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婉迷迷糊糊地走上去找蒼懷霄的路，直到在書房面前站定才反應過來，連忙住進去的玉鳴。

「玉太醫！陛下現在說不定正在忙，還是別進去了。」

玉銘一拍膛，「放心吧娘娘，要是陛下在忙，我怎麼敢帶您過來？」

「……還是改天吧。本宮突然有些不舒服。」樓婉想來想去還是不想進去，只好絞盡腦地想借口臨陣逃。

玉銘哪能這麼輕易讓走，他可了好幾天蒼懷霄的白眼樂趣，他百般試探才知道可能是跟樓婉有關係，今天還不得趕把這事兒給解決了。

「娘娘！您沒聽過，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嗎？您都到門口了，要是現在不進去，下次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勇氣了。」

樓婉愣了愣，「那個……一鼓作氣好像不是這麼用的吧？」

「總之，娘娘，您都到門口了，要是不進去不覺得可惜嗎？再說了，您不是很想找到您哥哥嗎？那找陛下是再好不過的了。」

玉銘大膽地把推進去，守在書房門口的侍衛對樓婉和玉銘十分悉了，沒有多加阻攔就放他們進去了。

都到門口了，樓婉只好著頭皮進去，誰知卻聽見裏面傳來別人的聲音。

「陛下！此事事關重大，您一定要慎而又慎啊！」

樓婉和玉銘同時停下作，約而同地噤了聲。

「難道尚書認為，朕不夠慎重麼？」蒼懷霄的聲音聽上去很冷，能聽出他的不悅。

尚書？哪位尚書？樓婉還在心裏猜測，玉銘給做了個口型——兵部尚書。

恍然大悟。

兵部尚書是個犟骨頭，全朝上下都知道。所以當蒼懷霄表現出不悅，他還接著往下說，樓婉和玉銘一點都不意外。

「陛下，不止司庫一人，鎮遠軍里的其他士兵均有反應樓將軍行為不端。臣以為，最好把樓家上下都抓起來，嚴加審問，肯定能——」

蒼懷霄打斷他，「尚書今日特意進宮，是要擔心朕徇私枉法，特意進宮來提醒朕麼。」

「臣、臣沒有這個意思！」兵部尚書忙跪在地上，「臣不敢恣意，只是此事關係重大，臣才多啰嗦了幾句。」

雖然沒有前後因果，但是樓婉已經聽明白了。

兵部尚書要蒼懷霄徹查樓家，連帶著都要被查一查。

咽了咽口水，等著聽蒼懷霄的回答。

派去找樓璋的人已經走了好幾天，卻一點消息都沒有。蒼懷霄也著急了好幾天，被尚書一，心頭燒起了好幾把火。

「尚書以為朕是會被蒙蔽的人麼？」

「臣只是認為，樓將軍肯定與樓家的人有聯繫，從樓家人下手開始查，不是方便些麼？」兵部尚書看了看蒼懷霄的臉，補充道：「尤其是昭妃娘娘，他是樓將軍胞妹，知道的一定比別人多。只要審了昭妃娘娘，肯定能找到線索。」

他知道要這位年輕的君王對自己的寵妃下手不是易事，只好不停地施加力。

蒼懷霄右手攥拳，他很給兵部尚書面子了，只是兵部尚書這麼不依不饒，實在煩人吶。

他沉了臉，也沉了聲，「按照尚書的意思，朕須得立刻把樓家的人都抓起來，不由分說就是一頓審問是麼？尚書可有想過，樓以南是工部尚書，朕若輕易把樓家人抓起來審問，其他大臣怎麼想？」

兵部尚書看了看手上的摺子，又道：「可是這件事——」

「尚書的好意朕知道，只不過這件事須得從長計議。樓家人另說，至昭妃，朕相信不會包庇，也不會騙朕。」

樓婉聽得心裏一，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為自己對蒼懷霄的猜測到愧，沒想到他背後這麼維護……

玉銘眉飛舞地給一個曖昧的眼神，你瞧陛下多維護你呀！

兵部尚書被蒼懷霄說得無法反駁，只好暫時擱置下這件事，「陛下教訓得是，臣有愧。臣先行告退，再去仔細調查一番。」

蒼懷霄擺擺手，兵部尚書連忙往外退，一開門便看見樓婉和玉銘站在門口，臉上頓時流出幾分尷尬。

「昭妃娘娘。」

樓婉面如常，冷靜而矝貴地點點頭，「尚書大人。」

兵部尚書不敢看樓婉，饒是久經風雨也難逃背後議人被捉住的尷尬，忙借口先走了。

蒼懷霄發現樓婉站在門口，眼裏閃過一詫異，低沉的嗓音從裏面傳來：「聽？」

「不是！」樓婉下意識地回答。

既然都被蒼懷霄看見了，樓婉就走進去，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陛下，多謝。」

「謝什麼。」蒼懷霄面無表地低頭看奏摺，「朕又沒做什麼。」

「您在尚書面前維護我。」

蒼懷霄意味不明地輕哼一聲，「朕不是維護你，整件事牽扯太大，朕不能輕易決任何人。」

玉銘撇撇，嫌棄地看一眼蒼懷霄，陛下真是！明明就是心疼娘娘，怎麼就是不肯承認呢？

蒼懷霄注意到玉銘的眼神，又看了眼樓婉，「你們怎麼一起過來。」

「呃……」樓婉咬住下，不知該不該開口。

玉銘看這麼猶豫，乾脆替說：「陛下，娘娘想請你幫忙找樓將軍。」

「你話倒多。」蒼懷霄斜玉銘一眼。樓婉想找他幫忙，為何不自己跟他說？用得著玉銘在中間代勞？

玉銘委屈地看著他，在心裏抱怨陛下越發地冷漠無了。

樓婉忙說：「陛下，玉太醫是真心想幫我，還請陛下不要責罵。」

這麼護著玉銘，蒼懷霄更加不高興，臉刷得一下沉了下去。

他臉變化如此之快，樓婉拿不準他肯不肯幫忙，支支吾吾地說：「那陛下，我先回去了。」

「回去幹什麼？不是來找朕幫忙的麼。不用朕幫忙了？」

「不是不是！」樓婉眼裏滿是驚喜，「陛下要是願意幫忙就再好不過了。」

蒼懷霄讓江德年給樓婉搬張椅子來，又給玉銘使了眼，玉銘馬上退下。

「你哥哥和司庫一起進京了，不過在路上沒了消息，按照路程，這幾日就該到京城了。朕已經在京城附近的村鎮安了不眼線，只要看到樓將軍就會有快報進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