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照你那麼說，我豈不是……”蘇之梁有些迷糊了。

“不是，我是說南瑞的皇帝不定會這樣想。”蘇予安解釋道。

“他怎麼想的不重要。”蘇之梁松了口氣，只要不是蘇予安是這樣想的，他就放心了，“不過說起這事兒來，為什麼你們都不說你娘呢？我一直覺得你跟你娘很像。”

蘇予安不知道該怎麼回，之前確實有人這樣說過，和宋氏的臉型和眼睛是很像的。

“爹，妃當年產下的是個男嬰。”蘇予安道。

就算安親王太妃的猜想立，那也只能說妃和宋氏的樣貌有些巧合般地相似。

“那既然宮里說難產而亡，那也是個皇子，不會隨手就扔了喂狗，肯定有首尸的，怎地就又認為是跑了呢？”蘇之梁道。

“自然是有的，但如果真的要做個局，這也不是多難的事。”蘇予安想到妃是寵妃，娘家再不濟，自己手上肯定還是有些人的。

否則憑什麼那麼長時間，容貴妃也沒辦法翻。

蘇之梁一聽也是，這年頭人生孩子尤如進了鬼門關一般，南瑞國都，一個寵妃想找個同期的死嬰并不難。

“安安啊，要不我明日進宮直接問皇帝？”蘇之梁看著蘇予安，眼里滿是迷茫。

“爹，您還是自己好好想想，祖父祖母還活著的時候，可對你說過什麼做過什麼？”蘇予安道。

不管怎麼說，自己得有最基本的判斷。

“你這樣說我倒是想起來了。”蘇之梁道，“南瑞皇帝還問過我小時候的事，也曾問起過我爹娘的事來。”

“那有沒有疑點呢？”蘇予安道。

自己穿越這樣的事都能發生，如果在蘇之梁上再發生點別的什麼，似乎也不難理解。

“疑點？”蘇之梁撓了撓腦袋，道，“我爹娘小時候都疼我的，不，應該說是格外地疼。”

除了疼，蘇之梁都找不到其他不好的詞來。

“沒打過您？”蘇予安問道。

按照蘇之梁這德，小時候肯定也不是個省心的，挨打即使不是司空見慣的事，至也要有。

但蘇之梁卻搖頭:“我娘每次看到我都是喜至極，哪兒會打我。”

格外地疼？喜至極？蘇予安不看向蘇之梁，究竟是，還是憐，他是不是搞錯了。

可這個是蘇之梁的覺，又沒有視頻記錄什麼的，蘇予安也不能臆斷。

“爹，您可還想得起別的什麼，哪怕是丁點兒小事也。”蘇予安道。

蘇之梁沉默了許久，眼圈突然紅了。

“說起來還真是有件事，我和我娘還沒遇到我爹的時候，過得確實很苦，但現在想起來，苦的其實是我娘，并不是我。”

“可是有一天夜里，我被醒的時候，卻見我娘正在盯著我看，淚流滿面，說是讓我苦了，說是我原本不用吃這樣的苦。”

“后來遇到我爹了，知道他是家老爺，我才明白過來我娘說那句話的意思。”

蘇之梁說完這些，又是一聲長嘆。

蘇予安卻皺了皺眉，問:“爹，祖母是在極早的時候就認識了祖父？怎麼沒跟一起回京呢？”

對于這個問題，蘇之梁倒是清楚，回道:“你祖母跟我說，主母子剛強，頗有手段，你祖父怕和我跟著回去苦，可我府后本不覺得，直到后來才明白你祖父說得沒錯。”

蘇予安看了蘇之梁一眼，主母子剛強？這話倒也沒錯，但理由卻是不立的。

如果蘇家老太爺真的是這樣想的，怎麼后來又把他們母子接進府了呢？即使不接進府，怎麼之前卻又不管不顧？

而且劉姨娘也不對啊，外室子的地位是很低的，如果跟著蘇老太爺進京，怎麼著也是個家庶子，就算為了蘇之梁考慮，也應該進京啊。

難道就因為一句“主母子剛強”，就輕易放棄了？

作為一個母親來說，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蘇予安這麼想的，也這麼問了。

蘇之梁的臉上頓時有些尷尬，但乖兒問了，他也不能不回。

好在蘇之梁生豁達，既然打算回了，也沒有收著藏著:“你祖母雖是那樣說，但我大概也知曉一些，明面兒上是那樣說的，但其實和你祖父不過只是一夜的水姻緣，就各走各的了，等我長到三歲，他們才又上了。”

這樣的話，倒能說得過去。

那也難怪蘇老太太不但心里生恨，且有所懷疑，這一夜的水姻緣……

“爹，您的生辰真的沒錯麼？”蘇予安問蘇之梁。

“這如何有錯？”蘇之梁頗有些驚訝地說。

“沒有早產之類的？”蘇予安又問。

“怎會早產，你看你爹這個頭，你祖父找到我們的時候，還以為我有四歲呢。”蘇之梁樂呵呵地說，“不過我一開口，他就知道我只有三歲了。”

蘇予安勉強笑了一下，但心里已經一團糟，這事兒古古怪怪的。

正常來說，三歲和四歲怎麼著也能看得出來，但劉姨娘若是妃邊得用的人，又帶著個小皇子，自然是深居簡出。

在這樣的況下，蘇之梁四歲以前每天見到的人大多只有劉姨娘，語言能力和認知能力肯定是弱于同齡人的，說是三歲也是能說得過去的。

“爹，祖母的娘家人真的找不到了嗎？”蘇予安又問。

這個問題，蘇予安在很小的時候就問過，蘇之梁的答案是劉姨娘家了災，逃難的路上走散了。

以前蘇之梁沒覺得蘇予安提的這個問題是個問題，逃難的時候走散了是很難找得到的，每個人都要去某個地方找飯吃，但哪兒都不喜歡難民，因此時常會被人趕的。

在這樣的況下，只能又往另外一個地方。

有的逃難的人會輾轉好些個地方，甚至從南跑到北，從東跑到西的都有。

因此找人，只能去老家找。

老家？蘇之梁忽然發現，自己居然不知道娘親的老家在哪兒，只是知道大約在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