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婉眼角微垂，眼角眉梢都是難過。

齊太后添油加醋道：「哀家呢，也不想為難你。本來哀家還以為陛下會護著你，沒想到——不過也是，陛下什麼時候在乎過後宮的妃子呢。」

「……太后，我不信，陛下心裏肯定是有我的。」樓婉悲傷地吸了吸鼻子，掙扎地看著齊太后。

齊太後起，狀似憐惜地看著，「哀家看你呢，是個聰明孩子，在宮裏不僅要懂得審時度勢，也應該知道，誰才是你該信任的。」

樓婉似懂非懂地看著齊太后，後者卻擺擺手，「回去吧。你沒替哀家抄寫佛經，這件事也就不必大肆宣揚了，懂麼？」

「是。」

樓婉知道齊太后是要封的口，一反常態地聽話點頭。

齊太后自以為震懾了樓婉，心頗好地朝笑了笑。

樓婉離開后，齊月問齊太后：「就這麼把放回去麼？」

「既然不能拿威脅陛下，還留著幹什麼。」齊太后心下開始盤算起別的計劃。這般挑撥樓婉和蒼懷霄，也不過是為了拖延一些時間。

樓婉走回自己的宮裏，發現氣氛十分沉重。從進門開始，就沒看到一個丫鬟。

這是怎麼回事？

別人也就罷了，綿綿怎麼也不在？離開前特意代了綿綿要好好守著的臥房……糟糕！樓婉心裏有種不好的預，立刻衝進自己的房裏，果然看到櫃和梳妝臺的籠屜都被打開了，連暗格都被一一拆下來扔在地上。而暗格里的東西不翼而飛了。

氣得不打一來，撿起地上的暗格，重重地放在桌上。

這一番靜鬧得不小，兩個三等宮瞧見是回來了，立刻去稟報樓珍。沒過多久，樓珍姿搖曳地走來，「姐姐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火氣這麼大？」

樓婉不理會假惺惺地關心，目如炬地看著：「這裏面的東西是你拿走的？」

「這裏面是什麼啊？姐姐怎麼這麼張。難道是不該出現在宮裏的東西？」樓珍挑釁地看著。

樓婉懶得跟廢話，把抵在門上，雙手牽制著樓珍的手，「我不跟你打肚皮司，到底是不是你拿走的？」

「姐姐你弄疼我了。」樓珍『楚楚可憐』地看著。

樓婉剛要再問兩句，忽然聽見有人進來說：「昭妃娘娘，珍順儀，陛下來了。」

樓珍知道蒼懷霄來幹嘛，狡黠一笑，「姐姐，陛下都來了呢。」

「……」樓婉著樓婉手腕的手更用力了些，樓珍出一個吃痛的表。

說話間，蒼懷霄已經走到面前。他冷眼看著桎梏著樓珍的樓婉，波瀾不驚地問：「你們在做什麼。」

「陛下！」樓珍委屈地看著蒼懷霄，「姐姐剛回來看到這裏一片狼藉，就訓斥了我幾句。陛下別對姐姐發怒，都是我沒照看好，姐姐才會這麼生氣的。」

樓婉心下冷笑，真是一朵好清純好不做作的白蓮花。

蒼懷霄瞥見樓珍上來的影，不聲地皺了皺眉頭，很快又掩飾了過去。他任由樓珍鑽到他後，甚至還刻意擋住了樓珍的視線。

「陛下，我的東西不見了。」樓婉怒氣沖沖地看著蒼懷霄，「是趁我不在，去我房裏大肆翻找找到的。」

「是這個東西麼。」蒼懷霄給江德年一個眼，後者立刻捧上托盤，盤上便放著綢布包著的牌位。

樓婉立刻接過，珍寶似地摟在懷裏。「對。」

樓珍在蒼懷霄後說：「陛下，私設靈位，理應懲罰。」

蒼懷霄卻好似沒聽見一樣對樓婉說：「既然是自己的東西，就該收好，別落他人之手。」

「知道了知道了。」樓婉歡喜地著懷裏的牌位。

樓珍沒想到這麼大的事居然就被蒼懷霄這麼輕飄飄的三言兩語揭過去了，但好不容易才抓到樓婉這麼大的把柄，怎麼能眼睜睜地錯過。急急忙忙道：「陛下，此事非同小可，要是被太後知道您這麼草率地理，一定會生氣的。」

以為用齊太后蒼懷霄，能讓蒼懷霄改口，誰知蒼懷霄轉頭冷冷地斜一眼，「那你不會別讓太後知道？」

樓珍一怔，下意識地回答：「臣妾不會告訴太后的！」

蒼懷霄這才收起冷冽的表，對著樓婉的臉也好不到哪兒去：「朕希這是最後一次，下次別讓朕知道宮裏還有這種東西。」

樓婉微慍，這種東西？這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麼？！著失而復得的牌位，忽然覺得不對。臨走前特意叮囑綿綿要幫看好東西，綿綿不是那種玩忽職守的人，綿綿去哪兒了？

「我的人呢？都去哪裏了。」

樓珍早就想到會回來要人，鎮靜自若地說：「我看姐姐幾日都不回來，便讓們都休息了。」

這個休息恐怕沒有說得那麼平和，樓婉立刻讓人去把綿綿等人找來。

樓珍毫不心虛，只是問蒼懷霄：「陛下用過膳了麼？臣妾最近學了道新菜式，想燒給陛下試試呢。」

蒼懷霄看都沒看樓婉一眼便答應了。「嗯，朕恰好有些了。」

「那陛下跟我去東廂吧！」樓珍高興地摟著蒼懷霄的胳膊往東廂走，特意在樓婉面前走過，宛若勝利者的姿態。

樓婉心知蒼懷霄是在跟樓珍逢場作戲，下不悅，轉走進房裏，等著綿綿和如珠如玉等人來。

很快，綿綿就跑來找，看見就止不住地道歉：「娘娘，我沒做到您吩咐我的事，我沒看好這裏。」

「是不是樓珍把你們關起來了？」樓婉示意關上門，才把牌位外的綢布打開，拿出裏面的牌位端端正正地擺放好，又點了三香，對著牌位鞠了一躬。

「是啊。」綿綿想起來還覺得心有餘悸，「您走後沒多久，珍順儀就找了個借口把我們關起來了，剛剛才放我們出來。」

樓婉面上沒有一點反應，心裏卻記下了這件事，要不是怕壞了蒼懷霄的大事，現在就想去找樓珍算賬。

綿綿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時刻盯著東廂那邊的靜，「娘娘，東廂那邊好像玩得正開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