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是回門,會親。
回門還好,都是自家人,雖然也有親戚過來,但總是自家人。
到會親的時候,那就是真累了。七大姑八大姨,不管安家的還是蘇家的,五服以的親友全部都來了。
安初縈雖然不用應酬男客,客卻是一定要應酬的。理國公府的妯娌裏,舞縣主是管家,此番會親也是張羅招呼,自己都忙不完了,更不可能幫。
小容氏和安三娘,本來就互不順眼不說,智商又低,就是真心幫忙,也隻有添的份。
倒是四夫人羅氏,雖然沒有主結,明裏暗裏卻是幫了不忙。
“四夫人真是個妙人。”安初縈不讚歎著。
若論本事手段,裴氏是不輸羅氏的。不同的是,兩人相差太多,羅氏娘家一般,又是個無子寡婦,自然不似羅氏那般強。
更加圓,更加周全,就好像泥鰍一般,不溜手本就抓不住。
冬至端茶上來,斟酌用詞道:“四夫人向來能討得老太君歡心,許多事,老太君都會聽調派。”
“果然厲害呢。”安初縈笑著說。
無子的寡婦,又沒有娘家當依靠,自然要在婆家抓個靠山。
蘇太君乃是理國公府後院第一人,羅氏抓住,也是保命之道了。
想想安國公府的周氏,還是長子長媳呢,娘家也不算差了,都快活明人了。
安初縈接過茶碗喝茶,剛喝到一半,就有小丫頭來傳話:“長二房的夫人來了,老太君請二夫人過去。”
安初縈把茶碗放下,不歎氣道:“還有賓客啊。”
會親宴己經擺三天了,賓客仍然一波波的來。幸好舞縣主管家,把親友們都排了時間,要是同一天湧過來,隻怕分乏了。
冬至解釋道:“長二房乃是嫡係一脈,過世二老太爺乃是老太爺的親弟,現在長二房的二老夫人還在,常過來與蘇太君說話。”
安初縈會意,道:“那我們也快去吧。”
蘇玄秋的親叔叔一家,乃是嫡親,不比一般親友。也因為此,才沒跟一家親友一起,而是另外安排。
寶珠趕拿來外給安初縈穿上,會親太累,中午也不得休息。舞縣主便單獨劃出一塊地方,供安初縈休息所用。
外頭轎己經備好,安初縈上轎進蘇太君正房。
出乎意料外的,正房裏的人並不多。
蘇太君上首端坐,小容氏坐在下首,再就是安三娘。不見舞縣主和羅氏。
旁邊客坐上,隻有一個白發老太太帶著一個青春明的。
看起來有十六七歲,材苗條,樣貌致漂亮,更帶幾分俏。
“見過老太君。”安初縈上前見禮。
蘇太君雖然不喜歡安初縈,卻也不會太給安初縈難看,免得削了蘇玄秋的麵子,道:“這是你二嬸。”
安初縈上前見禮,道:“見過二嬸。”
二老夫人滿臉含笑,臉上皺紋幾乎能夾死蚊子,越發顯得蒼老,笑著道:“老二媳婦就是漂亮,蘭丫頭,我看把你比下去了。”
旁邊的小容氏一臉幸災樂禍的模樣,笑著道:“這是顧蘭小姐,二嬸的娘家侄。”
安初縈聽得心中一頓,雖然會親是見親友,但是二老夫人的娘家侄,單獨領過來,不太對吧。
就在安初縈驚訝之時,顧蘭己經站起來,向安初縈盈盈拜倒,笑著道:“見過姐姐。”
姐姐?安初縈聽得眨眨眼,不管怎麽論輩份,都該嫂子吧。
這個姐姐,到底是哪個姐姐呢?
心思一,安初縈己有主意,笑著扶起顧蘭,態度十分親切,卻是故作無知的道:“蘭小姐好,不過,你錯了,該稱呼我嫂子才是。”
顧蘭笑容頓時一僵,正想說什麽。旁邊二老夫人笑著道:“姐姐與嫂子也差不多的,什麽都行。”
“這怎麽都行,稱呼錯了,外人聽到了,豈不是要弄份了。”安初縈笑著說。
小容氏不得快點起來,好在旁邊看笑話,道:“二夫人認為妹子不就好了,姐姐妹妹一家親,不是很好嗎。”
這長二房雖然是國公府嫡係,當年分家時,也分走了不財產。奈何兒孫不爭氣,早早把家產敗了,兒子也早死了,隻剩下一個弱孫。
這些年來,長二房全靠著二老夫人打秋風才能維持生活。
顧蘭是二老夫人的遠房侄,生的有幾分,知道蘇玄秋有權有勢,便想給他當妾。奈何正逢孫氏大喪,兼之蘇玄秋也來理國公府,本就撞不上。
直到今天,會親之時,就是撞不上蘇玄秋,總能撞上安初縈。蘇太君做主,強著安初縈把人收下,蘇玄秋見到人自己也就滿意了。
顧蘭臉上頓時一紅,跺腳俏的道:“大嫂子說什麽呢。”
安初縈心裏有點想笑,沒想到蘇玄秋行這麽好,這麽快就有“妹妹”送上門了,還是長輩送上來的。上卻是笑著道:“我看大嫂更喜歡蘭小姐,不如大嫂認下這個妹妹吧。”
小容氏沒想到火苗燒到自己,向來沒什麽城府,說話更沒有顧忌,直言道:“人家蘭小姐是想當你二夫人的好妹妹,看不上大老爺呢。”
話越說越開,饒是二老夫人都覺得老臉有些掛不住,顧蘭雖然臉上直發燒,卻是個厚臉皮的,索對著安初縈又是一拜,道:“要是姐姐不嫌棄,妹妹願意……”
一語未完,安初縈閃躲開顧蘭這一拜,笑著道:“蘭小姐如此貌,誰都會喜歡的。隻是,我也是初來乍到,認妹妹之事,我還要回府後與老爺商議,我是不敢拿主意的。”
不會因為蘇玄秋納妾而吃醋嫉妒,但是要不要納妾,納誰為妾這個問題,還是讓蘇玄秋自己來決定。
那樣格的男人,自己還是別大膽做主了,顧蘭再是天仙,蘇玄秋能不能看上,真的不知道。
“哎喲,二夫人這話說的,你認個妹妹帶回去,難道二老爺還會打你一頓不。”小容氏添油加醋說著。
安初縈笑著道:“我倒是不擔心自己,隻是老爺的脾氣……萬一真把人退回去了,那時候蘭小姐的臉往哪裏擺啊。”
真有本事就向蘇玄秋施,就算是看好欺負,也得看看能不能事。
萬一退回來了,那就真鬧笑話了。
饒是顧蘭厚臉皮,聽到這裏也漲紅了臉,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
二老夫人做為長輩,更加覺得臉上掛不住,冷哼著道:“剛才過來時,就聽下人說,新夫人厲害的很,剛進門就把前頭孫氏的妹妹打死了,果然是容不下人的。”
安初縈微微一笑,即不生氣,也不爭辯,道:“沒想到二老夫人竟然關心我屋裏的這點小事,不過二老夫人這話差了,孫姨娘隻是罰去莊子上而己。打死人命之類話,要傳出去,不止我不起,隻怕老爺也不起。”
孫惠姐再是妾室,也是良民。若是按嚴格律法來,打死奴婢,主人家都要獲罪,更不用說孫氏這種良民。
所以,對這種良民的置,非殺不可是,就是打個半死,然後讓慢慢病死。這樣以後真追究起來,那也是罰之後病死的,並不是直接打死的。
蘇太君本來是想偏袒二老夫人的,但聽安初縈這麽說,也轉頭對二老夫人道:“外頭那些胡說八道的才都該打死,孫姨娘是做錯事罰去莊子上,怎麽就鬧出人命了。大喜的日子,都別說這樣的喪話。”
二老夫人頓時被堵的啞口無言,一回逢即知安初縈口才了得,不敢再跟說。轉頭對蘇太君道:“大嫂,蘭兒這丫頭,你也是看著長大的,知知底的比外頭尋來的強。的心思你也是知道的,二夫人看不上,執意不肯帶走,就請大嫂說句話。”
安初縈依然微笑以對,卻並不爭辯。
說什麽比外頭尋來的強,這不就是說這個來的嗎嗎。二老夫人也是真不顧忌,完全不怕得罪。
也有可能是二老夫人絕對自信,自家娘家外侄這般麗,一定能抓住蘇玄秋的心。
“這……”蘇太君顯得有幾分遲疑。
當母親的塞給兒子一個妾室,並不是什麽大事,但放到蘇玄秋上,就沒有把握了。
就像安初縈說的,蘇玄秋真有可能把人退回來的。隻是如此還沒什麽,更擔心蘇玄秋生氣發怒。
蘇玄秋當然是個大孝子,但是他這個孝子並不是百依百順。他太有主意,也太有決斷,更不喜歡別人擺布的他的生活。
就在蘇太君猶豫不決之時,就聽小丫頭傳話進來:“四夫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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