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行。
安建國終于趕在日落之前,來到了趙家村。
趙家村四周群山環繞、地險水深、不易耕種,村里人的生活條件連安家屯都比不了,離得老遠,都能看到村里那一座座矮小破舊的土坯房。
他憑著記憶,朝村里的方向走去。
村里很有外人走,安建國剛進村,就吸引了不人的目,這些人的眼神非但談不上友好,還帶了那麼一戒備,要不是看到安建國手拎禮盒,像是串親戚的人,他們怕是會一擁而上,打得安建國措手不及!毣趣閱
安建國心下生疑,不由得加快腳步,朝村里走。
終于,他看到了二妹的婆家。
他這才朝院里走去。
剛一邁步,就聽到院里的人罵道:“你個死婆娘!昨完飯不知道刷碗?啥都留給我老婆子干?你給我過來!”
說著,老婆子一把住了人的耳朵,將人拽進了自家屋里,上還在罵罵咧咧!
正罵著,一個抬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安建國。
老婆子愣了一下,瞇眼道:“你是……哎呦!你是老二媳婦的娘家哥吧?建國!”
說著,趕忙松開了三兒媳婦的耳朵,對著屋里的安荷花喊道:“荷花!快別忙活了,看看誰來了!”
話音落下,一個穿著灰撲撲舊的人就從屋里走了出來。
生得和安花有七分像,卻遠比安花要見老很多,看不出什麼神采來,看到安建國,先怔了好一會兒,才出了聲:“大、大哥?”
“荷花,”安建國應了一聲,連忙上前:“大哥前些日子忙得厲害,家里離不開人,就一直沒來看你,趁著今天有時間,才過來這一趟。”
“大哥,”安荷花的眼圈一紅,像是要落淚,可到底還是被忍住了:“快、快進屋。”
“對對對,進屋吧,”婆婆笑得滿臉皺紋,眼珠子粘在安建國手里的禮盒上,挪都舍不得挪一下:“你說你,來就來唄,還拿東西干啥!”
“有些日子沒過來了,可不就得買點東西給二妹補補子?”
說著,安建國將自己左手的大包小裹都遞給了安荷花,道:“裳和紅糖是給你買的,鞋跟糖是我給我侄侄子拿的。”
他笑了笑,又將自己右手拎著的禮盒拿給了荷花的婆婆,說:“嬸子,這豆啥的是給你補子的。”
老太太笑得合不攏,連忙說:“你啊!拿這干啥?我一個老婆子還補什麼子!”
說完,側將安建國帶進屋:“今兒天都不早了,你就在這兒住下,別急著回你們屯子了,嬸子我這就給你做飯去!”
安建國連忙道謝。
等老太太走遠,他才跟著安荷花朝小屋的方向走去。毣趣閱
二妹的婆家姓趙,家里的兄弟姐妹足有九人,男丁有六,全都住在趙家老屋,安荷花他丈夫不算寵,自然只能分得一間小屋。
好在安荷花是過慣了苦日子的人,不然還真不了這委屈。
現下外人不在屋,旁只有二妹一個人,安建國這才問道:“二妹,你這些日子過得怎麼樣?還算順心嗎?”
安荷花笑了笑,眼角堆起了皺紋,說:“順心,不能再順心了。”
婆婆是個勢利眼,向來喜歡欺家里的兒媳婦們,往常子弱、娘家離得遠,一向是婆婆的欺對象。
不過自從前年娘家的日子過得好了,每次串門,都大包小裹地拿上不東西,婆婆也就高看了一眼,再不敢像往日那般欺辱于,挨打挨罵的對象也從變了三媳婦。
不過這話也不好跟哥哥說,安荷花只得換個話題。
兄妹倆數月沒見,自然有的是話聊,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起來。
半晌,安建國才將話題轉到趙家屯里的趙老三上。
“趙澤?趙老三?”
安荷花不知想到了什麼,臉微變:“大哥,你怎麼認識他的啊?這人爛著呢!”
安建國神微:“怎麼說?”
“他出生沒兩年,父母就死絕了,全靠著在村里蹭飯,才長這麼大,十五六歲就到鎮上投機倒把,險些讓人打死,沒過兩年,又染了賭,全靠著平時幫人做壞事,才掙了幾個錢!”
說著,安荷花猶豫了一下,低聲線說:“……他做的是那種壞事!誰給錢,他幫誰賣命的那種!”
說完,還不忘比劃了一個掉腦袋的手勢。
安建國眉頭鎖。
這麼說,趙老三十有八九是在騙自己了。
不過他為什麼要騙自己呢?
自己一沒錢、二沒權、三沒得罪過人,誰能下這麼大的本坑他。
安建國若有所思。
安荷花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卻也不打擾,起幫著安建國煮了杯紅糖水。
安建國也沒推辭,仰頭喝了一大口,又問了幾個問題。
安荷花一一應答。
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安建國不顧妹妹的挽留,天沒亮,就起朝安家屯走去。
直到傍晚才堪堪走回家。
剛家門,就被家里愁云慘淡的緒驚住了。
“香秀?老九?”
他看了眼臉發白的妻子和兄弟,又看了一眼神尷尬、坐立難安的老三媳婦,心下一沉,說:“出什麼事了?”
“大哥……”
老三媳婦磨磨蹭蹭地起,僵地扯了扯角,說:“大哥、大嫂,你們別生我的氣,我也是沒法子啊!要不這樣吧,你把我娘家的錢還了,至于我跟老三的錢還繼續放在你們手里,不?”
“用不著!”
秦香秀罕見地氣紅了臉,將手絹里裹著的五百塊錢往老三媳婦的上一拍,咬牙道:“行,現在錢給你了!你還不走?!”
老三媳婦連忙將錢抱住,尷尬出聲:“嫂子,你別怪我,我也是為了家里好啊!畢竟咱一個屯子住著,誰不知道大哥上首都買機,讓人家給騙了啊?”
“放屁!”
錢老九氣得臉發黑:“哪個殺千刀的賤人傳的閑話?老子撕爛他的!”
“吼啥吼?你跟我吼個啥!”老三媳婦呸了一聲,道:“我上哪知道是誰傳的閑話啊?反正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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