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眾多，子也多，但賀子章本人並不算風流王爺。不是賀子章不風流，而是為一個王爺，他的行為在王爺堆裏並不算出格。

為皇帝的親弟弟，賀子章沒有爭權沒有奪勢，也沒有非得把軍權握在手裏，府裏多幾個侍妾，多生幾個孩子實在不算什麽事。

就是現在突然間暴出來有個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也不是什麽大事。

誰家沒有風流韻事呢，理國公府裏剛添了一個進士庶子，秦王府再添一個，連八卦都稱不上了。

“恭喜啊。”蘇玄秋微笑說著，“終於有個能幹的兒子了。”

他一便坐在貴妃榻上，手撐著額頭，姿態慵懶隨意，神淡然自若。

賀子章自己找位子坐下來，道：“你每次來秦王府，我都是好茶好酒花園擺席。今天我來你家，你連見客的服都不換，一茶清茶都不見。”

“這是拿你當自己人，不想虛禮待之。”蘇玄秋笑著說，特別補充：“也隻有你，才有這種待遇。”

“我看你就是懶。”賀子章不笑著說。

兩個說話，冬至親自奉茶上來。

賀子章抬頭看一眼，隻見著打扮乃是婦人裝束，穿著又與府丫頭不同，便笑著道：“你不是向來不允後宅婦人到前頭來的嗎，怎麽有個例外的。”

在上，他與蘇玄秋的眼很相同。

人，必須絕代佳人。隻是人不好求，就是求到了，姿沒有了，或者厭煩了，也不喜歡的。

相反的，長相不礙眼，卻很有才華及才能的人，反而留的時間長。就比如秦雪寧，長相雖然不是絕，卻也是上上等的。更難的是聰明又識實務，讓他覺得是可用之人，讓當了側妃。

“能幹，字也寫的好。”蘇玄秋笑著說，“有許多書信，我都托於，把侍書都比了下去。”

自冬至調到前書房後，把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條。再加上十分通文墨，把放在書房確實很合適。

“那是難得了。”賀子章說著，蘇玄秋很誇人的。

冬至謙卑含笑，道：“謝王爺誇獎。”

話完，轉離去，走前還不忘把書房門關好。

“如此才貌俱全的佳人，你向來是豔福不淺。”賀子章打趣說著。

蘇玄秋笑著道：“這話酸的，這丫頭就是有幾分本事和容貌，如何比的起秦側妃。我才要恭喜歡你，後宅那糟糟的一堆事，總算有個人能幫你管了。”

“好說好說。”賀子章笑著說，他對秦雪寧確實滿意。

蘇玄秋端起茶碗品茶，問：“說吧，你突然過來有什麽事？”

“端茶送客，這是要送客啊。”賀子章說著，“我為什麽來，你應該知道的。”

所謂人生何不狗，兒子和好友搶人，這種戲碼，他都不知道要如何演下去了。

蘇玄秋點點頭，卻是義正言辭的道：“既然雲瑞了你兒子，也就是我的侄子。為侄子竟然對嬸母有心意，實在大逆不道，你為父親要好好管教才是。”

“喂……”賀子章忍不住打斷蘇玄秋的話，“你講講道理，雲瑞與安小姐相識於早年，你為叔叔，為此為老不尊，實在不應該。”

“既然相識於早年，為何早不定婚。”蘇玄秋說著，“而且相識而己，你相識的子也不，也見你見一個娶一個。”

賀子章不想與蘇玄秋口舌之爭，道：“雲瑞是真心喜歡……”

蘇玄秋打斷他，道：“我都要娶親了，你說我是何心意。”

賀子章頓時不說話了，要是蘇玄秋打算納安初縈為妾，抱著玩一玩的心思。現在他都要娶之為妻，意義自然不同。

“天下間的好兒這麽多，你兒子實在娶不上媳婦，我給他保即是。”蘇玄秋說著。

賀子章連連擺手道：“算了，我回去與他說吧。”

他這趟過來，是高雲瑞求他。這個兒子，他實在虧欠太多，現在順利認祖歸宗了，想娶個遂心意的媳婦，自己這個父親本也該滿足他的。

沒想到他看的上竟然是蘇玄秋的未婚妻，那還是算了吧。

蘇玄秋笑著道：“我快親了，你不說聲恭喜嗎？”

“嗬嗬~”賀子章笑，十分勉強道：“恭喜，恭喜。”

蘇玄秋笑著道：“如此勉強，算了，記得來喝喜酒就好。”

“不止是喜酒，今天就留下，難道你不請我。”賀子章說著。

“請，肯定請。”蘇玄秋笑著說。

就在蘇玄秋前院宴請賀子章之時，後花園住的孫惠姐正在大發脾氣。

自從搬到後花園後，雖然冬至給安排的地方不錯，但這樣的搬遷連下人都看出來了，孫惠姐是徹底失寵了。

丫頭婆子雖然不至於立時變了臉，但比之以前確實有所怠慢。再加上孫惠姐沒有錢，娘家常來打秋風，現在都開始當服首飾了，日子可謂艱苦。

“什麽，老爺真要娶那個安初縈？？”孫惠姐大驚失。

孫五夫人道：“我的姑啊，你還不知道嗎，這事京城都傳遍了。”

孫家分家之後，五房本來就是庶出的，就算幾房打架爭產，五房也沒掙到什麽。

沒了侯府的招牌，想高“嫁”賣兒也沒人要了。現在五房一家吃喝全靠孫惠姐了。

孫惠姐雖然夠傻好騙，但是的錢。眼看著就要把孫惠姐掏空了，孫五夫人也是著急的很。偏偏孫惠姐己經失寵，也不到錢，計窮也。

“我不知道啊。”孫惠姐滿臉憤怒說著，當即喚來邊的丫頭詢問。

兩個丫頭倒是很機伶，都是連連搖頭，裏說著：“我們天天跟在姨娘邊，住離的遠，府裏好多事都不知道。”

這樣的大事，們早就知道了，隻是冬至特別待，不要讓閑事煩惱到姨娘。

尤其是新夫人將進門這種大事，又不是嫌日子過太好，自然要瞞著孫惠姐。免得沒事作死，連累們這些丫頭。

“廢，都是廢！！”孫惠姐怒聲罵著，對丫頭們道：“滾，看著就礙眼。”

兩個丫頭心裏對孫惠姐十分不以然，臉上卻是沒有任何表示，隻是恭敬的退下。

傻孫惠姐這樣也是沒救了，孫氏都己經埋出去了，一個失寵無子姨娘連個靠山都沒有。

現在是冬至代理管家，冬至厚道又念著舊，對孫惠姐是格外寬厚，時常約束下人，下人們才不至於騎到孫惠姐頭上。

等到新夫人上了門，都不用格外針對孫惠姐，隻要把放在這裏不管不問，丫頭婆子都能折騰死。

“竟然真的要娶，這要如何是好啊。”孫惠姐衝著丫頭發完脾氣，心裏頓時沒了主意，隻是問孫五夫人。

孫氏死後，是做過扶正的大夢，尤其是孫五夫人一直在耳邊這麽說，當時是相信的。

後來被發配到後花園來，就算蠢如也知道扶正沒了。但要是安初縈進了門，當了正房夫人，想想以前的恩怨，就有點怕了。

“我也是怕姑吃虧，得了消息就趕與姑商議。”孫五夫人一臉焦急說著，“安家那個狐貍，妖的很。”

安初縈與孫氏的恩怨，安初縈與孫家的恩怨。就是蘇玄秋不續娶孫家，也不該娶安初縈。

孫惠姐實在沒有主意，便道：“此事應該請大伯娘出麵，是老爺的嶽母。婿續弦，嶽家本該過問的。”

按照規矩，婿要是扶正丫頭，必須要得到前嶽家的文書扶正才能正全。

再娶繼弦雖然不用如此，但多也得支會一下前嶽家。有好些甚至續娶了嶽家的兒。

就是蘇玄秋不娶孫家，要是孫家執意反對安初縈進門，也是有用的吧。

孫五夫人歎氣道：“不中用的，你大伯娘前頭把事做絕了，現在兩家徹底斷了親，連進門都不讓了。”

前嶽父可以管婿續妻，那是因為前妻的嫁妝留在夫家，夫家做為財產繼承一方，製至於前妻家也有的。

相反的，要是娘家人早早把嫁妝要走了，兩家本就不存在財產問題。前嶽家也就管不了婿娶誰了。

就是現在府判案，也會以嫁妝歸屬做為依據。要是方的嫁妝，娘家全部要走了，方也無子，那兩家就是徹底斷親，男方娶誰娶誰。

“不是沒要走嗎。”孫惠姐不說著。

孫家大張旗鼓的來討要嫁妝，這麽大的事當然知道。蘇玄秋並沒有出麵，而是把事給蘇哲理。

雖然不知道怎麽理的，但沒聽說有人拉嫁妝走。隻要孫氏的嫁妝還在，孫家就能管蘇玄秋的親事。

“唉，別提了。”饒是孫五夫人臉皮厚，此時也覺得麵上無，道：“大房原本以為多還有剩下的，想錢想瘋了便來討要。哪裏想到，大姑早把嫁妝花了，一點不剩。”

當時蘇哲把孫氏的嫁妝單子拿出來，一筆筆誰拿出去的，花在哪裏，全部都有孫氏的印簽，想抵賴都不可能。

就是那樣，孫家仍然想抵賴，想著己經撕破臉，還想再賴一點錢。沒想到看著很弱的蘇哲在理此事時，卻是足夠的果斷。

不管孫家耍橫還是求饒，蘇哲都不為所。清算完孫氏的嫁妝後，立即來府的人公證。

孫氏雖然把嫁妝花完了，但多還留了兩件舊服的。蘇哲把服歸還，然後讓府公證，孫氏的嫁妝扣除本人花掉部分，己經全部歸還娘家，再與蘇家無關。

甚至於蘇家還把孫氏屋裏的家，哪怕不是嫁妝部分的家，也全部送給了孫家，自家一件不留。

如此一通大鬧，最後隻得幾件舊服和家，反而在府公證後，與蘇家的姻親關係基本解除。孫家虧大了。

“怎麽能如此，就是姐姐無所出，蘇哲這個庶子總是記在姐姐名下的。”孫惠姐說著。

孫氏還有子在蘇家，哪有這麽容易斷親的。

孫五夫人歎氣道：“蘇哲是庶子，並沒有記在名下。”

親生兒子無爭議，但嫡母從來沒有養過，名字也沒有記在嫡母名下的庶子，就很有爭議了。

尤其是蘇哲這種，自小養在理國公府的。孫氏活著時，孫家還能說一句外孫。現在孫氏都死了，兩家斷親了，這個外孫起來就虛了。

孫惠姐向來沒有主意，此時更是慌張著急，道：“那要如何是好，真讓那個安初縈進了門，肯定不會饒過我的。”

孫五夫人心裏也沒有主意，卻是道：“我聽你嫂子說，城外蓮花寺有個水月師太，最是慈悲，可以為善男信消災解難。有一戶人家，男主人命犯狐貍，主母實在無法，便拿五十兩銀子去求師太，不出半個月，那個狐貍就突然發病死了，男主人也再不出去沾花惹草，一家人幸福滿著呢。”

孫惠姐聽得稍稍一怔，雖然恨死了安初縈，但讓用巫蠱詛咒一個人死，還真有點怕了，喃喃自語說著：“這……巫蠱之……”

咒人死，讓害怕。若是被發現了，更害怕蘇玄秋的懲罰。

“唉，這種傷德的事，我本不該給姑說的。”孫五夫人說著，卻又有幾分言又止的道：“不過……姑可要考慮清楚啊。”

孫惠姐把心一橫，道：“不是死，就是我死，我也是沒辦法了。”

孫五夫人心中大喜，道：“那銀子……”

那個水月師太，五兩銀子即可，剩下的四十五兩，自然是的了。

提到錢，孫惠姐又是一陣心疼，卻也是無可奈何了，隻得打開箱籠，把剛剛發下來的春裝拿出來，道：“這是我才得的新，母親去當了吧。”

孫五夫人接過服，心中更高興了。看來不止能得四十五兩餘錢，當服時還能再撈一筆，道：“姑放心吧，這事我一定能辦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