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吩咐的東西全都送到樓府去了,樓二小姐也全都看過一遍了。」蔡嬤嬤恭敬地跪在蒼懷霄面前,低頭說道。
蒼懷霄問:「喜歡麼?」
蔡嬤嬤想了想樓婉的表,大抵是算不上喜歡的。但是又不能直接跟蒼懷霄說樓婉不喜歡,那不就等於告訴蒼懷霄是廷做的東西不夠好,不了樓婉的眼麼?斟酌片刻才回答:「應該是喜歡的,老奴看樓二小姐不釋手呢。」
「那就行,若有別的要求,你們全都得滿足了。」蒼懷霄看見江德年沖他使眼,知道又是玉銘來了,便讓蔡嬤嬤下去了。
蔡嬤嬤一走,江德年立刻把玉銘請進來,故技重施地遣走了殿上其他小太監。
蒼懷霄得空便拿起一個奏摺批閱,玉銘走進來時笑道:「陛下真是日理萬機,一刻都不得閑。」
他充耳不聞,寫下一行批文才抬眼看玉銘,「方才廷的人在,朕都無暇看奏摺。」
「陛下,我過來時可聽說,齊太后那邊不太高興呢。覺得您為了娶樓二小姐大干戈,排場擺得太大。」玉銘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邊喝一邊說。
蒼懷霄拿起下一本奏摺,不以為意地說:「不是不滿,不得朕要越鋪張越好,手下的那些個心腹都能彈劾朕。」
「齊太后管得也太寬了。」玉銘搖頭,「還把秀期提前了,樓二小姐三月初九進宮,把秀期提前到三月十二,這不是打樓二小姐的臉麼?哪有新妃進宮三天就選新秀的。」
蒼懷霄毫不意外齊太後會這麼做,明面上是打樓婉的臉,其實還不是給他找不痛快?樓婉是他的人,齊太后是想隔山打牛。
「提前便提前,朕自有應付之法。江南那邊如何了?」蒼懷霄手上的摺子恰好是東部的一個地方呈上來的,東部水災鬧了三個月,民不聊生,請求撥款賑災。摺子裏寫到東部去年種的糧食眼看就要收了,忽然鬧起了水災,不僅顆粒無收,而且食價還上漲了,百姓吃不起糧食只能吃樹皮、草充。
蒼懷霄眉心蹙,東部水災鬧得這麼嚴重,為何這幾日朝堂上風平浪靜無人提起?這些人都以為他遠坐廟堂之上,看不見底下民生多艱麼。
「江南那邊調查得不太順利,江南巡現在是齊太后的娘家侄子擔任,咱們的人到了那邊束手束腳。」玉銘皺了皺眉,「這幾日江南巡就要進京總結年前的事務,每年這個時候齊太后不都給他陞麼?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江南巡是齊太后一手提拔起來的,每一年進京必有陞,而且都是齊太后欽點。蒼懷霄算了算,三年連升六品,丞相都不敢這麼升。
今年,就掐斷了吧。
「今年。」
蒼懷霄這邊大張旗鼓地給樓婉準備進宮的事宜,齊太后那邊也有所行,要秀們提前宮準備。
樓珍難掩激,算是比樓婉先進宮了,一晚上都沒睡著。
過了今夜,進了宮,的命運就被改寫了。
可沒想到,進宮當日,樓父還在宮裏沒回來,樓婉又懶得送,竟然只有喬氏一人送。
對比其他秀,樓珍可謂凄涼。
喬氏心疼兒,咒罵了樓婉幾句,又忙著安兒,「好珍兒,別哭別哭,咱們還不稀罕樓婉送呢!就是嫉妒你,怕你這回選秀選上了,宮裏就沒有的地位了。」
「嗯!」樓珍出一勉強的笑容,看著別人家送行的隊伍那樣氣派,不由得發酸。樓家什麼好事都留給樓婉了,連進宮都這麼寒酸。「不行,娘,我咽不下這口氣。樓婉那些行頭,您再想想辦法……」
周圍人多,樓珍沒把話挑明。喬氏卻聽明白了,「放心,娘有安排。」
「那就好。」樓珍終於笑起來。
樓婉醒來時,喬氏正好送完樓珍回到府里。看樓婉那閑適的樣子就來氣,但是因為之前的教訓,不敢再招惹樓婉,遠遠地瞪兩眼就走了。樓婉毫不在意,現在喬氏就是一個通房,本不了分毫。
「綿綿,讓廚房快點上早膳,吃完早膳我要出去一趟。」
綿綿奇怪,「小姐,您快進宮了,這個時候還是出去為妙吧。您什麼事要辦吶?給我吧。」
「別多話,跟著我就是了。」樓婉知道綿綿的死,故意說:「你要是再多話,我就不帶你了。」
「奴婢不敢!」
一連好幾天,樓婉日日都帶著綿綿出門,而且一日都出去好幾趟。
喬氏雖然不再是妾的份,夜裏還是跟樓父同睡,沒給樓父吹枕邊風。「老爺,不是我說婉兒,馬上要進宮的人了,天往外跑,人看見了什麼樣子。」
樓父沒放在心上,「婉兒是有分寸的人,你管。」
「我——」喬氏瞪著眼,還不想管樓婉呢!又不能派人跟著樓婉,但想到一個好主意。
如江德年所說,蒼懷霄把一切都準備好了,樓婉只等著日子進宮便可,三月初九轉眼就到。
初八這夜,樓父特意讓廚房做了一桌子好菜。
樓婉坐在席上,卻面帶急,吃完便想下桌。
「婉兒!這麼著急幹什麼,你明日就要進宮了,再跟爹聊聊天吧。」樓父舉著酒杯,醉醺醺地看著。
樓婉還沒說什麼,喬氏又說:「就是啊,婉兒,你就陪你爹坐會兒吧。我再去讓廚房做兩個菜來,給你爹下酒。」
喬氏按著樓婉的肩膀,十分殷切。樓婉卻從眼裏看到了一閃而過的狡黠,順勢坐在椅子上,給綿綿使了個眼。
綿綿頓時會意,跟上喬氏。
樓婉宮是大事,這一夜樓府所有人都沒有休息,忙得腳不沾地。喬氏暢通無阻地進了聽雨閣,聽雨閣一個人都沒有,估計是都在給樓婉打點行裝。
喬氏拿起屋燃著的蠟燭,進了樓婉的閨房,一眼便看見地上十幾箱宮裏送來的行裝。
「真是可惜了呢。」喬氏一邊說,一邊把蠟燭朝箱子扔去,角掛著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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