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二老爺和安二夫人一起出殯,真可謂是同年同月死了。
安國公府從上到下都是一通忙碌,靈柩出門,喪事也算完了。裴氏的忙碌依然沒有結束,馬上就要過年了,就算是剛辦完喪事,年還是要過的。
當天晚上,安三娘就回了理國公府。裴氏倒是沒趕走,而是自己要走的。
父母雙亡,安國公府跟基本沒關係了。不管蘇念怎麽想的,都不能和離。一旦和離,要麽被隨便嫁到京外去,要麽就是青燈古佛去庵堂。
不,不行,絕對不行。既然了理國公府的五夫人,就要一直是理國公府五夫人。
而三房裏,安六娘卻是哭哭泣泣道:“娘,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當著安家人的麵,賀雲瑞都能把一掌把打暈倒。若是主回去,賀雲瑞肯定會打死的。
安三老爺一臉煩燥道:“眼看著就要過年了,為妻的哪能在娘家過年。”
要是平常,安六娘趁機多在娘家住兩天也沒什麽。但馬上就是除夕了,安六娘必須得回秦王府過年。
“老爺當天不在,你是不知道當時的況……”安三夫人不說著。
安三老爺道:“我如何不知道,倒是你,把兒慣這樣。縈小姐是什麽人,賀公子又是什麽人,好好的正室當著,管這些做什麽!”
賀雲瑞早不是秦王爺的心腹,更不是安家的下人。他是了玉碟的宗室王子,格行事,比之以前囂張了百倍不止。
要是早知道賀雲瑞這樣,他也不會把安六娘嫁過去。但眼下況,嫁也嫁了,安六娘為何不知道老實。竟然敢去推安初縈,惹出這麽多麻煩來,虧得安初縈大度沒追分,不然更要吃不兜著走了。
安六娘還想賴在娘家不走,若是賀雲瑞追究起來,那可不是休妻就了事的。
“什麽好好的正室當著,你是六娘的親爹,竟然說這樣的話。”安三夫人頓時怒了,“六娘就是有錯,姑爺就能當著我的麵打六娘嗎,他是分明沒把我們放在眼裏。”
“你,你一個婦道人家,什麽都不懂的。”安三老爺說著,聲音卻有幾分弱了。
安六娘哭泣道:“我己經很忍讓了,秦王府給我安排那種房子,我何曾有過抱怨。隻是……爹,我真不能回去,他會打死我的。”
“唉,冤孽啊。”安三老爺一聲長歎,無奈道:“我跟你同路回去,隻得舍下這張老臉了。”
事是躲不過去的,更不是安六娘哭一哭就完事的。
眼下的無奈,隻能他帶著安六娘去陪罪,舍下這張老臉,希賀雲瑞能既往不咎吧。
安三夫人倒是一怔,道:“這,這合適嗎?”
在看來,錯的就是賀雲瑞。現在還要嶽父帶著兒上門,給婿陪不是,這也太……
“形勢比人強,能怎麽辦。”安三老爺無奈說著,又對安三夫人道:“前幾日遇上以前同僚,說我起複的消息,年後就應該有文書下來,你也準備準備吧。”
起複了這麽久,終於有確切消息了。他也鬆口氣,他還不到四十歲,仕途之路絕不能到此為止。
安三夫人先是一喜,又是一愣,道:“又是外放?”
安三老爺點點頭,道:“是外放,至三年不得回京。”
說到這裏,安三老爺一聲長歎,又看向安六娘,一副言又止的模樣。他能起複,全是因為賀雲瑞,這個姑爺……他確實是有幾分怕的。
現在三房又要外放出京,若是安六娘再作死,誰也救不了。
這門親事,唉……
“爹娘都要離京嗎?”安六娘呆住了。
若是三房人走了,就是還能回安國公府,但誰還會聽說話,給排解委屈。
安三老爺不想跟安六娘說外放之事,隻是道:“收拾收拾,趁著天沒黑,我送你回秦王府。”
“唉……”安三夫人並不想兒回去,但也知道此事無解了。
安六娘沒什麽東西可收拾的,也就回屋換件服,用妝容把臉上的掌印掩住。
正房裏,安三夫人侍侯著安三老爺更,卻是擔憂道:“六娘這樣,我想留在京城。”
“你留在京城有什麽用,不夠添的。”安三老爺說著,“小四會留下來,他不是讀書的材料,要留在京城,積累些人脈。”
安三夫人的慈母格,留在京城,對安六娘不會是好事。賀雲瑞雖然很過份,但安六娘……也實在太不懂事了。
娘家父兄都要看賀雲瑞的臉,哪來的資本去鬧啊。
安三夫人雖然想走,卻不好反駁。想了想,道:“外侄不是在秦王府的側妃嘛,找找也許……”
秦雪寧現在是秦王府的當家人,可謂是一言九鼎,把正妃都下去了。
要是願意給安六娘出麵,就是三房走了,安六娘好歹也有個依靠。
“不中用的。”安三老爺歎氣說著,“你看這回二房長輩過世,秦側妃也就派人送了文書來,本就沒過來吊唁。”
秦雪寧早就不是當年的秦雪寧,秦王府的侍妾,夫人,側妃,管家權。這一步步走上來的,秦雪寧的心早就冷如鐵。
賀雲瑞是庶長子,雖然占了長,卻不占嫡。秦雪寧則是新人上位的側妃,兩人想更進一步,敵人是相同的,秦王妃與的兒子。兩人就是看似沒有,私底下不知道多來往。
秦雪寧又不是傻子,怎麽可能會因為一個沒見過幾次麵的表妹,與賀雲瑞起衝突。
“也是個狠人。”安三夫人說著,言語間帶著不悅。
安二老爺過世,親外甥都沒來,秦雪寧確實是心狠。這般完全不念親緣,真不知道能有什麽結果了。
“想往上走,誰不狠呢。”安三老爺有幾分自言自語說著。
就像他,沒本事投生在安太君肚子裏,了卑微的庶子。不想被踩到腳下,那就隻能苦讀書,努力往上爬。
這回他能起複,也多虧了賀雲瑞。明明知道賀雲瑞對安六娘那般不好,他也不敢言語,隻能親自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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