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子章一覺睡到半夜，宿醉的後果就是頭暈腦脹，難不己。

“什麽時候了？”賀子章問著。

一直守在他邊的管事，見他醒了，連忙道：“王爺啊，蘇……”

蘇玄秋活了，蘇玄秋就在裏間睡覺呢。

“我問你什麽時候了？”賀子章打斷管事的話，他不想聽到蘇字，但凡與蘇相關的，他都不想聽到。

“己經子時了。”管事說著，再次道：“蘇大人他……”

“夠了！”賀子章怒聲打斷管事，“下去。”

管事滿腔的話語被憋回肚子裏，都有心大喊一聲了，無奈賀子章完全不聽，他隻得低頭道：“奴才告退。”

“一個兩個的，都該死。”賀子章自言自語說著，原本被醉意下去的惆悵，瞬時又湧了上來。

蘇玄秋，蘇玄秋……

“我說你，大半夜的鬼個什麽啊。”蘇玄秋的聲音從裏間傳來。

他累到合睡下，本以為肯定能一覺睡到天大亮，沒想到被賀子章給吼醒了。

半夜被喊醒，再沒有比這個更討厭的了。

賀子章呆住了，自言自語道：“我，我這是夢還未醒嗎……”

上這麽說著，他卻迅速從羅漢床上起來，大步走向臥室。隻見蘇玄秋在床上坐著，一副似睡非醒的模樣。原本睡在榻上的裴霜也醒了，站在床邊。

“你，你……”賀子章說著，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蘇玄秋依然坐著，毫沒有起的意思，道：“本來想找你敘舊的，但你看到我來了，竟然睡著了。我也懶得你，索也睡了。”

“我，我竟然不是做夢。”賀子章說著，他還有印象，在睡著之前，他似乎是看到蘇玄秋來了。

但他以為那是夢，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蘇玄秋笑了起來，道：“放心好了，我就是死了，也會從黃泉路上轉回來找你喝酒的。”

“哈哈哈……”賀子章放聲大笑，道：“不會有那一天的，你一定不會比我早死。”

蘇玄秋被半夜吵醒，依然覺得頭暈，不道：“剛剛生死回走一圈，你就別提這些了。你這個主人也是，半夜把我吵醒，也不知道準備湯湯水水，是想把客人先困個半死，再個全死嗎。”

賀子章馬上喚人進來，又對蘇玄秋道：“你剛才就該把我醒的。”

蘇玄秋嫌棄道：“算了吧，本來還是醒著的，看到我就睡了。而且狀如死豬，還是別浪費時間的好。”

“哈，你怎麽說都行。”賀子章說著。

兩人說話間，小廝端水進來，侍侯三人洗梳。

洗了臉，蘇玄秋神好了許多，至不像剛才那般半睡半醒的模樣，吩咐小廝：“去準備水，我和裴霜要洗個澡。還有服，也得換一換。”

半夜被吵醒，雖然離開亮還早，但他肯定睡不著了。再者他離京將近半年，有太多時間問賀雲瑞了。

“是。”小廝答應著，趕去了。

不等廚房燒好水，夜宵先來了。因為是半夜要的，時間太，都是常用的點心。

蘇玄秋和裴霜坐下吃飯，賀子章不，隻在旁邊坐著。等兩人吃了七七八八，這才道：“不喝一杯嗎，慶祝你平安歸來。”

“算了吧，你的酒還沒醒呢。”蘇玄秋說著，把筷子放下，對賀子章道：“說吧，現在京城是什麽況？”

這也是他先來秦王府的原因，他要首先了解京城況。

“很太平。”賀子章簡單說著，道：“還是先說說你吧，你是怎麽回來了？”

為了蘇玄秋，他出所有銳，各地皆有他的眼線。而且就在今天，是昨天，楚靜言和沈星樓才無功而返。

“騎馬回來的。”蘇玄秋說著，目卻是看向裴霜，道：“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們是扮裝而行的。”

有裴霜跟著，躲過眼線進京城，還是很簡單的事。

賀子章想了想，問：“楚靜言說，你是被無為山莊的人了救了？”

按時間來算，很有可能是錯過了。楚靜言和沈星樓找去時，蘇玄秋己經離開，路上又走岔了，兩方並沒有遇到。

以至於楚靜言以為，自己判斷失誤。

“是。”蘇玄秋說著，眉頭卻是皺了起來，臉上神甚至有些扭曲。

賀子章道：“那我真要謝謝他。”

“你要是能砍死他最好。”蘇玄秋說著。

若說這個世界上，真有什麽人讓他恨的想把對方剝皮筋，那就是蕭學醫。

再沒什麽人，比他更可惡，更可恨。

偏偏這一次，確實是蕭學醫救了他的命。恩他會還，同樣的，仇他也會報。

“噫？”賀子章驚訝。

蘇玄秋揮揮手道：“這份‘恩’，我會自己理，你不用管。”

不管是油炸了蕭學醫，還是活剝了蕭學醫，他肯定都要親自手。

“噢……”賀子章聲音微挑，卻是沒有再問。

一直沉默的裴霜，突然比劃著道：“別這樣，他還是救了你的。”

“一味毒，卻用五個月來解。各種奇怪藥才送過來，我沒死，那是我運氣好。”蘇玄秋冷聲說著，言語間恨意深刻。

想不深刻都難，他雖然年時走跳過江湖。但是做為一個貴公子，他在生活上是從來沒有吃過苦頭的。

而這回，他確實了解到什麽要民間疾苦了。

更不用說，完全限製他們的行蹤，讓誰也找不到。所謂人心試煉，完全是蕭學醫的惡意。

你若死了，你的家人會怎麽樣，朋友會怎麽樣。你不好奇嗎，這個世界，這個人心，提點一下，死亡之後吧。

“啊！”

裴霜很想再為蕭學醫辯解幾句，但是手都舉起來了，卻不知道說什麽好。

蘇玄秋看的笑了，道：“連你都講不出他的好話來，可想而知他做人是多失敗了。”

“啊！”

裴霜手垂了下來，說不出話來。

“蘇大人，水準備好了。”小廝進門說著。

蘇玄秋站起來，對賀子章道：“我和裴霜先去洗澡，晚上是睡不了，白天一定不能再吵我。”

“你睡不了了。”賀子章說著。

“嗯？”

“你兒子今天親。”賀子章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