅玉偏頭斷氣，聲音氣息皆無。眼晴卻是依然睜著，完全沒有閉上的跡象。

“紅玉，紅玉……”安初縈厲聲了起來，眼淚似斷線珍珠再也止不住。

主仆相十幾年，尤其是父母祖父皆亡之後，紅玉和年婆子與就像親人一般。算計許多，隻是希紅玉能擺高雲瑞，過上平安富足的生活。

哪裏想到，一番心意，得來的就是一，以及臨終前的恨意。

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

“小姐……”高雲瑞低聲說著，聲音中帶著無限悔意。

一直以來紅玉都是順從而聽話的，讓做什麽都會做。就是打胎發嫁之後，心中十二萬分不願意，但強著的頭做了，也不會反抗。

哪裏想到，在徹底絕之後，會用如此絕決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剛烈的讓人難以至信。

要是早知道如此，他願哄哄，等冷靜下來之後再談此事。

“你滾！”安初縈怒聲吼了出來。

眼如雨下，心如刀絞，還有餘溫的，就在手上漸漸變冷。

的親人，的姐妹，就這樣死去了。

“小姐，你先起來。”

高雲瑞看著安初縈，隻覺得心疼不己，己經顧不上其他，他手要拉起安初縈。讓安初縈這樣守著紅玉的，隻怕會更加傷心難過。

“嗚……滾，都是因為你！”安初縈又是氣又是怒，幾乎想也不想，抬手一個耳甩向高雲瑞。

高雲瑞完全不躲閃，隻是依然強勢的拉起安初縈。

乍然站起，安初縈形不穩，高雲瑞迅速扶住，安初縈卻是大力甩開，連退兩步這才站住。

“小姐……”

“都是因為你。”安初縈心中恨意不減，又是一個耳甩向高雲瑞。

高雲瑞站著任由安初縈打，道：“隻要小姐能消氣，我任由您置。”

“哈~”安初縈笑了起來，滿是淚痕的臉上，笑意卻發顯得淒悲，“我置你？紅玉都死了，你沒有疚悲傷嗎？”

高雲瑞到底是何等的冷心冷，紅玉懷孕而亡，一兩命，他眼中竟然還有厭惡之。

“紅玉的後事，我會料理妥當的。”高雲瑞說著，眼中帶著悲傷，低頭向安初縈道：“惹得小姐傷心，全是我的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