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筒對面的燕雋忽然笑了。
奚沉卿不明就里,細眉微蹙,“你笑什麼?”
燕雋含著笑意,“卿卿,怪不得你這麼大反應,原來你以為我說的條件是要你啊。”
奚沉卿聽著他笑意中的調侃,才明白過來燕雋實在耍自己。
“你在耍我?”
燕雋笑,聲音就像是響樂中的大提琴,“卿卿可別冤枉我,我可什麼都沒說,是你自己理解錯了。”
奚沉卿差點氣得一口氣提不上來。
奚沉卿好久不說話,燕雋的嗓音分明帶上一小心翼翼,試探地喊著,“卿卿,你還在聽嗎?”
燕雋以為生氣了。
“卿卿,你別生氣啊,我只是和你開個玩笑,都是我不對,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奚沉卿聽著電話里燕雋的慌張和不停道歉,只覺得那中的憤然依舊難消。
看到旁邊有自販賣機,走過去買了一瓶可樂,復而又走回亭子里,單手拉開易拉罐的拉環,氣泡音瞬間想起,喝了一口,清涼甜辣的味道在微熱的晚夏是很愜意的存在。
一邊喝一邊聽著燕雋的道歉和恐懼,只覺得很是。
算是對燕雋的懲罰。
燕雋聲音聽起來委屈得不行,“卿卿,你不要不說話,你理理我,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該和你開這樣的玩笑,我保證絕對不會有下一次了。”
燕雋,真正的天之驕子,他是那麼高傲狂妄的一個人,他此生只會在一個奚沉卿的人面前低頭,放下段道歉。
一瓶可樂已經沒了大半。
奚沉卿深吸一口氣,聽著燕雋的聲音仿佛要哭出來一般,不知為何卻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故意道,“燕雋,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燕雋聽得有些懵,“……能啊。”
奚沉卿角彎起一抹邪惡,聲卻格外平靜認真,“我剛剛這邊信號不太好,沒聽清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聽筒的燕雋沉默半晌,“卿卿,真的是信號不好嗎?”
“當然真的。”奚沉卿看起來很是一本正經,“難不你認為我在騙你?”
“不,我沒有那個意思。”燕雋連忙矢口否認,就怕再換來奚沉卿無盡的沉默。
燕雋再次耐著子解釋,“卿卿,對不起,我剛剛說,是我的錯,我不應該、”
聽著他委委屈屈的聲音,奚沉卿只覺得心頭一時煩躁,出聲打斷他,“好了你別再說了。”
輕輕問:“哭了?”
“我才沒哭。”
奚沉卿聽出燕雋有些賭氣的聲音,忍不住輕笑兩聲。
燕雋連忙問,“卿卿,你剛剛是笑了嗎?”
“嗯,笑了。”
“你笑了就代表你不生我的氣了,對不對?”他著急想要一個答案。
“我為什麼要生你的氣?”
“可是你剛剛、”
奚沉卿斬釘截鐵,用著最冷靜的語氣說著最違心的話,“說到底,藥的事是我欠了你一個人,我應該謝謝你才對,怎麼可能生你的氣。”
能到燕雋的沉默,說不定此時大腦正在飛速運轉。
“真的嗎?”他問。
“當然是真的。”奚沉卿平靜道,“說吧,你想讓我做什麼?”
燕雋沉默片刻,“下個月就是我生日了,我想你回來給我過生日。”
“就這麼簡單?”奚沉卿鐵了心要還擊,故作惋惜說,“可惜了是我想錯了,我還以為你想要的是我,本來我都打算答應了,算了,沒事,那就給你過生日吧。”
電話那邊瞬間傳來燕雋慌不擇路的聲音。
“不是,卿卿,我、我……”他本不知道該怎麼說。
燕雋覺自己好像錯過了一整個人生。
奚沉卿見目的達到,忍不住笑了。
燕雋頓時反應過來,原來奚沉卿也是在耍他。
他堵著氣,埋怨著,“卿卿,你是在報復我,對嗎?”
本以為能換來奚沉卿的聲細語,可接下來他聽到奚沉卿的回答差點沒把自己氣死。
奚沉卿輕描淡寫地說,“你覺得是那就是了。”
電話那頭徹底沒說話的聲音了,只剩下越發重忍的息聲。
即便隔著電話,奚沉卿也能夠想象到燕雋此時的樣子,兩邊臉氣鼓鼓的,握拳頭,連脖頸上的青筋都起來了。
奚沉卿最會拿分寸,就算燕雋不會真生的氣,也不會玩得太過。
“燕雋。”喊他的名字,“你怎麼把自己氣這個樣子。”
奚沉卿喊的一聲‘燕雋’,電話那頭的燕雋瞬間就不氣了。
他問:“卿卿,你開心嗎?”
奚沉卿下意識答:“開心、開心啊。”
“開心就好。”燕雋聲音暗啞,“只要你開心,想怎麼耍我都可以。”
放眼整個m洲誰敢耍燕雋,別說m洲,放眼整個世界,除了旗鼓相當的晏氏、西西里島等幾家誰能比得過燕雋,誰敢耍燕雋!
而且燕雋像這樣的人是絕不允許有人敢耍自己的。
奚沉卿頓了幾秒。
他這是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想了想,到底是燕雋幫了,只不過開句玩笑,好像是自己過了些。
奚沉卿輕咳兩聲掩飾不自然,“我答應你,下個月我飛m洲給你過生日。”
“好。”燕雋聲線清明了不,因為他很清楚只要奚沉卿許諾的事,一定會做到。
“那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就先掛了。”
“等等。”燕雋連忙出聲。
奚沉卿看了眼顯示持續通話的手機,“怎麼了,還有什麼事嗎?”
燕雋的語氣就像是一個賭氣的孩子,“卿卿,我們這麼久都沒有聯系了,難道你不問問我過得好不好?”
奚沉卿覺得他的聲音怪委屈的,角流出一抹繾綣,“聽你中氣十足的,就說明你過得一定很好。”
“卿卿……”他越發委屈了。
奚沉卿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瞬間繳械投降,“好了好了,我開玩笑的,你最近過得好嗎?家里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原本想問問慕白和莉莉安的狀態,又想到燕雋這個偏執敏的子,果斷選擇放棄,再和燕雋掰扯一會兒,真的要死了。
燕雋的聲音分明染上一聲雀躍,“嗯,我過得很好,家里一點事都沒有發生。”
燕雋最開心的應該就是奚沉卿能用‘家里’這個形容詞。
奚沉卿點點頭,“那就好。”
在奚沉卿看來,燕雋就像是一個隨時會鬧緒、發脾氣的小孩子。
因為燕雋和奚月的年齡不分上下,在m洲的那些年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和燕雋走得比較近,是真的把燕雋當做親弟弟看待。
可惜了,雖然奚沉卿是這樣想的,但燕雋從未把奚沉卿當做姐姐看待。
燕雋忽然問:“卿卿,你還喜歡蕭照夜嗎?”
奚沉卿頓了幾秒,“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你不覺得你對他實在是有些太好了嗎?”
奚沉卿的眸從始至終的平靜,沒有半分暗爍,大方承認,“我答應了蕭寧諳,會守著蕭家,沒回來之前,我會保護好蕭照夜,這是我對蕭寧諳的承諾。”
燕雋半信半疑,“真的是這樣的嗎?”
奚沉卿眸很冷,“燕雋,難道你認為我有那麼賤嗎?會再次喜歡上一個傷我最深的人?”
燕雋察覺到奚沉卿的語氣有些薄怒,不敢再說了,連忙不疾不徐轉開了話題。
和燕雋進行幾番掰扯后,奚沉卿往后走,去病房找商硯衡。
剛走進樓層,右后方便傳來一道悉的聲音——
“沉卿。”
奚沉卿頓住腳步,回頭看,不看不要,這一看就嚇到了,居然是商硯衡。
商硯衡倚在墻上,微微彎曲著,一雙筆直修長的大長很是吸睛,略低著頭,額前細碎的劉海半遮住他深邃如墨的眼睛,帶著幾分蠱人心的意味。
而上的病號服給強凜冽的氣場下幾分和,過路的人沒一個不往這里看的,男老都有。
連奚沉卿都覺得商硯衡生的的確是太過耀眼了。
不僅是長相,關鍵是那與生俱來的氣場。
他這個人有種詭異的反差,明明看起來特別的斯文溫潤,一種君子端方的矜貴,可一個眼神掠過來,無形之中出來的能得人不過氣來。
奚沉卿頓了幾秒,走過去,略帶詫異,“你怎麼沒回病房?”
“等你。”
他笑了一下,很淡,墨黑的眸沉靜地看著,有些蠱人心在里面。
看著他的眼睛,奚沉卿忽然朝外面自己方才打電話的亭子掠了一眼。
隔這麼遠,應該沒有聽到吧。
可商硯衡仿佛會讀心,能看穿奚沉卿所有的心思,“放心,我什麼都沒聽到。”
奚沉卿:“……”
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在商硯衡的注視下忽然有些心虛。
商硯衡察覺的異樣,主移開目,“我們回去吧。”
“哦、好。”
并非誰都認識奚沉卿。
他們正要回病房,忽然被迎面來的幾個花枝招展打扮有些奇形怪狀的的攔住。
很顯然是沖商硯衡來的。
孩圍著商硯衡,“帥哥!帥哥!能和我們拍張照嗎?”
奚沉卿自覺退開兩步,含著笑意看著商硯衡,忽然想看看雷打不的他會如何理這樣的事。
商硯衡淡淡目掠過那幾個孩,看向奚沉卿,“拍照可以,不過得和我朋友一起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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