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之國瞟了林氏一眼,低聲音道:“三姑娘若是進宮,前途不可限量!”
林氏的臉頓時垮了下來,嘟囔著:“那個幸好沒進宮,沒得害了清兒,不是個省油的燈!”
蘇之國卻是一臉地不以為然,能進宮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燈,為了保命,進了宮自家姐妹自當還是要互相扶持。
況且,不論是蘇予清還是蘇予安,只要能為家里出力,都一樣。
而朝廷這邊,終于宣布今科重考。
孫良弼要備考,便沒來蘇家當西席,而是推薦了個想磨幾年再考的好友,到蘇家來當西席。
蘇家今年沒有應試的舉子,因此也只是看個熱鬧,甚至對于宋氏來說,這還不如蘇予安的紅蓋頭讓關注。
揭榜那日,綠晴一臉興地對蘇予安道:“姑娘,那個孫書生高中了會元。”
這可是姑娘救的人,姑娘真有眼!
“倒是個有真才實學的。”蘇予安放下手中的書笑道,之前落魄那樣,恐怕也是因為備打擊,神不振的原故。
“幸好和二姑娘的事沒,要不然又聽得二姑娘得瑟了。”綠晴噘了噘。
蘇予安卻知道,蘇予溪可能會有些懊惱,但卻未必真的會覺得自己的選擇是錯的。
孫良弼高中會元又如何?未來他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那康王府的富貴可是現的。
“這幾日派人守著,若孫貢士進府,來跟我說一聲。”蘇予安待綠晴。
孫良弼既然中了會員,那便可以稱為貢士,待殿試之后,一切才會塵埃落定。
不過不出意外的話,即使不對皇帝的味口不在前三名,但在二甲應該是沒問題的,那就是賜進士出了。
雖然蘇予安不知道這對自己的未來有沒有好,但總歸是沒壞的。
“姑娘,孫貢士還會來咱們家嗎?他和二姑娘的事不是沒嘛。”綠晴小聲道。
而且孫良弼因為重新開考的事,便也沒再做蘇家的西席,這都中了會元,更是不可能的了。
“他之前進蘇家,也未必是因為蘇予溪,或許,會來吧。”蘇予安道。
果不其然,第二日孫良弼便上門了,說是要來謝蘇之國的提攜之恩。
蘇之國下朝后因賑災糧的事被皇帝去了,因此便由蘇兆軒來招待孫良弼。
若說之前蘇兆軒對孫良弼只是表面上的客氣,這回他卻是真心想結的,畢竟這位前程不可限量,而蘇兆軒自己雖然二十了,卻還是個秀才。
以前蘇兆軒覺得自己還年輕,但現在看到孫良弼比自己還小兩歲,便有如此才華,說不急是不可能的。
“姑娘,您說大公子會帶孫貢士到后院來賞花嗎?”綠晴湊近蘇予安問道。
“現在的花都快謝了,荷葉倒是長得極好。”蘇予安道。
“姑娘,奴婢去摘幾片荷葉回來給您熬荷葉粥喝!”綠晴立即說道。
“去吧,多摘些,曬干了泡茶也極好。”蘇予安笑道。
得了蘇予安的令,綠晴拎著早已備好的竹籃,帶著個小丫環便出了蘭雪居。
丹朱瞧著直笑:“姑娘,綠晴越來越聰明了。”
蘇予安笑看著丹朱:“你不會是怕被比下去了吧?”
丹朱苦笑不得地看著蘇予安,說:“奴婢不得哪個都比奴婢聰明,這樣姑娘才更省心。”
蘇予安抬起頭來贊許地對丹朱道:“你有心了,能想到這個理兒,你這一生定是無憂。”
“那就借姑娘吉言。”丹朱笑著回,然后想起一件事,又道:“那日聽玉環姐姐說,太太想給您找一個嬤嬤帶到榮侯府。”
蘇予安知道,宋氏這是覺得自己邊的丫環都太年輕了。
不過這要帶到榮侯府去的,應該不是一般的嬤嬤。
“也好!”蘇予安道,“你和綠晴總是要嫁人的,我邊確實需要一個能夠長期跟著的嬤嬤。”
“姑娘,我……”丹朱剛一開始,便被蘇予安打斷,“不要說一輩子跟著我的話,你是我的丫環,但你也應該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家人。”
丹朱沉默了一下,低聲道:“奴婢沒有家人了!”
丹朱出生沒多久就便丟棄了,被一個牙婆撿到,一邊養一邊當丫環使,等到可以賣了,便毫不遲疑地出了手。
蘇予安看著丹朱,回:“日后親有了相公自然就有了家,回頭還會有自己的兒,再往后便有孫子孫你祖母。你好好地活個老怪,不定還會有人你曾祖母,怎麼會沒有家人。”
蘇予安的一番話說得丹朱淚眼迷蒙,但又忍不住有些向往。
夏日里,蘇家后院最的便是那一片荷塘,風荷香,讀書人最是喜歡。
荷塘旁邊建了個涼亭,冬日沒人來,但這會兒卻長得極好。
孫良弼看著滿目綠荷,也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只覺得心肺都輕了許多。
“孫貢士,在下以茶代酒,恭喜!”蘇兆軒端起一盞茶,小抿了一口。
“多謝!”孫良弼端起茶杯,回道,“若無蘇家,又豈有今日的在下,大恩不言謝,孫某來日再報。”
蘇兆軒以為孫良弼說的是蘇之國,因此也不再多問,只是暗道,父親的眼力真好,一眼竟看中個會元。
可能二妹妹目短淺,否則家里又多個得用的人。
兩人正閑聊著,便見荷塘驚飛起幾只鳥,然后荷葉開始了起來。
“何人?”蘇兆軒皺著眉站起來,走到了涼亭邊緣。
這時荷葉被開,出一張玉白而又清秀的臉來。
“見過大公子,奴婢是三太太房里的玉佩,三太太吩咐奴婢來摘些荷葉回去制藥。”玉佩趕朝蘇兆軒行了一禮。
蘇兆軒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廝茂子,茂子立即道:“是小的的錯,三房的夫人和小姐向來不到荷塘這邊來,因此小的便沒去三房說今日有客。”
這話蘇兆軒也只是聽聽,茂子一個隨從,只能通知母親,由母親安排。應該是母親沒有通知三房,只是不知是有意還是確是疏了。
“今日有客,你明日再來摘。”蘇兆軒對玉佩道。
“是,大公子!”玉佩又行了一禮,便荷葉中,然后搖著采荷船離開。
蘇兆軒一轉,卻見孫良弼站在自己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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