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滿京都,恐怕也就只有你敢說這樣的話,也不怕傳出去。”蘇予安嗔怪地看了江起云一眼。
“這不是在自己家里麼,誰往外傳,在外面我也不說的。”江起云回道。
自己家里?這個詞蘇予安喜歡的。
再個就是以往過年的時候,不管是大族還是小家,最辛苦的都是人,吃喝拉撒的,哪位不需要準備。
即使是榮侯府,雖然下人多,但應酬也多,定個菜譜都要死不腦筋,今年和去年的若是一樣,便會讓人說閑話,說不會當家。
蘇予安自己倒無所謂別人怎麼說,但出門應酬的是江起云,不想他因為自己被別人笑話。
但今年一是國喪,二是秦氏過世,因此今年不會接待來客,也不用出門拜年,以免把“穢氣”帶到別人家的。
這樣的話,蘇予安便連南郡主府都不能去了。
雖然蘇之梁和宋氏都不會在意,但蘇予安卻不能這樣做,回頭連累整個榮侯府被別人指責又是何必。
再說一輩子長著呢,都常居京都,也不急于這一時。
這麼一想,蘇予安便把這事兒拋開了,每天除了去陪江老夫人聊聊天,便是窩在本心堂里看江起云舞劍,要麼就寫字畫畫,或實在無聊了,便手烤吃。
蘇予安覺自己好多年沒這麼輕松過了。
“世子夫人,這要是被外人知道了……”盼春看到烤有些遲疑。
按理,秦氏沒了,府里也要戒一段時間的葷腥。
盼春不知道秦氏做的事,因此這樣說,蘇予安也沒怪。
綠晴卻道:“盼春你只管吃,這事兒如若被外人知道了,看我不剝了的皮。”
盼春聽著綠晴這一句,額角都不由得了,這話好像是說給誰聽的。
“好,我便來嘗嘗綠晴姑娘的手藝。”盼春說著,主拿起一塊烤吃了一口,不由得眼前一亮,當即便贊道,“這味道真是不錯。”
“那是,這可是我們世子夫人說的方子。”綠晴見盼春吃了,臉上也出了笑意。
“沒想到世子夫人還善廚。”盼春附和道。
只是這話一說出來,四周的氛圍便有些古怪。
“安安,你好久沒給我做老婆餅吃了。”江起云看著蘇予安,目極為真誠。
如果不是因為江起云不知道“老婆”是什麼意思,蘇予安都懷疑他是因為這個名字,喜歡上這個餅的。
“行,一會兒就給你做。”蘇予安很是愉快地應了。
有人喜歡自己做的吃食,蘇予安是不會小氣的。
盼春原本想湊兩句趣兒,但見綠晴等人臉上的神都有些怪異,便很聰明地閉了。
待到眾人不再提此事的時候,盼春悄悄地找丹朱打聽世子夫人的廚藝究竟如何,免得自己以后說錯話。
雖然問得拐彎抹角的,但丹朱也沒收著藏著,直接告訴道:“世子夫人做吃食的方子是極好的,但自己卻做不出來。”
啊?盼春沒想到還有這回事,方子好但不會做,那這方子是怎麼來的。
不過好像本心堂的人都沒在意這個問題,盼春便也沒再多問。
“得虧大周國喪不讓戒葷。”綠晴一邊烤著一邊說,“世子爺和小公子哪一日都缺不了食。”
“這個要是戒了,大周朝的城池只怕就有麻煩了。”江起云說道。
“世子爺,為什麼呀?”綠晴不明白這吃和守城有什麼關系。
蘇予安卻是知道,短時間可以,但要是全國幾個月不食葷腥,營養肯定不均衡,搞不好真的會,回頭敵國只需要在城下煮幾鍋,恐怕就不戰而勝的。
蘇予安看了一眼盼春,也沒說別的。
這事兒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可以說是有些僭越的,但真的要追究起來也不是什麼大罪。
可卻能通過這件事,知道皇帝的底線在哪里。
就這樣平平淡淡地過完了元宵,原本秦氏故要在新年里燒新香,也因為國喪的原因也被沖掉了,秦氏的存在真的好像是一抹煙似的,說沒就沒了。
過了正月十五,朝廷就忙了起來。
十五天的時間,全國得有多事兒發生。
蘇予安沒想到的是,江起云也忙了起來,因為皇帝把北府軍正式給他來管。
江起云回來之后,愁眉苦臉地問蘇予安:“安安,你覺得皇帝是不是在試探我?”
蘇予安以為江起云看出什麼來了,立即很是警覺地問:“為何這麼問?”
江起云嘆了口氣道:“我是個紈绔啊,皇帝怎麼可能真正地把北府軍給我來做呢?”
“紈绔?這只是一個詞兒而已,你出去打聽打聽,現在滿京都誰不說紈绔是好的。”蘇予安道。
“真的嗎?紈绔是個好的?”江起云都愣住了。
他回來一直忙的,而且過年也只能在家里呆著,還真的沒時間出去“察民”,跟幾個兄弟都沒來得及聚一聚。
對于“紈绔是個好的”這一句,江起云真的萬萬沒想到。
“你這個京都最有名的紈绔都了三品參將,誰還敢說紈绔不好。”蘇予安笑著說。
當然,這其中有蘇之梁的功勞,他就差出本書來說紈绔有多好了。
“還能這樣?”江起云沒想到自己居然可以改變紈绔的名聲。
想到這兒,江起云忍不住笑了起來,原來自己從軍除了可以保護安安之外,還可以有別的意義。
“再說了,你上是有扎扎實實的軍功,北府軍給你來管也無不可!”蘇予安看著江起云的眼里滿是信任。
“安安!”江起云看向蘇予安,一笑,“你說我可以,那我就肯定可以。”
“自是可以,滿京都的紈绔哪個是省油的燈,都被你管得服服的,北府軍有什麼不行的。”蘇予安說得云淡風輕,似乎這真的是小事一樁。
江起云原本有些忐忑的心,聽蘇予安這麼一說,頓時也覺得是真的沒什麼,不也是管人和打架麼,只不過以前在京都打,現在是和別國打,一回事。
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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