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懷霄是有武功底子，其實能躲得開。只不過事出突然，他錯過了最佳的躲避時機。

樓婉的手剛打搭上他的胳膊，他來不及細想就把護進懷裏——這些年來他忙著跟其太后鬥智斗勇，已經很久沒人說要保護他了。

轟隆聲不斷，同時還夾雜著驚聲和呼喊聲，樓婉嗅著蒼懷霄的氣息，被震得說不出話。直到聽這聲響逐漸變小，才敢稍微抬起頭，卻看到蒼懷霄頭上，一巨大的原木搖搖墜。

「陛下——！小心——！」樓婉大一聲，推開蒼懷霄的子，自己卻躲閃不及，被砸中了背。

「嘶——！」

樓婉只覺背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那種疼痛就是十分折磨人，不過片刻，已經覺自己生不如死了。

蒼懷霄突然被推開，眼睜睜地看著樓婉替他挨了那一下，心口的某像是被人狠狠撞擊了一樣。

最後一都掉下完了，樓婉趴在木料中奄奄一息。

蒼懷霄著臉撥開那些木料，抱起來樓婉，誰知剛剛了個手樓婉就大起來。

「別別！我背上應該是裂開了。」樓婉眉心皺，一陣陣地倒吸涼氣，「陛下，您沒事吧？」

蒼懷霄不疼不地被砸了兩下，本該他挨的那一下落到了樓婉上，他一點事都沒有。「沒事。你能不能起來？朕召太醫來為你診治。」

「我起不來。」樓婉被背上火辣辣的覺刺激地帶上了哭腔，「疼。」

蒼懷霄的心揪了一下，顧不上周圍的環境那般糟糕，長一邁，走到樓婉邊，攔著的彎把抱起來。他作很小心，避開了樓婉的背部。

「陛下？」樓婉忍著疼痛看向他，以眼神詢問他要做什麼。

蒼懷霄冷靜地說，「你護駕有功，朕先帶你回養心殿診治一番。」

樓婉大驚，之前杜工匠他們都那般誤會和蒼懷霄的關係了，要是蒼懷霄再把抱去養心殿，敢保證不出三日和蒼懷霄之間的流言蜚語就會傳遍全京城。

「謝陛下隆恩，臣無礙。」樓婉掙扎地要從蒼懷霄懷裏跳下去，蒼懷霄不允。

他輕輕一顛，手掌似有若無地過的傷口，立刻吸了好幾口氣，沒工夫再拒絕他。

「還逞強麼？明明就疼得不了了，還要跟朕犟。」蒼懷霄看臉已經發青，不再耽誤時間，抬便往養心殿走。

地上還趴著一群人，其中就有作監和杜工匠。他們都了點輕傷，從木堆里爬出來的時候只能看見蒼懷霄抱著樓婉離開的背影。

作監臉灰白，一副大難臨頭的樣子。杜工匠的臉沒比他好多，「作監大人……」

「還我幹什麼！趕想想怎麼自己的深市吧！」作監絕地閉上眼。

陛下好不容易來視察一次，居然還趕上房梁傾塌，砸中了陛下……作監只是想想都覺得背脊發涼。

現在樓婉還因此了重傷，這些賬零零總總地算起來，怎麼也得以死謝罪。

杜工匠聽他這麼說，心下一片冰涼，「我——我建的樓不應該是這樣啊！肯定是哪裏出了差錯！」

作監什麼都聽不進去了，一心只想著如何央求蒼懷霄放過他的家人。

……

蒼懷霄親自抱著樓婉回養心殿，路上江德年說要幫他，被他冷冷地瞥了一眼。

江德年見他那般不耐和焦急，沒敢再提第二遍，連忙派人去請玉銘。

短短數百步路，樓婉已經疼得暈了過去。額上都是汗，背上了一片，蒼懷霄以為是汗，一直到回了養心殿把人放下一看，才知道背上都是。

他神更加冷峻，難得催促江德年，「太醫怎麼還沒來。」

「陛下，太醫馬上就到。」

蒼懷霄低頭看著滿頭大汗、昏迷不醒的樓婉，心下湧上一種奇異的覺。

這樣一個弱子，卻敢在危險來臨的時候毅然決然地把他護在下。

樓婉和他為數不多的見面中時常給他驚喜，的思想，的才華，和的勇氣，讓蒼懷霄不得不對另眼相看。

已經失了，那樣子讓蒼懷霄不自地想起他母妃臨終前的樣子，也是靜靜地躺在那兒。

那麼弱，那麼無力，像是一隻隨時會被折了翅膀的蝴蝶。

他的心猛地一沉，煩躁地低吼一聲：「太醫呢？！不是說來了麼！」

江德年和剛剛到的玉銘都被蒼懷霄吼得怔了一瞬。他們眼中蒼懷霄骨子裏都刻著矜貴，齊太后打他打得最狠的時候都不曾見蒼懷霄如此失態。

「參見陛下。」玉銘連忙行禮。

「行了，快點過來給看看吧。」

蒼懷霄起，把位置讓給玉銘。

玉銘湊上前，看到樓婉的臉時愣了一下，但很快掩飾過去，面不改地給樓婉診脈。

蒼懷霄素來自製，很快就把整理好自己的臉和緒，站在一旁看玉銘給樓婉診治。

玉銘給樓婉把完脈，又要去樓婉的外衫，蒼懷霄咳一聲打斷他，「你做什麼。」

「陛下，樓小姐的背上都是傷口，我得剪開看看，才知道樓小姐傷得如何。」玉銘從容地回答。

「……是子。」蒼懷霄微微蹙眉，儘管知道玉銘這麼做是為了給樓婉治傷，但他還是覺得不妥。

樓婉是個子，要是被男子看了子，於的名聲有損。

「但是樓小姐的傷都在背上，若是不剪開的裳，臣無法給醫治。」

玉銘說得有理，但蒼懷霄還是覺得不妥，讓江德年去找了兩個宮來，把樓婉的裳剪開。

玉銘角了，陛下倒也不必護到如此地步。

玉銘看了樓婉傷口，不算嚴重也不算輕，不過皮下蘊著一層淤，有些地方淤已經破皮而出了，所以蒼懷霄才能到一背的。

他飛快地寫了藥方，給江德年去抓藥，藥房自有人煎好葯送來。他寫了兩張，一張喝的葯，一張的葯。

的葯先配好送來，玉銘給宮給樓婉藥，自己走出殿，正好看見蒼懷霄眉心深鎖地站在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