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五娘先一步告辭,安初縈換了服去大房。
踏進大夫人正房時,安初縈不由的深吸一口氣,需要冷靜一下才好麵對大夫人。
高雲瑞果然是好算計,不管本人意願與否,的婚事是掌握在安國公府的。把秦雪寧派過來當說客,然後派人上門。雖然門不當戶不對,但此時安國公府一團,大夫人未必會反對。
“見過大夫人。”安初縈進門見禮。
大夫人正在榻上坐著,背靠著引枕,滿滿臉的疲憊,老態己顯,道:“縈小姐請坐。”
安初縈依言坐下,卻不自覺得看一眼大夫人,心中有幾分詫異。大夫人好像突然間變老了,就是有杜家之事,安國公府失了一門好姻親雖然可惜,但也不應該讓大夫人煩惱至此。
“小姐過來,是剛才秦夫人來了,與我說了一門親事。”大夫人開門見山,聲音中著疲憊。
要是以前秦雪寧過來說這門親事,一定不會同意的。但剛才裴氏也在場,裴氏倒是有應允之意。
而且秦雪寧又私下與說了一事,讓頓時沒了主意。
思索再三,覺得把安初縈嫁於高雲瑞,或許也可行。
高雲瑞雖然是下人出,但此一時彼一時,高雲瑞己經得勢,而且看樣子還能再往上走。倒是很想把安初縈嫁高門,隻是沒有哪家高門出橄欖枝。
“秦夫人所說的可是高雲瑞?”安初縈直正題。
大夫人微微一怔,道:“你知道了?”
一直以來安初縈住在後罩樓,並沒有怎麽管過。不會是兩人己經有私吧,高雲瑞再來提親。
“上次在秦王府時,秦夫人與我說過此事。”安初縈說著,斬釘截鐵的道:“那高雲瑞不過是我家舊仆,我乃千金小姐如何能嫁一個下人。我己經當場拒絕,沒想到秦夫人又來國公府做說項。”
高雲瑞打的好算盤,不會讓他如願。不管嫁誰,都絕對不會嫁高雲瑞。
大夫人微微一怔,沒想到安初縈會把話說的如此絕決,道:“這門親事……”
“他原本是我家舊仆,路人皆知。”安初縈打斷大夫人的話,又道:“我的父親雖然己經過世,卻是兩榜進士出,家之嫁於仆人,此事若是傳開,隻怕有辱國公府的名聲。”
“這……”大夫人頓時猶豫起來。
安初縈說的太絕決,連過世的父親都搬出來了,確實有點猶豫。
所謂門當戶對,除了兩個當事人之外,還要把出父輩都算上。安初縈雖然是孤,父母兄弟皆無,但其父確實是兩榜進士。按照禮法規矩,安初縈出閣之時,可以以誥命禮出閣。
反之,二房的安三娘和安五娘,出閣時隻能戴三珠釵,安初縈卻可以戴五珠釵出閣。
再看高雲瑞,就是現在有所發展,也是有限的發展。沒有三代的積累,想娶國公府的小姐,基確實太薄了。
“我知道我父母雙亡嫁不了多好的人家,但是低嫁於曾經的家奴,又都在京城,隻怕……擋不住世人口水。”安初縈意味深長的說著。
大夫人那麽要麵子,若是被人說刻薄孤,隻怕是不願意的。用這個理由,足夠說服大夫人拒絕親事。
果然,大夫人頓時沉默了,臉上卻依然有幾分猶豫。好一會才道:“你說的不無道理,不過婚姻之事,總是要長輩做主。你先回去吧,我會仔細思量。”
“是。”安初縈應著,起向外走。
心中卻是十分奇怪,按理說這個理由足夠說服大夫人,為何如此猶豫?
難道……
大夫人如此憔悴,國公府無事,難道是娘家出事了?
高雲瑞選在這個時候提親,大夫人又過來商議,不會是高雲瑞許了大夫人什麽好,或者娘家有什麽把柄在高雲瑞手裏?
想到這裏,安初縈頓時覺得心口氣悶不己,以高雲瑞的能耐手段,想抓靖北侯府的小辮子,實在容易的很。
或許,該找秦雪寧談談……
就在安初縈思索對策之時,當天下午收到一封信,來自理國公府大小姐梅玉。信上說,兩人相己久,多日不見甚是思念,想邀安初縈進理國公府一敘。
“嗬~相己……”安初縈看著信,滿臉的無言以對。
還記得上回,蘇玄秋送東西就是以這位大小姐之名,現在又來一次,是蘇玄秋?
應該不是他,他應該不在京城。不然上回在理國公府,四夫人不會來試探。
想到上次四夫人的試探,安初縈心念一,難道這回邀去理國公府,是為了與蘇念的親事?
不可能是相看,去理國公府不是一次了,而且相看也該是長輩跟著,沒理由用小姐的名義約見。
難道是安排與蘇念單獨見麵?來個才子佳人相會?
也不是沒可能,蘇太君肯定恨死了蘇念,要是能毀他名聲,隨便塞給他一個老婆,蘇太君肯定樂意。
但約在理國公府相見,而不是外頭。要真是在理國公府出事,理國公府也免不得背上惡名。
或許把人心想的太惡了,理國公府此舉隻是安排與蘇念見一麵。
難道是想著以之貌,瞬間能把蘇念迷倒?
“真是有趣呢。”安初縈自言自語說著,隨手把信放到旁邊。
寶珠端茶上來,掃了一眼信紙,驚訝道:“蘇小姐邀約小姐?”
安初縈微微一怔,不看向寶珠:“你認得字?”
一般來說就是家生子,兒子還會讓念念書,兒都是不認字的。紅玉認字,那也是因為跟著上學,不然也沒機會認識。
寶珠臉上出一慌張,道:“我母親閑時教過我,也隻是認得,不太會寫。”
“噢。”安初縈隨口應著,也沒太當回事。
父母認得字,教給子也是常事。雖然說子無才就是德,但在日常生活中認得字其實方便的。
寶珠看安初縈不再追問,心裏不鬆口氣,問:“蘇小姐邀約,小姐要去嗎?”
雖然兒家不好出門,但貴族兒之間,這樣的來往卻是常有的。有些熱鬧的小姐,還會在家裏辦茶會,把好朋友們都請去。現在單請安初縈一個,那就是私真好,要說私房話。
安初縈看看旁邊的曬著的信,道:“去,為什麽不去。”
雖然對蘇家人十分拒絕,但眼前更恨高雲瑞。為了得到,高雲瑞還不知道會耍什麽花招。
要是此時理國公府枝出橄欖枝,大夫人隻怕會立刻拒絕高雲瑞。
這樣也好,不管理國公府的親事不,隻要能拒絕高雲瑞,這也就夠了。
“理國公府大小姐的邀請,也是難得呢。”寶珠笑著說。
安初縈不看向,道:“你知道理國公府的大小姐?”
“多聽說過一些的。”寶珠笑著說,“雖然是庶出,卻是養在蘇太君邊,份尊貴著呢。”
理國公府兒子不,兒卻真不多。隻有大房二,一嫡一庶。嫡二小姐弱多病,都說未必能養大。這樣的況下,大小姐蘇玉自然也就尊貴了。
“份尊貴……”安初縈淡淡說著。
上回蘇玄秋就用的名義給送過東西,這回又以的名義請自己府。
這次蘇大小姐不了寵不知道,腦子肯定很夠使。
“小姐要是確定要去,我現在就去回稟大夫人一聲。”寶珠說著。
雖然接到邀請出門,但肯定要稟告家長一聲,家中也好準備車駕。
安初縈點點頭,看看信上日期道:“約的是後天,別弄錯了日子。”
“是。”寶珠說著,趕去了。
寶珠去的快,回的也快。理國公府的邀約雖然讓大夫人意外,卻不會阻攔。隻是例行叮囑幾句,也就不管了。
“大房最近有什麽事嗎?”安初縈忍不住問了一句。
大夫人憔悴的過頭了,難道真是娘家出大事了。
寶珠小心翼翼道:“我聽到一些風言風語,說是大夫人的娘家好像出了什麽事。大夫人苦惱許久了,還有……”
“還有什麽?”安初縈馬上問。
寶珠神更謹慎,聲音也低了,道:“我聽大房的使婆子說,前天在角門當夜差。快天亮的時候,突然唐家人拍門,本以為是有什麽急事。結果隻是送來幾個箱子,大夫人的心腹婆子過來接了。”
安初縈臉頓時變了,聲音中帶著驚訝:“確定沒有看錯?”
“那婆子與我媽是認識的,常來我家吃飯,這麽說的。”寶珠說著。
安初縈臉凝重,半夜送箱籠,雖然不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麽,但肯定不是一般的禮。
難道唐家有抄家滅門之禍,不得不整理細,先送到至親家中?
不至於吧,太平盛世,又無太子黨爭,唐家總不會謀造反吧。
像靖北侯府這樣的門第,一般小事就會被抄家滅門嗎?還是當今皇上,手段本來就是厲害,卸下極嚴?
“小姐?”寶珠看安初縈凝重,不由的出聲。
“此事你切勿向別人提起。”安初縈叮囑著。
寶珠馬上道:“小姐放心,我再不會提起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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