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亭之中，茶壺又續了一次水，蘇玉隻覺得話題難找。

本來就是借口而己，但既然做戲了，總要來個全套。不過跟安初縈聊天確實不容易，聊服首飾，安初縈的檔次太高。從來都追趕流行，服首飾隨便打，安初縈也許不太在意，但確實是流朝王。

反觀蘇玉，雖然理國公府有錢，自小跟著蘇太君，月份份例都是上上等的，每個月到手也就是二兩銀子月錢而己。隨便花花就沒有了，怎麽可能私下再做服打首飾。

要是聊八卦，安初縈可謂是一問搖頭三不知，連出門的時候都，又因限於份，往的人更了。

“那位賀蘭小姐，也是真真可笑的很。”蘇玉說著，臉上嘲諷之意明顯。

安初縈微笑聽著，卻並不言。

雖然對聽八卦也有興趣，但是初次見麵就說旁人八卦，還沒這個嗜好。聽蘇玉說就好了，的小道消息倒是真多，京城這些夫人小姐隻怕沒有不知道的。

“唉，隻可憐了安三小姐……”蘇玉慨說著，話剛出口，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

安初縈也姓安，不該當著的麵說安家小姐的。

“我三姐很好。”安初縈淡淡說著。

相信蘇玉是無心的，不過……蘇玉提起賀蘭的嘲諷，以及提起安三娘時淡淡的得意，這態度也是微妙。

看蘇家的男兒，蘇玄秋，蘇哲，蘇商，還有今天見到的蘇念，客觀來說都是人中龍。

就是蘇哲稍差一點，一是年齡小，二則親爹的茫太大。再過幾年，蘇哲大上幾歲，定能有一番作風。

再看蘇家兒……

就眼前這位蘇玉，雖然不傻，但也說不上多聰明，至於府氣度，不提為好。

對比賀蘭那種奇葩，蘇玉自然不差。但比之真正的千金，就比如杜小妹，那就差的多了。

“喲，沒想到府裏來了客。”

突然一句進來，安初縈微微一怔，不自覺得抬頭看去。

說話的是二十幾歲的婦人，材妖嬈，五致漂亮。滿頭珠翠，上鵝黃衫子，淺綠子，搭配異常豔。雖然子年齡有些大，但妝容十分致，這樣一打扮倒是能的住。

不過，是誰啊？

理國公府四位夫人都見過，眼前這位肯定不是。但要說是下人，先不說這妝容，隻看上飾，必須得是有錢人。

“馮姨娘來了。”蘇玉笑著招呼，臉上笑容雖然親切，卻並不起。

安初縈頓時一怔，突然覺得有點牙疼。

馮姨娘？不會是蘇玄秋的妾室，蘇哲的生母吧。

不由的想到青州馮家，馮家害了安四娘，安家也讓馮家家破人亡。這筆帳，就算是安家放下了，隻怕馮家忘不了。

不過不得不說，蘇玄秋的眼高的，馮姨娘都這個年齡了，還能如此妖嬈，年輕時肯定也是豔群芳了。

馮姨娘笑著上前道：“我來給老太君請安，沒想到這麽巧遇上小姐。”

“姨娘有心了。”蘇玉笑著說。

雖然二房主母孫氏與蘇太君勢如水火，但蘇哲卻是蘇太君養長大，馮姨娘掛念兒子，常過來探，一來二去自然與理國公府更親近。

馮姨娘手裏有錢又大方，聰明機伶，十分會討好結。從蘇太君起，到下頭仆人，都對馮姨娘很有好。就連蘇玉，都沒收馮姨娘的孝敬。

馮姨娘目看著安初縈，笑著問：“如此漂亮的小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說著，向安初縈欠行禮，道：“奴婢馮氏，給小姐見禮。”

“……”

安初縈到深深的惡意，按規矩，是不用跟主人家的姨娘招呼的，但馮姨娘都自稱奴婢了，這個客人也不好把譜擺的太大了。笑著道：“馮姨娘不用如此。”

雖然安家與馮家有怨，但出事時馮姨娘早就出嫁多年，人也在京城。還不至於因此事遷怒到馮姨娘上。再者，馮姨娘總是蘇哲的親娘，不看僧麵看佛麵，蘇哲好的。

蘇玉看馮姨娘沒有走的意思，便笑著道：“這位是安國公府的縈小姐。”

馮姨娘臉上頓時出驚訝之，安初縈心中隻有無數點點點。

蘇玄秋的妾室，蘇哲的親娘，偏偏安家與馮家又有仇。是一點不想與馮娘見麵。

“原來是縈小姐。”馮姨娘驚訝之餘，臉上出激之，一臉真誠的道：“上回縈小姐在孫家為哲哥兒解圍，我還沒有答謝。”

說著馮姨娘一臉激的再次行禮。

安初縈笑著道：“許久以前之事，馮姨娘不用掛懷。”

“不管多久，奴家都記在心裏。”馮姨娘激越甚。

安初縈隻能微笑以對，看來馮姨娘能得寵，並且生下蘇玄秋唯一的兒子。不隻是靠，腦子智商都很夠用。

蘇玉笑著道：“正好水開了，姨娘也來喝杯茶吧。”

“小姐們玩樂，哪裏有我落坐之。”馮姨娘笑著說，又道：“不敢打擾小姐們，我先去給老太君請安。”

蘇玉並就不想留，笑著道：“也好，老太君正在屋裏呢，姨娘快去吧。”

“失陪。”馮姨娘笑著說，規規矩矩的行個禮，這才轉離開。

安初縈默默看著，這位馮姨娘也是……

隻能說，蘇玄秋的後宅，果然是宅鬥經典修羅場啊。

馮姨娘帶著丫頭向前走，走到角門，馮姨娘臉上笑起，轉吩咐丫頭道：“去打聽打聽，今天可有什麽特別之事。”

“是。”丫頭趕去了。

馮姨娘卻沒走，隻在原站住，等丫頭的消息，心頭盤算著。

安初縈突然出現在理國公府，不管怎麽想都很奇怪。

對於這個有仇，更有可能為主母的人，想不擔心都難。

想到這裏，心中不由的歎口氣，這也怪孫氏不爭氣啊。堂堂當家主母，卻把自己搞的隻剩下一口氣。孫氏要是能好好活著，多煩惱。

歎息之即，去打聽的丫頭回來了，道：“大小姐在後花園水亭設茶座，邀請安小姐來喝茶。剛才五老爺路過，與大小姐和安小姐說了幾句話。”

馮姨娘向來舍得花錢，對理國公府的丫頭婆子甚是大方。也因為如此，像這種小事打聽起來特別容易。

“五老爺路過……”馮姨娘神莫測。

蘇五老爺蘇念雖然才進家門不久，但馮姨娘向來關注理國公府的向，對這位五老爺的脾氣多也是知道的。遇上別人家的小姐，不馬上回避，卻上前搭話，實在奇怪。

再者，蘇玉要招呼朋友，要自己院中即可，何必到後花園中。而且這麽巧的，就被向來很進後院的蘇念撞上？

難道是……

想到這裏，馮姨娘心念一，道：“去大夫人院裏。”

跟隨的丫頭倒是怔了一下，道：“都走到這裏了，不去給老太君請安嗎？”

“無妨，下次再來請安一樣的。”馮姨娘說著。

蘇太君雖然格上有些偏執別拗，但對於禮法論常卻看的很重。蘇哲乃是蘇玄秋的獨子，雖得蘇太君看中。但這個生母，蘇太君就全然不當回事了。

以前蘇哲在家時，每次來看蘇哲，自然要給蘇太君請安。現在蘇哲都不在了，蘇太君也完全不在意的請安，何必上去找罵。

倒是眼前的事更重要，安初縈，蘇念，要是真如想的那樣，的心頭大患就消了。

轉道去大房，馮姨娘從頭上拔下一釵，這是前幾天剛在萬寶樓打造的，要上百兩銀子。雖然有些心疼，但去大夫人那裏卻是不了的。

理國公府有錢，小容氏卻是沒什麽錢，娘家沒錢，婆家不到錢。自己又蠢又傻，幸好婆婆是自己的親姑媽，不然有的。

“你個蠢貨，連小姐的藥都打翻，要你有什麽用。”剛踏進院門，就聽小容氏怒聲罵著丫頭。

馮姨娘不自覺的把腳步放慢了，雖然心對小容氏無比鄙視，但同樣是為人母者，對小容氏也有幾分同的。

小容氏是填房正室，膝下卻隻有一蘇梅，而且兒多病。理國公府雖然舍得花錢請名醫醫治，但治來治去蘇梅的也不見起，連大夫人都說過，準備後事衝一衝，也許能好些。

這些年來，小容氏為蘇梅也是碎了心，卻是無可奈何。

“蠢貨，都是蠢貨。”小容氏怒聲罵著。

做錯事的小丫頭跪下哭泣不己，臉己經被小容氏打腫了。

馮姨娘看小容氏罵的差不多了，這才踏進院門，道：“這些笨手笨腳的丫頭，大夫人消消氣。”

小容氏仍然一臉怒意，指著小丫頭道：“就在這裏跪著，不準起來。”

吩咐完畢，這才抬頭對馮姨娘道：“你怎麽來了。”

馮姨娘把釵拿了出來，笑著道：“我才得了一支金釵，實在是個極品。我這種份哪裏配的上，倒是正配大夫人。”

小容氏看到釵，臉頓時緩合了，道：“屋裏坐吧。”

門口丫頭打起簾子，兩人一前一後進屋。

寬敞的五間正房，大小與其他幾房相似。但擺設上就差多了，三房舞縣主，房擺設致大氣，就是四房羅氏，雖然是寡婦，但屋裏陣設擺件雖然素減，卻帶著高雅之意。

小容氏這裏，就是兩不靠譜。想像舞縣主那樣張揚奢華，偏偏沒有本錢。想像羅氏那樣高雅清淡，卻又沒那個本事搭配收拾。最後搞的不倫不類，和小容氏在理國公府的地位差不多。

不上不下，不倫不類。

“姨娘坐吧。”小容氏招呼著馮姨娘坐下來，道：“你怎麽有空來這邊？”

馮姨娘笑著道：“老爺不在家，我在屋裏閑著，正好得了釵，便給大夫人送來了。”

說著馮姨娘把釵放到桌子上。

小容氏看看釵，臉上笑容越發親切，道：“有心了。”

馮姨娘笑著道：“我路過花園時，遇上大小姐正在招呼安小姐。那位安小姐果然是如傳聞的一樣，活生香的大人呢。”

“要不是人，老太君也不會挑呢。”大夫人隨口說著。

雖然出主意這種事不到，但蘇太君與羅氏之謀，是知道的。

羅氏說的也沒錯，讓蘇念娶了安初縈，早早分家出去，也省了許多麻煩。

馮姨娘滿臉驚詫，道：“老太君挑？什麽事挑啊？”

“還不是五老爺的親事，四夫人出的主意，選來選去就挑中安初縈了。人長的貌，家世卻不好。”小容氏不當回事的說著，“今日之事也是四夫人安排的，讓五老爺見縈小姐一麵，要是他看上，事就簡單了。不過有四夫人出謀劃策，就是看不上，這門親事也是八九不離十了。”

羅氏的安排向來不會出錯，就算蘇念眼高看不上，羅氏也有辦法促。

馮姨娘心中大喜，臉上卻是不顯，隻是驚訝道：“這麽說，這位安小姐即將為五夫人了。”

“辦了親事就會分家出去，這樣五老爺，五夫人住在府裏不夠鬧心的。”小容氏說著，語氣中帶著不耐煩。

蘇太君討厭蘇念至極，這份緒自然延到上。

早點親，早點分家滾蛋，大家都能落個清靜。

“也是，這位五老爺……”馮姨娘沒說下去，話音一轉道：“我聽說這位縈小姐雖然是孤，卻有大筆嫁妝，五老爺能娶這麽一個媳婦，也是人才兩得。”

小容氏愣了一下，道：“有大筆嫁妝？”

缺錢缺的很，聽到錢字就眼冒金星。要是安初縈真的很有錢，等進門之後，也許自己這個大嫂能想辦法撈上一筆呢。

“我也是聽人說的，家裏絕戶了，除了母親的嫁妝外，還繼承了三分之一的財產，可不是一大筆財富。”馮姨娘笑著說。

小容氏頓時來了興致，道：“那真是難得的很啊。”

“可不是。”馮姨娘笑著說。

小容氏自己是個蠢貨，卻偏偏自覺得聰明，蠢的都是別人。告訴安初縈有嫁妝，肯定想著，安初縈一個孤嫁個庶子，能隨意欺負，還能刮安初縈的財產。

殊不知一個孤能保住自己的財產，其智商人脈不知道碾小容氏多倍。

就讓小容氏這麽自信的認為吧，隻要能促安初縈與蘇念的婚事，解了心頭大患，其他事與都是小事了。

“大老爺回來了……”外頭小丫頭一聲通傳。

馮姨娘目的達到，正想離開，便借機站起來，道：“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