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淵找人打通關係,去大理寺看了一次齊遜。
蒼懷霄故意讓人放行,齊淵暢通無阻地進了大理寺。齊遜已經被折磨得臉發黑、神志不清,看見齊淵第一眼還沒反應過來。
「你這是被待了?他們打你了?」齊淵臉當即黑了臉,氣憤中夾雜著一心疼。他仔細一看,齊遜上沒有傷口,那齊遜是怎麼弄這副鬼樣子的?
齊遜看了好一會兒才認出來是齊淵,他顧不上男人的尊嚴,涕泗橫流地看著齊淵:「大伯,你終於來救我了!」
「不準哭。」齊淵低斥,看了一眼邊的獄卒,「為齊家人,不許在任何時候丟齊家的臉。」
齊遜只好用骯髒的袖子抹去臉上的淚水,雖然沒再哭,但神還是灰敗的。「大伯,快救我出去吧,我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蒼懷霄打了招呼,主審並未刁難他,但是讓一向養尊優的齊遜待在這種暗、暗無天日的地方簡直比殺了他還難。
「你別著急,我已經想好辦法了。」齊淵皺著眉安他,又給了帶他進來的獄卒一點銀子,「你先在外面等。」
獄卒惹不起齊淵,又收了他的錢,當然按照他說得做。
等人走遠了,齊淵才問齊遜:「你把整件事原原本本地說給我聽。」
「那天晚上,我收到消息,說杜郁進京了……之前我派人去找過他,但是死活沒有消息。直到那一夜,我便派人去殺他。他明明已經死了,怎麼會第二天出現在朝上,還是那麼剛好的時間。」
齊淵不認為這是晦氣。他仔細品讀齊遜的話,抓住了一個盲點。「你是說,之前你派人找過他很多次都沒找到,偏偏他到京城后忽然被你的人找到了?」
齊遜點頭,「是啊,我得到消息的時候他已經在京城了。」
奇怪。齊淵在心裏琢磨良久,杜郁能夠不聲地進京,足見他的能耐。杜郁本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宮向陛下稟明整件事,為何要在宮前讓齊遜知道他的行蹤?有沒有可能是杜郁故意泄行蹤讓齊遜知道?
「大伯,怎麼了?」齊遜怯怯地看著齊淵,直覺齊淵臉不對。
「這件事有蹊蹺。杜郁一個文,聽說過得很清廉,邊連個侍衛都沒有。他怎麼從你派的那些殺手手裏?有人在背後幫杜郁。」齊淵眼神鷲,是誰斗膽支持杜郁跟齊家作對。
齊遜一愣,他沒想那麼多,只想趕出去。
「大伯,這件事我們可以從長計議,您先想辦法把我弄出去啊!我實在是待不下去了,這裏又冷又……」
「行了,這點苦都吃不了。」齊淵沒好氣地罵了兩句,「等著吧,我這就把你弄出來。」
剛從大理寺出來,齊淵把擬好的捐表給到兩部,等待批複。
兩部尚書向蒼懷霄報告這件事,蒼懷霄沒說什麼就給批了。
齊淵前腳把東西給兩部,蒼懷霄後腳便在朝堂上宣佈,不會判齊遜死罪。
這個結果大部分臣子都料到了,畢竟齊遜背靠齊家和齊太后,陛下『網開一面』也是有可原。
但仍有不能理解的人,比如杜郁。
「陛下,臣以為,齊遜所犯之事罪大惡極,當以斬。」
蒼懷霄擺擺手,「杜卿,齊遜做的錯事雖然嚴重,但是還不至於非死不可。」
「陛下,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國法這麼制定,就該這麼執行。」杜郁不肯改口,執意要蒼懷霄死齊遜。
不大臣都抱著看好戲的心態看杜郁,這段時間所有的風頭都在杜郁上,他們早就想看他吃癟的樣子了。
「就算是國法也該靈活些,視況而定。齊遜雖然罪大惡極,但是他的那些家底全部充公,這次賑災的第三批災款就從齊遜的家底里出。算他彌補了自己的錯誤。」
杜郁還是覺得不妥,「陛下,這都是他應該做的,就算是罰十萬兩,一百萬兩都不過分。」
「杜卿,齊遜犯錯不假,但只把他死毫無進益。倒不如讓他做些實事。」蒼懷霄意味深長地說。
杜郁不明白他是何意思,但是聽懂了他是鐵了心要放了杜郁,當即還要再說什麼,蒼懷霄卻已經開始談下一件事了。他只得咽下即將說出口的話,打算下朝之後再去找蒼懷霄說說。
下朝之後,他迫不及待地去了書房,一進去就忍不住說道:「陛下——」
可他甫一開口,就被蒼懷霄抬手制止。
他這才發現原來還有兩部尚書在。
「陛下,齊淵捐的東西已經收庫,全都整理清楚了。」
蒼懷霄點頭,「你們把東西收好,該撥去東部的災款早點準備好給杜侍郎。」
杜郁聽得驚訝連連,齊淵什麼時候捐的錢?
等兩部尚書走了,蒼懷霄才看向他,「杜卿,朕知道你要問什麼。」
他有心把杜郁收為己用,對他的態度跟別人不一樣。
「齊遜死不足惜,但是至能換來齊淵捐的錢和兵,錢東部災民需要,兵軍隊需要。你說,朕能讓齊遜就那麼簡單地死了麼?」
稱不上刮目相看,但是杜郁重新審視了蒼懷霄一次。他仕前後都聽說了不風言風語,說君上如何荒唐,但是現在看來,君上不僅不荒唐,還頗有手段。
「臣慚愧,心思未及陛下萬分之一周全。」
「你不是心思不如朕周全,你只是不知道這背後錯綜複雜的事。」蒼懷霄淡笑,端起茶喝了口。
「但是陛下,齊遜犯了這麼大的罪,要是真的靠齊淵給了錢和病去,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百姓和百都會失吧!」杜郁心裏還是有些疙瘩,齊遜就是毒瘤,一日不除必有後患。
蒼懷霄輕抿薄,「放心吧,朕不會讓他逍遙法外。朕只說死罪可免,該的罪他一下都別想逃。」
杜郁看他似乎有所打算,便沒再問下去。
齊淵把東西給兩部的第二天,蒼懷霄在朝上宣佈了兩件事,一是齊淵捐了銀子和兵給朝廷,二是齊遜要被發配邊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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