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就不信了,無水無雨,難道布會自己壞掉不?
那晚只有木眉一個人值守,且中途離開過,問題定是出在離開的這段時間。
楚月苒是有可能嚴刑供將向絕路的,可能做同樣事的,還有一個人。
毀壞布匹的人也定然清楚是木眉玩忽職守,也定然清楚木眉當晚離開過,這才讓庫房出了岔子。
若以此要挾,木眉不敢不從。
只是為何會死呢……
楚月苒想不通,又問:「木眉家中可還有什麼親人?」
「這……」
一時想不起來,周嬤嬤是想了一會兒,才回想起來:「是有的,老奴記著木眉剛進府的時候,是為了賣轉賺錢給母親治病的,後來跟我們說,家中只有母親一個親人。」
「這就是了,去查一下母親,現下在哪兒,可還安好。」
若有親人,便有弱點,也就容易拿了。
像木眉這樣平日裏不起眼的下人,最是容易被人攥在手裏。
周嬤嬤是個辦事利索的,當即便派人去搜了木眉的住,也往外面派了人,去查木眉的家裏人。
不多時,便有人來報,說是在木眉屋子裏發現了很奇怪的東西。
「藥草?」
看著那一團綠的草藥,楚月苒眉頭皺,這是再普通不過的山草,綠油油的,如今這樣的初春,山上隨可見,只是為何會在木眉的家中?
楚月苒走上前,抬腳碾了碾其中的一撮草藥,沒有很用力,但草藥被碾碎了,綠的水流了出來,鞋子旁的白邊都被染上了。
是用作染布的!
一時之間說不上這藥草的名字,但很清楚,這草藥的水可摻在染料中,染坊里通常會準備很多這樣的草藥。
這就對了。
那人定然是趁木眉不注意,拿著這草藥水損壞了布匹。
又或者,這件事本來就是木眉做的。
需要錢,或者對方用了什麼更人的條件來吸引。
「將這些東西收起來,別對外說,只說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現便可。」
眼下這個當口,不能打草驚蛇。
事就快要浮出水面,只需要再查一查這草藥是從何來,何人採買,幕後之人也就浮出水面了。
晌午,周嬤嬤的人回來稟報,說是木眉的母親幾日前突發重病,人沒了。
「可知葬在了哪兒?」
「近日市集,上京城正封城呢,去不了後山,便一直沒有下葬,我們去的時候,人都臭了。」
楚月苒一愣:「封城?」
「是,已經封了有幾日了,快解開了。」
這就奇怪了……
楚月苒當即便將那些草藥拿到了跟前來。
既然封城,無法去後山,那這些草藥如何得來,城可是沒有地方會長這樣的山草,除非商戶進出,託人採買。
「去查,既然封城,那這幾日進出城門的商戶必然是嚴格登記在冊的,多備些銀兩,查查有沒有人帶著山草進城,又將這些山草賣給了誰。」
事進展的很快,半天過去,便已經將事了個大概出來。
晌午去白氏的房裏用膳,楚嫣然也在,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一起踏進院子的,了頭,不免有些尷尬。
「妹妹……查的如何了?」
踟躕了半天,楚嫣然還是問了一句。
楚月苒端笑著:「進展順利。」
「那便好,」楚嫣然鬆了一口氣,臉上漾開輕鬆的笑容,「清者自清,沒得讓那些小人佔了便宜,平白誣陷了妹妹。」
裏頭周嬤嬤出來,正撞上姐妹二人,有些驚訝,但轉引道:「兩位小姐既到了,便進去吧,夫人在等著了,老奴這便去讓小廚房端菜上來。」
兩人點頭應下,一道往裏走。
楚月苒落在後面,挨著楚嫣然的肩膀,小聲嗤笑著問:「我從未與任何人說過有人構陷,姐姐怎知,不是木眉自己畏罪自殺,怎麼就這般篤定是有人誣陷我呢?還是姐姐知道一些妹妹不知道的事?」
好一招引蛇出。
楚月苒笑著,兩人走到了白氏屋門口,前頭的楚嫣然便停了腳步:「妹妹是不知道,這府上人言可畏,即便是木眉畏罪自殺,那些碎的下人們說道,也是構陷,合該搜羅了起來該打的打,該罰的罰,他們平日裏活計太過清閑,慣會議論主子!」
都會不慌不忙,挽著楚月苒的胳膊往裏走:「妹妹了吧,母親——」
這一聲喊,將話題都打斷了,也算是含糊了過去。
楚月苒笑著,到底是在丞相府長了十幾年的姑娘,就是比旁人有心計些,也鎮定的多。
但問出來的這些東西,已經足夠了。
一頓飯吃的索然無味,兩人你來我往的,打了好幾回的舌戰,匆匆吃完,楚月苒便回了。
眼下還是木眉的事比較重要。
周嬤嬤來報,說是查到了。
「二小姐想的不錯,的確是有商戶采了山草藥進城來,賣給了咱們府上的人,那人,是大小姐邊的老嬤嬤,院伺候起居的,姓張,是個老人了。」
事查到這兒便明朗了,楚月苒點了點頭:「商戶的口供可要到了?」
「要到了,進出城的憑證,採買憑證,幾日幾時賣給咱們府上的,一清二楚,做不得假。」
「走,知會祖母一聲,咱們過去。」
距離出事,不足一天,三日之期未到,將將第一日傍晚,眾人便又聚到了一,聽楚月苒將整個事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證齊全,毫無紕。
「那人,是紫羅閣的張嬤嬤。商戶口供在此,人還在上京城,祖母若不信,孫也可人來當面對質。」
想必當面,更能認出同他採買山草藥的是誰。
楚嫣然面一變,給旁邊的人使了個眼,還未發作,周嬤嬤便從後竄了出去,撲通一聲跪下便開始求饒:「老太太饒命啊!都是奴婢一時鬼迷心竅,竟想了這個法子去作弄二小姐,是老奴豬油糊了心,請老太太念在老奴跟隨大小姐多年的份兒上,饒了老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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