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散了場,杜小妹跟著羅氏走了,蘇哲跟著蘇懷玉走了。
安初縈帶著冬至回狀元府,進到屋裏,侍侯安初縈更時,冬至就道:“三對夫人隻怕是心存顧忌。”
早上來請安時,就覺得有些不對。收禮時,又是那般的猶豫,其中的不安與不善皆表現出來。
“唉,傻丫頭啊。”安初縈說著。
剛剛進門的新媳婦,家裏有多人口,長輩們什麽脾氣都沒有清楚呢。對嫡母婆婆的敵意倒先表現出來了,虧得是住在狀元府。要是在理國公府,隻怕很快就要步安三娘的後塵了。
安三娘就是自己神作,要是沒有蘇太君的推手,也不至於那麽快就變現在這般模樣。
冬至道:“三爺對夫人倒是好的,隻希三能早點明白過來。”
“三爺對老爺乃是赤子之心,對我自然也是好的。”安初縈說著。
所謂父子深,肯定也就烏及烏了。
冬至笑著道:“隻要三爺與夫人是一心的,也沒什麽值得擔心的。”
“是啊。”安初縈說著。
轉眼到了中午,安初縈吩咐丫頭:“去前頭看看,老爺回來了嗎?”
“是。”小丫頭趕去了。
冬至笑著道:“夫人心裏果然有老爺的。”
“我是擔心他突然回來,廚房來不及備飯。”安初縈說著。
冬至笑而不語。
片刻之後,丫頭回來複命:“老爺還未回來,奴婢囑咐小廝,要是老爺了就馬上往後頭傳話。”
冬至有幾分打趣道:“現在夫人可以安心了。”
“好啊,你也會打趣我了。”安初縈笑著說,“他不回來也好,我們兩個一起吃。”
嫁了一個工作狂丈夫,就得學會找樂子,不然總是一個人悶著,也是煩得很。
“謝夫人賞飯。”冬至笑著說。
主仆兩人打著趣,冬至留意到窗外,有管事媳婦外頭侯著,也不傳話通報,隻探頭往屋裏看。
“應該是有家務事找我,我去看看。”冬至說著。
安初縈笑著道:“去吧。”
冬至轉出去,管事媳婦見出來,連忙迎了上去。
“什麽事?”冬至問。
管事媳婦一臉為難道:“剛才廚房的婆子來問我,說東院的中飯要怎麽做?”
冬至驚訝,道:“這有什麽為難的,各人有各人的例份,按份例做就是。”
“姨娘不知道,早上的時候,三的丫頭就有抱怨。”管事媳婦說著。
冬至奇問:“抱怨什麽?”
管事媳婦猶豫了一下,下意識往正房看了一眼,小聲道:“說夫人房裏的菜太多,那裏的太。”
狀元府走的是國公府的規矩,爺們和們,早餐是三菜一湯,有兩樣點心,稀飯另外算。杜小妹是新媳婦,早上另外加了一碗湯圓,都是按規矩來的。
安初縈則是夫人,按規矩比輩的多一個菜,其他的不變。
但這麽久以來,安初縈就沒有吃過份例,向來是想到什麽吃什麽。今天早上又是與冬至一起吃,自然又添了一份。
東院的丫頭們去端飯,看到了就抱怨。
“這……”冬至頓時皺眉。
就是主子加菜加飯,都是自己錢的。
蘇玄秋早就說過,安初縈不管吃什麽都算他的。蘇玄秋失蹤那幾個月,也是安初縈自己錢。
一般來說,高門大戶裏都有這樣規矩。安南侯府也是大戶人家了,應該懂得才是。
管事媳婦道“姨娘不知,三的幾個丫頭,著實有幾分厲害。當著廚房婆子的麵,直接抱怨。管事婆子不知道該怎麽辦,便過來問我。”
冬至想了想道:“那中飯就給三多加幾個菜,從我賬上出錢。廚房媳婦兒送飯時,加的菜要另外點出來,也不用提我,隻說是們孝敬的。”
例份該多是多,另外孝敬的,就是自己錢做的,相信三能明白。
管事媳婦兒會意,笑著道:“哪裏能讓姨娘出錢,這幾個錢,廚房還是有的。”
“也罷,也該你們孝敬一回了。你們哪,比我都富裕。”冬至笑著說。
所謂水至清而無魚,這些有實權的管事媳婦,借著辦差事之機,總是要給自己撈點油水的。但隻要不過份,都會掙隻眼閉隻眼。
關鍵是,差事要辦好。有能力的下人,不給他們錢,也是養不住。
“姨娘說笑了,我們哪裏敢跟您比。”管事媳婦陪笑說著。
冬至臉沉了下來,道:“三剛進門,還不知道脾氣格,你們這些侍侯的都要多留點心。拿出十二分小心去伺候,不然出了岔子,我可不會輕饒的。”
杜小妹看起來倒是文文弱弱的,沒想到邊的幾個大丫頭這般難纏。
一般來說,下人都是隨主子的,還是說,杜小妹正好相反,自己太了,所以才用幾個氣的丫頭?
“請姨娘放心。”管事媳婦說著,“這差事要是出了錯,姨娘隻管打死我。”
冬至看看,倒是有幾分放心,道:“我要陪夫人吃中飯,下午議事廳議事,要把三爺大婚的後續理完。”
新媳婦進門了,接下來兩天的會親在理國公府,並不用心。
先把娶親的後續,一次料理完了。蘇玄秋回來,家中不得要大擺宴席,更有得忙了。
“是,我這就去傳話。”管事媳婦說著。
“去吧。”冬至說著。
打發走管事媳婦,冬至轉回了正房。
“什麽事啊,要說這麽久?”安初縈問著。
冬至便把原由說了,又說自己的理方法,不道:“那般難纏的丫頭,真不知道三怎麽使喚順手的。”
這才剛進門兩天,先是抱怨房子不好,又抱怨夥食不好。雖然高門大戶裏,不了這等二等主子,但是這般難堪,又自以為是的,也是見了。
安初縈想了想道:“杜夫人應該是想著,兒進來要管家裏事的,丫頭要是太了,幫扶不了主子。”
“夫人說的是。”冬至笑著說,也不再說東院的事。
安初縈道:“別立廚房的事,你要快一點了,還有家裏的賬目花消,我得找個機會讓三看看。”
新媳婦進門,尤其是蘇家這種,上頭兩層公婆,嬸子弟妹一大堆的,正常做法是不生的先了解。
就是了委屈,覺得哪裏與家中不同,也不能先聲張。萬一抱怨錯了,豈不是鬧了消息。
而最好的消息來源,就是丈夫邊的人。比如當時就問了冬至許多。
蘇哲沒有管家的妾室,但他有通曉兩府之事的娘。
不過那個錢婆子,就是蘇太君的翻版,既蠢,脾氣又大。要是杜小妹不細細去問,隻怕什麽都不會說。
這個杜小妹,真要上心了。
“是,後天我就拿出章程來。”冬至說著。有心想說一句,想想還是作罷了。
就看杜小妹今天的表現。安初縈就是為好,真心對待,隻怕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世子之位在那裏著,就是安初縈不在意,也不表示杜小妹不在意。
諾大國公府,誰看著都眼熱呢。
正說著,小丫頭進門傳話:“老爺回府了。”
“回來了啊?”安初縈笑了,問:“在哪裏呢?”
所謂回府,未必是回狀元府。宮裏皇帝放人了,並不表示蘇玄秋馬上來找,很有可能先去給父母請安。運氣好的話,晚上能見到人。
“正往後院走呢。”小丫頭說著。
“啊?”安初縈怔了一下,“沒去國公府嗎?”
“我先來見你。”蘇玄秋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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