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真的不要老奴跟著麼？宮外危險重重，老奴實在放心不下。」江德年憂心忡忡地看著蒼懷霄，第四次提出要隨著他一起出宮。

蒼懷霄知道夜路奔波，而且今夜多半是不會睡了，不想讓江德年一把老子骨還跟著他顛簸。

「不用，你就留在宮裏接應，天亮之前朕要是來不及趕回來，你得替朕拖延一段時間。」

江德年備責任重大，鄭重地點點頭。

樓婉站在一旁焦急地扣著手心，從知道樓璋重傷的消息開始，的心就躁不安，苦苦等了兩天，蒼懷霄才找到機會帶出宮。

皇帝出宮不是易事，需得瞻前顧後，還得打點好一切，前前後後折騰了不時間。樓婉太過張，以至於沒發現今晚多了一張陌生的面孔。

「陛下，早去早回吧，耽誤了早朝，群臣還是會起疑的。」江德年建議道。

蒼懷霄點頭，「昭妃，走了。」

樓婉這才注意到今夜一直跟在蒼懷霄邊的人，「這是？」

被問起的那人朝樓婉一鞠躬，「昭妃娘娘，我是陛下的侍衛左卓。」

左卓？樓婉在心裏和腦子裏飛快地搜索了一下這個名字，發現一點印象都沒有。

「左卓平日都是易容示人，你不記得很正常。」蒼懷霄解釋道。

「噢……」樓婉點頭，心急如焚地說：「那我們快走吧。」

擔心樓璋擔心得夜不能寐，現在只想快點見到樓璋。

左卓掀開簾子，示意蒼懷霄和樓婉可以上轎了。

「我們坐一頂轎子啊？」樓婉掃一眼這轎子，轎裝飾倒是樸素，但是不大，只能坐下兩人。但蒼懷霄形高大，要是一起坐勢必會著彼此。

「出宮不易太過招搖，坐一頂可以掩人耳目。」蒼懷霄挑眉，「你不會還要朕再去給你找一頂轎子來吧？」

那不是要耽誤更多時間？樓婉心下警鈴大作，毫不猶豫地上了轎子，連聲催促蒼懷霄：「快走快走。」

蒼懷霄彎了彎角，坐在邊。

除了兩個轎夫，只有左卓陪著他們出宮，江德年負責在宮裏接應。

轎夫的力氣很大，抬轎子抬得很穩，但樓婉心裏就是七上八下的。怕看到一個傷痕纍纍的樓璋，也怕看到一個奄奄一息的樓璋。

儘管蒼懷霄已經勸過很多次，玉銘的醫很好，會把樓璋醫好，可就是忍不住擔心。

察覺到邊人的繃，蒼懷霄突然開口：「你知道左卓是怎麼了朕的護衛麼？」

樓婉被他的聲音吸引，朝他看去，茫然得搖搖頭。

要為皇帝的侍衛是非常難的，不僅僅是武功要高強，家世也不能差，最起碼得世代為。但是不記得朝中有哪個大臣姓左，或是哪個世家以左為姓。

「左卓是草原人，生來就在放羊，後來爹娘都因病去世，他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人欺凌連家都沒有。下雨的時候連個避雨的地方都找不到，還掉進了泥地里差點被狼叼走。」

樓婉聽得膽戰心驚，左卓看起來那麼淳樸，沒想到曾經經歷過這麼大的生死變故。被蒼懷霄的敘述給吸引，忍不住問：「然後呢？」

「那一年朕恰好在草原，遇到了落難的左卓，救了他一命，帶他進京學習武。他現在的武功，以一打十沒有問題。」

樓婉微微張大，不知道說些什麼好。該慶幸左卓遇到了蒼懷霄，改變了人生，還是可憐他悲慘的遭遇？

「他進宮之後一直跟在朕邊，十分衷心。今日出宮，朕也只帶了他一個侍衛，朕敢把命給他。」

「因為陛下相信他不會背叛。」樓婉補充道。

「忠心的人跟詐的人區別就在於，忠心的人寧願死也要維護自己的信仰，甚至可以用死來證明自己的信仰。」蒼懷霄的雙眸在燭的映下煜煜生輝。

樓婉覺蒼懷霄想暗示什麼，可是是什麼呢？還沒想到，轎子就停下來了。

左卓在外面說：「公子，夫人，到了。」

在宮外一律不稱陛下與娘娘，全用公子和夫人代替。

樓婉這才發現原來已經到了，被蒼懷霄說的左卓的故事吸引，暫時放下了擔心。有些詫異地猜測，蒼懷霄是不是在故意幫分神來緩解的張？

不過這個猜測沒有問出口，直接問他未免太過自作多，不願做這種事。

蒼懷霄已經下轎，看還傻楞在轎子裏，朝手：「下來，不是著急見他麼？」

「來了！」樓婉經他提醒，立刻抓住他的手跟他一起下轎。

此十分荒涼，只有兩間茅草屋，隔著燭還能看見正在裏面忙碌的人。

「那是我哥哥嗎？！」樓婉忙向前走去，蒼懷霄來不及提醒腳下都是乾草就看到摔在地上。

左卓正要上前把拉起來，卻看到蒼懷霄已經先一步出手把樓婉扶起來，「急什麼，這原是附近獵戶住的地方，四周都是陷阱。」

他抬手摘去樓婉頭上的乾草，作十分自然。

樓婉沒察覺他的作有何不妥，焦急地看著那兩間茅草屋，明明哥哥就在眼前，卻見不到的覺實在是太難了。

「跟著朕走。」蒼懷霄抓著細的手腕，一步一步朝茅草屋走去。

樓婉乖乖地跟著他走，不知何時，蒼懷霄給一種安心的覺。不過把這種覺歸類為互相幫助的戰友，並未多想。

好不容易走到茅草屋裏，樓婉失地發現走的不是樓璋，而是正在給樓璋敷藥的玉銘。

顯然蒼懷霄是早就跟玉銘說過了，玉銘看到他們一點都不驚訝，彙報著樓璋的況。「樓將軍的傷都是皮外傷，並未傷及肺腑和其他臟，只要花些時間修養就可以了。」

樓婉急著朝床上看去，發現樓璋上都抹滿了黑的藥膏，臉上都被敷了幾。「真的沒事麼？」

玉銘拍著脯保證：「樓將軍的比您想得健康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