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出閣,杜俊升中書舍人,一連串的喜事,讓理國公府上下皆是一片喜氣洋洋。
唯獨五房,好像被冰凍了一般,不但沒有任何喜氣,連生氣都沒有。從主子到下人,一片死氣沉沉,早該打掃幹淨的積雪,依然積在院中,更添幾分冷意。
“唉,真是倒了黴,自己求著來這種地方。”錢婆子哀聲歎氣說著,眼晴直瞪著正房,“給自己找這麽一個主子,注定再無出頭之日。”
本來在府裏都混小管事了,但蘇念回府了,還考中了兩榜進士,覺得機會來了。
府裏的管事也是一個蘿卜一個坑,突然多了一個五房,除了下人之外,也缺一個總領管事。與其混在人群裏當個小管事,那不如抓住機會去五房,大小是個頭目。主子要是得臉了,也能出頭。
哪裏想到,竟然攤上安三娘這種主母,倒了八輩子黴了。
“嫂子別歎氣。”婆子笑著說,“您在這府裏人脈廣,總有門路,看看能不能出去。”
對下麵侍侯的下人來說,沒想過出人投地,想要的隻是打賞銀子。
像五房這樣的,男主人天天睡書房,主母又是個窮鬼。更不與其他各房來往,哪裏能掙到打賞。還不如到其他房裏,哪怕當個三等,幫著主子跑送東西,也能落點錢。
“都想出去呢,誰進來填坑呢。”錢婆子說著,語氣中帶著氣餒。
五房雖然被上下嫌棄,但舞縣主管家,不想被人說苛刻。五房使的下人,與其他幾房一樣,走一個就要補一個。
理國公府的下人都是侍侯幾輩子的老人了,本就不會在外頭買人,連個填坑的都沒有。
正說著,隻見正房的門開了,小丫頭走了過來,看到婆子在外頭門檻上坐著,便吩咐道:“晚飯夫人想吃道素菜,你們去廚房說一聲。”
婆子聽到了,卻是撥不,轉頭臉去。
錢婆子心正不好,便道:“大廚房是按照份例做菜,各房要添菜,都要拿錢另外做。姑娘說一句話容易,這錢卻是要添上的,總不能讓我們下人補錢吧。”
丫頭頓時變了臉,冷笑著道:“大廚房是有份例,但主子要換一個菜,也就是傳句話的事。現在說什麽要添錢,是你們自己要貪錢吧。我就不相信,要是四夫人想添了個菜,廚房敢收的錢。”
“喲,你也知道四夫人添菜不用加錢啊。”錢婆子冷笑說著,目直視著正房,毫不客氣的道:“可惜啊,我們沒這個臉麵。”
安三娘自己不去掙臉,還跟羅氏比,那是老太君跟前的紅人。理國公府裏多事,都是做主呢。下人們結還來不及,走哪裏都是前呼後擁的。
“夠了!”隻聽裏屋裏一聲怒喝,是安三娘的聲音,怒吼中帶著瘋狂。
錢婆子雖然十分看不上安三娘,到底不敢跟爭吵,當即閉了,悄悄走了。旁邊婆子見狀,也跟著一起走了。
依然沒有人去廚房傳話,丫頭滿臉怒氣,卻也無法,隻得轉回屋。
“一個兩個的,連下人都要踩到我頭上。”
正房裏,安三娘怒不可謁。
隻是就算是怒極氣極,隻是呆在坐在位子上。整個人好像僵化了一般,每天每天都是這麽坐在屋裏。
不然此時的,又能做什麽呢。
娘家己經回不去了,婆家……哪個會搭理。蘇太君見就會罵,其他妯娌見到就躲開了,眼中帶著嫌棄。
連下人都踩在頭上,這個主子,這個人,在這座理國公府裏,什麽都不是,什麽都不算。
“夫人,您……消消氣吧。”丫頭說著,卻有些手足無措,最後便倒了一杯茶端上來。
是安三娘的陪嫁,侍侯安三娘多年。但最近一段時間,安三娘變了許多,不管格還是行事,都讓們害怕。
但就是害怕也沒辦法,們是陪嫁,契都在安三娘手裏。像錢婆子這種理國公府的下人,還能想辦法離開這裏,們是死都要守著安三娘的。
“消氣,哈哈哈……”安三娘突然笑了起來,帶著瘋狂的意味,“我知道,你們也很想走,隻是走不了。不得不侍侯我這個……我這個……”
算什麽呢,安國公府的小姐嗎,安國公府己經不要了,本就不準回府。
理國公府的五夫人嗎,丈夫天天睡書房,婆婆用盡語言辱,連下人都公然踩。
“夫人,您別這麽說。”丫頭有些慌了,道:“那些個下人,向來都是那樣,您不值得生氣。”
“理國公府的主子們都這麽待我的,下人自然是有樣學樣的。”安三娘說著。
該怨的是安國公府,不念骨親,對不管不問。更該怨理國公府,沒一個拿媳婦的,都在悔,都在悔。
“其實,眼下局麵……”丫頭猶豫了一下,雖然很不合適,卻不得不道:“您與二夫人是姐妹,隻要夫人您肯,二夫人一定不會袖手不管的。”
這是安三娘唯一的機會了,向安初縈示好求。就是安初縈不住在國公府,但是國公府的主人。就是蘇太君那裏不太好討好,但與舞縣主,羅氏關係都不錯。
“會管嗎?你們當我不知道嗎,你們去求了那麽多次,管了嗎,管了嗎!!”安三娘的聲音大了起來。
開始時,是真不知道。但後來連的娘都去找安初縈了,結果呢,安初縈依然袖手旁觀。還要怎麽求,跪在安初縈麵前嗎。
本來就沒什麽姐妹之,本就沒有續的必要。弄不好安初縈還在看的笑話呢。
“要是夫人親去……”丫頭說著,也許還有機會呢。
一語未完,就聽“啪”的一聲,安三娘一掌打到丫頭臉上,怒聲罵著道:“你嫌我還不夠丟臉是不是,還要跪著求,被再次辱嗎。”
丫頭被打的不敢作聲,就在安三娘瘋狂之時。
就聽外頭傳來一聲驚呼:“老爺,老爺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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