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樓婉對齊太后的詭辯能力還是很服氣的，能把死的說活的，黑的說白的，就連如此明顯的事都能用百姓做借口糊弄過去。

樓珍眼睛一轉，當即哭著說：「太后，臣妾多謝您為臣妾張正義。陛下若是不能對臣妾打消疑慮，臣妾活著也沒用了，不如以死明志！」

用死來威脅啊，樓婉好整以暇地看著樓珍，看打算如何尋死。

殿上的四柱子有三都被等人高的花瓶給擋住了，唯有一個毫無遮蔽的柱子就在樓婉後，樓珍掙開兩個牽制著的人，直直地朝樓婉後的柱子衝去。

齊太后驚，「來人！快攔著！」

蒼懷霄看著樓珍瘋狂的舉，眉心深鎖。

殿上的人還沒反應過來，都沒能及時攔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向前沖。

樓珍向前沖得速度不快，留著餘地給他們攔住，可惜一個人都有出手。就連經過樓婉邊的時候，樓婉都只是雙手環地看著，甚至還給讓了點路。

難以置信地在離柱子一步之遠的地方停下，垂著頭，讓人看不清的表。

樓婉一臉『果然如此』，樓珍這麼自私的人，怎麼捨得為了自證清白去死呢？再說這件事，本來也不是清白的。

齊太后不可思議地看著樓婉，「昭妃，你怎麼如此冷漠？你的親妹妹在你面前要尋死，你居然攔都不攔？」

「太后，一心求死，我怎麼好意思攔啊！要尋死是為了自證清白，要是沒能證明，這個責任我可付不起。再說了，」樓婉瞥一眼樓珍，「真心求死的人怎麼攔得住呢？」

的話頗有道理，其他人聽了都有同。

齊太后張了張，卻又說不出什麼，只能看向蒼懷霄，「皇帝，你表個態吧，這件事鬧這樣該如何收尾？」

「太后這樣說，倒顯得朕無理取鬧了。」蒼懷霄輕抿一口茶，眼眸里滿是齊太后看不懂的緒。

「那你是鐵了心要鬧個天翻地覆了？」齊太后板著臉，「這件事哀家做主了，就到此為止，若今後查出這件事真的是珍順儀乾的，哀家……」

蒼懷霄放下杯子，目落在齊太后的臉上，「太后當如何？」

「哀家自會向你謝罪！」齊太后板著臉說。

「可這件事在朕心頭縈繞，朕十分不舒服啊。」蒼懷霄意味深長地說，「一去太後宮里，朕就會想到這件事。」

「那近期你可以不去哀家那裏，哀家也……也不會來見你。」齊太后輕輕皺眉。

「朕看到也會想起這件事。」蒼懷霄指了指樓珍。

齊太后只好說：「珍順儀這段時間也不許出現在陛下面前，所有牌子都撤了的名字，接下來的一應宮宴都不準出席。」

雖沒有明言打冷宮，卻比打冷宮更狠。

蒼懷霄勉強地點點頭，又說：「珍順儀，太后如此保你，你若再做出大逆不道的事，可就連累太后的名聲了。朕看太后這麼喜歡珍順儀，珍順儀就搬到太後宮里住吧。」

樓珍早就心灰意冷，旁人說什麼都聽不進去。

樓婉心下大喜，早就想把樓珍趕出去了。

「伏安寺有個新來的方丈，講佛法講得十分不錯，珍順儀應當去學習學習。這樣吧，你就隨齊太后一同去吧。」蒼懷霄不疾不徐地說。

齊太后馬上反駁，「哀家什麼時候說要去伏安寺了？」

「太后不是喜歡佛法麼？伏安寺是皇寺，有重兵把守，太后儘管放心。這個方丈是朕特意讓人請來為太后講經的，太后若是不去，白費了朕一番苦心啊。」他眼角帶笑地對上齊太后氣得要噴火的眼神。

分明就是借口趕出宮，卻又說得這麼冠冕堂皇，要是真的特意為請來方丈講佛法，何不直接請到宮裏來？！齊太后當即拒絕：「哀家不想去。」

「難道太后不喜歡佛法啊，朕還當太后喜歡呢，派人遍尋這位高僧來為太后講法。既然太后不喜歡，江德年，把這個方丈趕出去吧，就說太后不喜歡！」蒼懷霄佯怒地對江德年吩咐，江德年毫不猶豫地答應。

「奴才這就派人去伏安寺。」

齊太后一個頭兩個大，是真不願意出宮，宮裏就是權力中心，遠離了皇宮，還有什麼權力？可是這個方丈要是真的被趕出去了，人知道了肯定說暴無度，只因不喜歡這個方丈就要把人趕走。

「等等。」齊太后住江德年，勉強地答應了。「哀家可以去伏安寺小住幾天。」

「伏安寺經書很多，太后可以慢慢聽方丈講經，無需著急回宮。」

齊太后怒氣沖沖地帶著樓珍走了，馬主司一看這事兒已經解決了，連忙向蒼懷霄告退。

樓婉剛才一直沒講話，直到人都走了才問蒼懷霄：「陛下，你為什麼要讓們出宮啊？」

江德年心裏也有這個疑問，只不過不敢問，知道蒼懷霄不會給他解釋。沒想到樓婉一問，蒼懷霄就耐心地說道：「這兩天你哥哥就要到京城了，如果太后在，那件事查起來絕對不會順利。」

「哦——」樓婉恍然大悟，看向蒼懷霄的眼神裏帶了幾分傾佩。蒼懷霄做事總會想到前三步后四步，和這樣的人合作可以完全放心。

蒼懷霄被注視著，忽然笑問：「你怎麼知道樓珍用來下藥的瓶子長什麼樣？」

「我……」樓婉得意笑笑，「我猜的啊。」

「還能猜這麼準？」蒼懷霄略顯驚訝。

樓婉自信地點頭，「那當然了，古裝——咳咳，話本裏面都是這麼寫的。」

心裏吐舌，差點說古裝劇了，幸好及時改口。

「你還喜歡看話本？」蒼懷霄哭笑不得，樓婉的好還真是五花八門，毫不像大家閨秀養起來的。

「喜歡啊。」樓婉興地點點頭，「那些話本可有意思啦，什麼故事都有，可惜我進宮之後就再也看不到啦。」扼腕地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杏花雨》出到第幾回了，我還記得我進宮之前江生和白薇薇正要私奔呢！」

聲並茂地說著，沒注意蒼懷霄帶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