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靖南王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兒的,他也萬萬沒想到,江起云居然這麼不給他臉面。
“江世子,寧安公主已經跟犬子親,為何偏要在這種小事上計較?”靖南王臉頗為難看地看著江起云。
“靖南王說得有理,小妹都已經跟世子親了,且不計辛勞千里迢迢赴瑞,為何偏要在這種小事上計較?”江起云同樣不解地看著靖南王。
“這我大瑞的規矩。”靖南王聲音突然提了起來,“子出嫁從夫,這是走遍天下都要講的道理。”
“靖南王,小妹還沒有踏進靖南王府大門,算不得出嫁從夫。”江起云的臉也冷了下來,“如果靖南王執意如此,那在下帶著小妹回大周便是了。”
“你說什麼?”靖南王目冷峻地看著江起云,他認為江起云這是在威脅他。
這時,蘇之梁突然滿面春風地小跑著過來。
“靖南王,乖婿,你倆怎地都在此?”
蘇之梁原是過來喝茶的,這南瑞的茶雖然他嫌太淡了些,但這茶樓可以聽到許多人事百態,他還是喜歡的。
剛聽到樓下有人說靖南王在此,想著都是親家,蘇之梁覺得應該過來打聲招呼,卻沒想到江起云也在。
只是,這倆人似乎神有些不對呀。
蘇之梁瞧了一眼江起云,又瞧了一眼靖南王,小聲道:“這是在商量事?”
見倆人沒說話,蘇之梁便知道自己怕是猜對了。
至于這倆人能商量什麼事,猜也猜到了,除了江天芯和羅玉的事,不會有別的。
若真是有國與國之間的談判,也不可能私下相約。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蘇之梁沖著靖南王抱了抱拳,又示意了一下江起云,然后道,“究竟為著何事啊?”
蘇之梁雖然這樣問,但眼睛卻是看著靖南王的。
兒婚姻的事很容易有矛盾的,對于這一點蘇之梁深有,他寶貝兒就差點兒所嫁非人,得虧自己當年有眼有魄力,才找了這麼個好婿,放在別人頭上那可不敢想像。
江天芯的娘早就死了,爹又遠在大周,江起云雖然是兄長,但到底年輕,于是蘇之梁就想著這事兒還得自己來拿主意。
靖南王黑著臉,他當王爺當慣了,說過一遍的事不想再重復一遍。
但江起云卻沒這顧忌,再說在自己岳父面前,有什麼可端著的,于是將事的前因后果都說了一遍,然后道:“就為著火盆和瓦片的事。”
靖南王聽到江起云說得輕飄飄的,又惱了:“這關乎我大瑞的臉面。”
蘇之梁看著靖南王,道:“親家,南當初嫁到我家的時候,也沒火盆和瓦片,我們可興旺著呢。”
靖南王瞟了蘇之梁一眼,想著兒子都還沒生,怎地就興旺了?只是怎麼著南郡主也是他嫡,這話他不好直接說出來。
但靖南王卻由此又想到江天芯生的也是兒,心頭不一凜,這會不會也和沒火盆有關,于是心里更堅定了之前的想法。
“親家,一家有一家的規矩,一朝有一朝的規矩,一國有一國的規矩。”靖南王和蘇之梁說話勉強溫和了些。
“既然如此,那婚事便就此作罷。”江起云起道。
“作罷?”靖南王抬眼看著江起云。
“好婿,作罷是什麼意思?”蘇之梁也看著江起云。
“岳父,天芯跟羅世子在大周親的時候,便沒有火盆踩瓦片,孩子都會爹了,這晦氣和霉運要說傳的話,恐怕早就傳了。”江起云又看向靖南王,笑了笑,“既然靖南王如此在意,那在下這就進宮,解了這樁婚約,也免得天芯往后吃苦罪。”
“江都指揮使……”靖南王還以為江起云只是威脅他,剛想說一句話,結果江起云竟朝蘇之梁行了一禮之后,便轉就走。
“您瞧瞧這臭脾氣。”蘇之梁拍了拍口道,“親家你不知道,我婿脾氣不好,但我兒脾氣更不好,這倆人在一起可讓人心了。”
說是讓人心的話,但蘇之梁瞟著江起云離開的方向卻滿含笑意。
靖南王眉頭皺了皺,江家夫婦脾氣好不好與自己何干。
“不過親家,我覺得火盆這事兒您何必這般在意?這一朝天子還一朝臣呢,君王都不知道換幾茬兒了,您何必死守著這個規矩,把這麼個好兒媳給弄丟了。”蘇之梁出手指,“那可是倆!”
“難道我家兒郎還娶不到親不。”靖南王沒好氣地說。
“那自是娶得到,但那也得要他娶才。”蘇之梁的臉也冷了下來。
靖南王想到羅玉也是個不聽話的,心更加糟糕。
“蘇大人,本王還有要事,便先行告辭了。”靖南王說完,便在桌上放下一錠銀子,然后開袍子就要離開,卻聽到蘇之梁嘆了一聲,“我那兒媳真是可憐。”
可憐?靖南王回頭看向蘇之梁:“南怎麼啦?”
“怎麼啦?你終于想起問你兒一聲啦?要是我兒嫁這麼遠,我肯定要跑過去看一眼才放心。”蘇之梁起回頭看向靖南王,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這個做公公的都送到你跟前兒了,你都不問問過得好不好,可想以前在娘家的時候,你對也就一般。”
說完這些,蘇之梁學著江起云的樣子,“哼”了一聲,在靖南王面前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不疼兒的人,不值得自己跟他好,呸!
走出茶樓,蘇之梁原想著回去跟蘇予安主說這事兒,卻到了宮里出來尋他的太監。
“喲,蘇大人,可找著您了。”太監樂呵呵地上前就架起蘇之梁,在他耳邊小聲道,“皇上想您了。”
蘇之梁原想著是不是再生個“病”,可又一想,江天芯的事不定南瑞皇帝能幫到忙,便順從地再一次進了宮。
南瑞皇帝見到蘇之梁,很是高興,沖著他招手道:“快來,朕命人挖來了埋了壺十八年的桃花釀,你瞧瞧好不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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