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各執一詞，朕怎麼分辨。不如……」蒼懷霄掃一眼眾人，「不如讓丞相驗驗賬簿的真假。」

丞相臨危命，連忙拿過杜郁手裏的賬本翻看。

齊遜慌張起來，他知道丞相這人最是耿直，不會因為齊家的勢力就睜眼說瞎話。他心裏又慌又氣，恨不得馬上回去把他的手下千刀萬剮！不是信誓旦旦地告訴他杜郁已經死了麼！

丞相翻起賬本，很快抬起頭看向蒼懷霄，神怪異，「陛下，賬本里寫著，齊大人帶去的災款多了一筆來歷不明的一萬兩銀子。」

「哦？」蒼懷霄看向齊遜，眸微閃：「齊卿，為何災款會多出一萬兩？」

齊遜臉大變，「陛下，臣是冤枉的。這賬本是杜郁偽造的，一直在他手裏，誰知道他做了哪些手腳！」

不等杜郁反駁，丞相就說：「可是齊大人，這上面也蓋了您的印鑒。」

「這些錢都是……都是……」齊遜眼神四

蒼懷霄斂起慵懶的神，劍眉一沉，眼神凌厲地看著他：「齊遜，你背著朕做了不事啊。你眼裏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朕！」

天子一怒，齊遜哪敢不認，雙一跪在地上。「陛下，臣——是一時鬼迷心竅。臣知錯了，知錯了。」

「朕撥給災民的災款也不過幾萬兩銀子，你一分沒花出去反而還多了一萬兩銀子，這錢是從哪兒來的！」

齊遜回答不出來，或者說，他不敢回答，這錢是從災民上剝削來的，這話他委實說不出口。

杜郁冷笑，「還有一事，昨夜你知我到了京城，便派人想殺我，對不對？」

事已至此，齊遜只好咬死不承認，能推一件是一件。

「杜郁，你別口噴人。我的確收了些賄賂，但是我沒有殺你滅口。」

杜郁拿出袖中的一枚金飛鏢，扔在他面前，「這是齊家的飛鏢，你不認得麼？只有江南齊家本家的人才有資格用這飛鏢，你不知道麼？姓齊的除了你，還有誰要對付我？總不能是太后吧。」

齊遜如芒在背，自知大難臨頭，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人證證在，他在劫難逃。可他不甘心，齊家這一代就數他位最高，所有人都看好他做齊家新一代的接班人，齊太后不會對他見死不救吧！

「來人，把齊遜下去，關在大理寺。杜郁，把你手上的證據整理一下移大理寺，由大理寺卿江別古主審！」

齊遜面如死灰，煞白。江家是齊家的死對頭，這些年齊家靠著齊太后一直狠狠地制著江家，折了江家不子弟，江家就等著一個機會反擊齊家。這回天降良機，江別古還不判他死刑？

「太后……太后……太后救我啊。」齊遜失了神智一般念叨著。

齊遜被帶下去，剛才為齊遜說話的人此時一個比一個安靜，哪敢再招惹蒼懷霄，免得被連坐。

「杜郁，你這回做得不錯。朕先記你一功，等這件事結束了，朕再另作嘉獎。」

杜郁在這件事中的表現有目共睹，即使蒼懷霄升他的，大臣們也不會有任何異議。

齊遜被抓，不跟齊家有關係的人都要被牽連。蒼懷霄雖然還不至於到揚眉吐氣，卻也足以讓他心暢快一陣的了。

……

消息很快傳到後宮，樓珍有些擔心，齊遜是齊家人，這是不是代表齊太后的勢力被削弱了？還沒在宮裏站穩腳跟，齊太后要是倒臺了那怎麼辦呢？

樓珍心急如焚，一刻都等不下去，直奔齊太后那裏。

連齊月的面都沒見到，只有一個守門的小宮說齊太后不適，不見任何人。只能打道回府，一路上都在忐忑不安。要是沒了齊太后這個靠山，那接下來要依靠誰呢？偌大的皇宮，要是沒有一個靠山，遲早會死在樓婉手裏。

還有樓家那邊……的信都送出去好幾天了，樓父怎麼還沒來見？

樓珍心煩意地回去，經過神殿的時候恰好看見樓婉從房裏出來，連忙躲到窗沿下。

樓婉已經關在房裏好幾天了，圖紙早就畫好了，現在準備用頭髮做個小模型，空出來吹個風。

「綿綿，我要你找的木材都找到了麼？」

綿綿用力點頭，「找到了！晚點就有人送來了。娘娘，這麼著急幹什麼？您不是把圖紙畫好了嗎？先把圖紙送給陛下看看吧。」

圖紙？什麼圖紙？樓珍的耳朵很尖，立刻放慢了腳步。沒聽說九重宮闕那邊又開始工了，那會是什麼工程？

樓婉不允，「還是一起送過去比較穩妥。這事事關重大，我不能馬虎。」

樓珍覺得自己聽見了什麼不得了的事，躲在牆角里聽樓婉和綿綿的話。

「娘娘，這個真的能改善東部水災啊？我聽說這次水災大得很呢。」

「已經一個月沒下雨了，水災現在還無法退散的原因只有一個，水無可引。用這個東西，能把過多的水都走，澆灌別的農田。」

樓珍捂住才控制自己沒有出聲，這可是份責任重大的差事，陛下怎麼會給樓婉？！

「娘娘您真聰明，綿綿太佩服了。要是有了這個，陛下對您的寵又更甚了。」

樓婉輕笑，「我又不是為了陛下的寵才這麼做的。」

如珠如玉姐妹也過來，陪樓婉一起閑聊。

樓珍卻在心裏記下了這件事，趁們都圍著樓婉轉時，樓珍心跳如擂鼓地鑽進樓婉的臥房，一眼就看見桌上放著的圖紙。飛快地瞟一眼，發現上面畫著的東西十分奇怪，就像個沒有口的怪一樣。

沒再細看，而是想著，這個東西這麼重要，要是把它毀了呢……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做出這種事。

剛要手，忽然聽見門口有腳步聲。樓珍來不及多想，立刻鑽到桌子下，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綿綿一邊走進來一邊嘀咕，「娘娘的披風放在哪裏來著……」

綿綿邊說邊找，在櫃里翻了一通，又往桌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