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六，安初縈去秦王府。

提前給秦雪寧送了信，確實好時間，安初縈收拾好出門，出門會客不好穿孝服的，但家中有喪，也不好打扮花紅柳綠。

珍珠首飾，素白滾邊，既不失了禮數，也映合家中況。

“二來了……”

門口丫頭一聲通傳，正要披上披風下樓的安初縈不自主的站住了。

連安五娘都有幾分驚訝，裴氏怎麽這時候來了，真有事讓人通傳一句就好了。後罩樓這麽遠，怎麽親自來了。

驚訝之時，裴氏進門，看到安初縈便笑著道：“估著妹妹還沒走，有幾分句話想與你說。”

安初縈會意，對寶珠使了個眼，寶珠當即帶著丫頭出去了。

安五娘也十分識趣，笑著道：“後院的花開了，我去看看。”

屋裏走完了，安初縈笑著道：“二快請坐。”

裴氏笑著落坐，卻是笑著道：“知道妹妹要出門了，我卻忍不住過來嘮叨幾句。”

“二請說。”安初縈笑著說。

能讓裴氏親自過來，難道是秦雪寧給裴氏寫信了，或者高雲瑞使了什麽手段，讓裴氏來當說客？

裴氏臉上出為難之，卻是不能不說：“昨天，秦王府的高先生來找二爺，說了好多話。”

原本安二爺是看不上高雲瑞的，但是高雲瑞一番話，卻是把安二爺打了。再者，安初縈的訂親要還是蘇念，那自然沒得說。但現在安初縈訂給了穆楓，一個商戶而己。

不管怎麽想怎麽算，都太委屈了安初縈。換高雲瑞，倒是不錯的選擇。

“我己經訂下親事了。”安初縈神淡漠。

裴氏猶豫了一會，道：“京城有傳聞，說這高爺乃是秦王爺的私生子。”

“噗~~”安初縈先是一怔，隨即笑了出來，有幾分嘲諷的道：“這種話都敢說，他果然是要瘋。”

以賀子章的行事個，真有私生子，而且還如此看中，早就認祖歸宗了。親王在外頭搞出來的孩子，十個秦王妃也不敢管。就是宗人令，確認份之後，也隻能寫進玉碟裏，怎麽可能會拖到現在。

“妹妹不知道，皇親國戚不是認的，外頭敢這樣說，那就表示這事有影。”裴氏說著。

宗人府不是吃素的，真有人敢胡說八道，早就被拖出去打死。高雲瑞不但沒被打死，還活的好好的，一直跟在賀子章邊。也許是無法確定高雲瑞的份，但肯定是有影的。

“也是，確實是不好確定。”安初縈說著，古代又沒有親子鑒證，確實不好判斷。“不過高雲瑞在王府這些年，秦王爺也沒認，也不可能認了吧。秦王府又不缺孩子，兒一大堆，也不會在意一個私生子。”

看看賀蘭，就能知道賀子章對子的態度。有名有份的兒，都是多一個不多，一個不，更何況私生子。

“妹妹隻怕不知道，秦王府對高雲瑞是寵信的很。不但讓他住在王府，而且己經給他捐了，他現在己經是正五品了。”裴氏說著。

也是因為這個職，安二爺改變了態度。也有些相信外頭的傳言了，王爺寵信一個家奴，最多讓他跟著當個狗子。額外給職，而且是京城實缺，這就太難得了。

就算賀子章沒有公開認子，但這樣對待高雲瑞，跟親生的也沒區別了。

不，對比秦王府其他公子們，高雲瑞這個五品是最好的了。

“五品……好快啊。”安初縈自言自語說著，又道：“看來二知道，我這趟去王府要見的人是高雲瑞。”

高雲瑞最近沒有任何作，難道是在積攢實力？也對，就是秦雪寧說破皮子，安二爺都不會為所。現在高雲瑞有了五品職，安二爺馬上就改口了。

就算是以前的家奴又如何，現在翻了照樣可以娶小姐。現在連裴氏都能來當說客，看來高雲瑞也己經布局的差不多。怪不得大夫人喪事時穆楓沒來，就是來了，隻怕也得被打出去。

“秦側妃在信上言名了。”裴氏說著，秦雪寧把話說的太明白，想裝傻都不可能了。又道：“而且，大夫人過世，我給穆家送了子的，結果穆家連個回聲都沒有。”

雖然穆家是商戶，安國公府上下都覺得安初縈太虧了。但是遵守承諾，自然也不會主退親。家裏有了喪事了，子發了，卻沒有回信。

就不知道是穆家是另有打算，還是高雲瑞有所行，己經手穆家退婚了。

“唉……”安初縈不歎息，道：“穆家要是實在想退婚，我定不會相。不過，與高雲瑞的親事，我是肯定不同意的。”

高雲瑞，果然是高雲瑞，確實是個人。不過，現在高雲瑞的對手是蘇玄秋，他能不能如願，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要是穆楓出局，讓必須在蘇玄秋和高雲瑞之間選一個……

還真有點選不出來，紅玉之事，讓恨了高雲瑞。但蘇玄秋那種個，以及複雜的後宅況，讓有幾分懼意。

“妹妹要是執意不願意，我會勸勸二爺的。”裴氏說著，有幾分為難的道：“不過，高雲瑞要是迫的太……”

高雲瑞也許很有前途，但安初縈死活看不上。安國公府要是執意把嫁過去，引起的怨恨和報複，也不是好事。

但要是高雲瑞非娶不可，他還是王爺的私爺子，那安國公府也沒辦法了。

“我今日過去會與他一談的。”安初縈說著。

上次見麵時，就把話說清楚了。要是高雲瑞真有本事搞定蘇玄秋，隻怕不嫁也得嫁了。

裴氏站起來，有幾分歎息的道：“家裏現在這樣，也隻能委屈妹妹了。”

若是以前的安國公府，哪裏會把一個五品京放在眼裏。現在……別說京了，就是外放員，也都是大事了。

“二爺就要外放出京，二事繁忙，還要為我的事心，也是難為您了。”安初縈說著。

安二爺外放的消息早就在府傳開，聽下人的意思，是走了理國公府的門路，為此安三娘回娘家時還十分得意呢。

因為大夫人的孝期，吏部便把上任日期推遲了，但最遲三月中一定要到任。安二爺這幾天就要起程，裴氏自然忙碌的很。

安二爺能外放雖然是好事，但是安國公府現在這樣，裴氏肯定要留下來主持大局。安二爺一個人，一走就是三年，再加上裴氏無子，三年後是哭是笑真的不好說。

“說什麽難為，這一大家子……唉，也沒剩下誰了。”裴氏說著，臉上帶著傷。

就是安國公府的牌匾還在，安二爺謀到外放，也擋不住安國公府的敗落之勢。安二爺雖然有才，但也是有限的才。隻希安國公府能穩住，不指恢複當年的輝煌，隻能穩住。

安初縈不低頭默然，在安國公府寄住這些年，會過當年的繁華，麵對這樣敗落，也不有些傷。

“時候不早了，妹妹也得去秦王府了。”裴氏說著，“早去早回。”

安初縈點點頭，道：“我會盡早回來。”

雖然高雲瑞危險、難以著磨，但是對於他，還是很有把握的。

高雲瑞是真的喜歡，想娶，用要脅他，十拿十準，把事撐控在自己手中完全沒問題。

裴氏先一步回去，安初縈也披上披風出門，一個丫頭都沒帶，單坐車過去。

車駕駛秦王府二門，下了車就見秦雪寧二門等著。與上次相見時相比，秦雪寧的妝容和打扮皆富貴了不，己經是側妃了，份更盡一步。

“妹妹來了。”秦雪寧滿臉笑意迎了上來。

安初縈卻是規規矩矩見了個禮，道：“見過秦側妃。”

秦雪寧連忙扶起，笑著道：“妹妹快別如此，我有今天多虧了你。”

“不敢當。”安初縈說著。

這並不是自謙的話，而是秦雪寧能這麽快升遷上來，手段能力缺一不可。有這樣的才能的人，就算沒有的提醒，沒有高雲瑞，一樣能事。

金子無論在哪裏都會發，爛泥不管扶都扶不上牆。

秦雪寧看安初縈神淡淡的，便把話題岔開，笑著道：“我在水閣設下宴席，單請妹妹一個。”

安初縈微笑著道：“謝側妃招待。”

二門早就備好了桿轎，兩人上轎，兩個壯婦抬轎。王府麵積寬廣，從二門到後花園確實要好一會。

兩頂轎並排而行，正值春暖花開之際，尤其是今天格外明。安初縈抬頭看天，努力讓自己心好些，卻發現真難好起來。

這樣的秦雪寧，突然讓覺得，真善真好，人還是要擁有這些特質的。

終於，轎停下來，安初縈跟著秦雪寧下轎。

秦雪寧笑著道：“妹妹不用多心，今天我會一直陪著妹妹的。”

安初縈不看向秦雪寧，這言下之意……秦雪寧一直跟著，那是幫，還是幫高雲瑞呢？

說話間，秦雪寧前麵引路，兩人剛進水閣，抬頭就見裏麵坐著一個男人。

“麻煩秦側妃先離開，我有話與說。”蘇玄秋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