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韶華堂,宋氏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
“安兒啊,你告訴娘,是不是過得不好?”宋氏抓著蘇予安的手問。
“娘,我說的是真的,江起云對我好的,只是壞了肚子才沒來的。”蘇予安無力地解釋著,奈何宋氏就是不信。
“那是侯府,哪個不要命的廚子敢讓主子吃壞肚子?”宋氏抹著淚道。
“這我哪兒知道啊,連頭帶尾的我嫁到江家才三天。”蘇予安出三手指頭強調,又說,“您看我帶回來的回禮,好幾車呢,就知道侯府對我好的。”
“侯府對你好有什麼用?你夫君對你才好是真的好。”宋氏一臉憂心地說。
子若得不到夫君的心,這往后幾十年的日子可不好過。
“娘,江起云真的對我是極好的。”蘇予安見宋氏臉上的沒有什麼變化,又道,“退一萬步說,就算他以后對我不好了,我又怕什麼?我是沒飯吃,還是沒裳穿?”
“你這孩子……”宋氏不認同蘇予安的說法,但又不知道該怎麼反駁,最終道,“不是吃飯的穿裳的事。”
“怎麼就不是了?老話兒都說‘嫁漢嫁漢,穿吃飯’。我有吃有喝,他若對我好,自是千好萬好,他若待我不好,我的日子也一樣過得逍遙,娘您放心好了!”蘇予安搖著宋氏的胳膊道。
可宋氏就是不放心,眼睛里滿是憂郁。
蘇予安見宋氏這樣,一咬牙,問道:“娘,就算江起云對我不好,您有辦法讓他對我好嗎?”
這話問得宋氏都的心更是碎了渣渣。
“娘,您改變不了,兒也不行。誰規定,江起云就一定要喜歡我了?”蘇予安地看著宋氏,怕不了自己這話。
“安兒……”
果然,宋氏的眼淚淌得更多了。
“所以娘,您希我就此自怨自艾,淚水洗面?然后把子拖垮了,早早地就離世,說不定還讓您白發人送黑發人……”蘇予安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宋氏捂住了,厲聲道,“你胡說些什麼?”
這麼一吼,眼淚倒是止住了。
蘇予安卻笑了,窩進宋氏的懷里,輕聲道:“所以說娘啊,兒開開心心地活著,而且不管跟誰在一起,都能開開心心地活著,這樣才是最重要的,對不對?”
宋氏被蘇予安之前的設想嚇得現在還沒回過神來,被蘇予安這麼一說,不由自主地點了頭,嘆道:“好……好像也沒錯……”
蘇予安終于松了口氣,卻聽到宋氏在耳邊輕聲道:“安兒,過幾年,若姑爺還是如此,咱們就想辦法和離吧。”
“啊?”蘇予安一臉驚訝地看著宋氏,不敢相信這話是從里說出來的。
“啊什麼啊?我告訴你,當年我嫁給你父親的時候就想過,如果你父親對我不好,我便和離,頂多舍了這些嫁妝。”宋氏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里有著蘇予安從前沒有看到過的堅定。
這,這算是意外的驚喜嗎?
“娘,我若和離,您和爹還有哥哥弟弟,不會覺得沒臉嗎?”蘇予安試探著問。
“什麼沒臉。”宋氏一臉沮喪地嘆了口氣,然后又苦笑道,“我們現在很有臉嗎?”
哦,原來是虱子多了不怕!但蘇予安心里還是有些酸酸的。
“好,娘,如果我以后過得不開心,我就想辦法和離。”蘇予安摟著宋氏的脖子輕聲道。 宋氏見蘇予安同意得太爽快,又有些后悔。
“你也別盡想著和離,你長得這麼好看,又聰明,姑爺只要眼睛不瞎,總會喜歡上你的。”宋氏又調過頭來安蘇予安。
萬一要是真瞎了,那和離了也不心疼。
“知道了娘。”蘇予安立即稱是。
宋氏又看了蘇予安一眼,總覺得這態度,有些不合常理。
“安兒,你萬一要和離,也別自作主張,回來跟你爹你哥還有我商量一下,明白不?”宋氏又補了一句。
“我都聽娘的。”蘇予安笑著回。
都聽我的?宋氏越發地不安了,自己這是在教唆兒和離?若是讓人聽見了,會不會自己的脊梁骨。
不管怎樣,話都說出口了,宋氏也收不回,好在蘇予安做事一向有自己的分寸,宋氏想想也就拋開了。
母倆又閑聊了會兒,蘇予安便提出回蘭雪居看一眼,而且有些件兒還在那邊,得再收拾一下。
“你快去,娘去廚房看看。”
為了這頓回門宴,宋氏塞了不銀子給廚房,得去盯著,這錢不能白花。
雖然婿沒回來,但兒回來就。
母倆各忙各的,只是蘇予安剛走到蘭雪居,便看到里面居然有自己不認識的丫環和婆子。
“你們在做什麼?”綠晴上前喝止道。
其中一個婆子聽了眼睛一瞪,看到是蘇予安,立即堆上一臉地笑,上前來見禮:“奴婢見過三姑,奴婢是奉大太太的令過來收拾一下這院子。”
“收拾一下?收拾什麼,大伯母要做什麼?”蘇予安冷冷地問。
“三姑,瞧您這話說的,奴婢如何知道大太太的打算,總歸是有別的用途。”那婆子笑得見牙不見眼。
“都出去,要收拾也得等我離了家。”蘇予安一邊說一邊黑著臉往里屋走。
剛走一半,那婆子便追上來道:“三姑,您讓我這如何跟大太太待。”
蘇予安回頭看著那婆子:“我若是讓人把你扔出去了,你是不是就好待了?”
那婆子一愣,若自己真給扔出去了,估計得躺上半個月不說,還得被別人笑死。
不如,先去問問大太太的意見!婆子這麼一想,便退下和其余的幾人待了一聲,低頭出了院子。
這時,翠兒才委屈地上前給蘇予安行禮。
“你們可曾被欺負了?”蘇予安問道。
不是沒想過要安置這些人,只是沒料到林氏居然如此地迫不及待。
“回三姑,奴婢沒被欺負,就是被刺了幾句,只是三姑,您這回走了,這院子怕是保不住了。”翠兒說著眼圈便紅了。
“保不住便不保了!”蘇予安寒著臉對翠兒道,“你去找太太那邊要幾個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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