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懷霄還沒對溫泊寓的說辭表出懷疑,其他大臣先發問了:
「陛下,發生什麼事了?溫司庫為何突然進京?」
司庫是專門打點錢財的職,階不高卻至關重要,尤其是隨軍的司庫,非皇帝召見不能擅自離開軍營。
溫泊寓突然回京,好像還是和樓璋一起回來的,讓人不猜想軍中是不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兵部尚書言又止,他看向蒼懷霄,直到後者點點頭,他才敢站出來說:「這件事是這樣的,鎮遠軍有一筆軍餉了,鎮遠將軍和溫司庫互相指證,各執一詞,互指對方昧了這筆錢。
百頓時驚呼出聲,「什麼?軍餉都敢昧?膽大包天啊!」
「要是士兵們因此沒能吃飽,沒有力氣打仗,那我們國家豈不是危在旦夕!」
「這件事一定要徹查!」
「對!查清之後定要嚴懲!」
蒼懷霄坐在龍椅上,看大臣們義憤填膺的臉,沉片刻,故作深思慮之後才說:「這件事影響重大,朕得等樓將軍出現,才能下決斷。」
樓父躲在人群中,卻被人揪出來。
「樓大人,樓將軍是你兒子,這件事你不知道嗎?」
樓父慌忙地搖搖頭,「我不知道啊。」
「胡說八道!你們父子之間難道不會互相通信麼?」
樓父急著撇清關係,忙說:「他去軍營之後我就再也沒有收到過他的消息了,我、我可不知道啊!」
其他人嗤之以鼻,顯然不信他的話。
蒼懷霄卻是信的。他知道樓家的關係有多麼惡劣和複雜,不過他沒打算為樓父說話。
得知自己的兒子深陷輿論,樓父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維護兒子而是急著撇清關係,這麼自私自利的人,活該群起而攻之。
溫泊寓看他們開始攻擊樓父,又道:「樓大人要是想自證清白,可以把樓將軍出來。」
樓父臉大變,「你什麼意思,我不知道他在哪裏!」
「呵——」溫泊寓諷刺地笑笑,「我和樓將軍一路進京,就在京郊附近樓將軍忽然失蹤,難道樓大人想跟我說,這一切只是偶然麼。」
樓父百口莫辯,「這件事真的與我無關吶!」
可惜沒一個人相信他的話,樓父最擔心的就是蒼懷霄會懷疑他,忙向蒼懷霄保證:「陛下,臣可以對天發誓,絕對沒有跟樓璋有聯繫!若是臣發現他的蹤跡,一定第一時間向陛下上報。」
「樓卿,記得你說的話。」
溫泊寓還想再說什麼,蒼懷霄卻出疲倦的神,「眾卿還有沒有要上報的?沒有就下朝吧。」
「陛下——」溫泊寓剛開口,江德年大聲道:
「下朝——!」
百叩首,蒼懷霄離殿,溫泊寓張了張,沒開口住他。
出了殿,江德年了心口,「陛下,真是嚇死老奴了。」
蒼懷霄拍拍江德年的肩膀,「今日辛苦你了,你年紀大了,守了一夜想必很累,回去休息吧。」
「老奴不用休息。」江德年忙說。
「放心,左卓會跟在朕邊,難道你還不放心麼。」
江德年知道左卓雖然年輕,但是細心周到不下於他,又會武功,跟在蒼懷霄邊保護絕對可靠。
「那老奴便告退了。」
一夜未睡,蒼懷霄卻尚未覺疲累。
他見識了樓璋的忠肝義膽,也見到了樓父唯利是圖的臉,還有溫泊寓那張顛倒是非的。他得趕找到證據證明樓璋是清白的,他忽然想起昨晚樓璋一點都沒有他手上有多證據。
難道樓璋對他並未完全坦白?
本該回武英殿小憩的蒼懷霄腳步一轉,朝樓婉宮裏走去。
……
睡過一覺之後,樓婉的神好了不。
「娘娘,陛下來了。」
樓婉放下手上的書,往桌上一蓋,起迎接蒼懷霄。
發現蒼懷霄今日來時居然沒帶江德年也沒帶左卓,忙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啊?平時江公公不是都跟著嗎?左侍衛也不在。」
「誰說不在。」蒼懷霄掃一眼樓婉剛才在看的書,這是一本天下聞名的遊記,上面記載了青周國乃至周邊各國最值得遊覽的幾個地方。
「在哪兒呀?」樓婉好奇地在門口那群人的臉上看來看去,一點都看不出哪個有左卓的影子。
「要是能讓你看出來,那他的易容豈不是白練了。」
樓婉琢磨著這句話怎麼有點奇怪呢?「陛下,你不是在誇我吧?」
蒼懷霄端起茶喝了一口,微微一笑,「很顯然啊,不是。」
「……」樓婉的臉扭曲了一下,在心裏罵他無聊。
但看到蒼懷霄眼裏尚有,忍不住問道:「陛下,你不去休息嗎?你真以為自己是鐵人吶……這樣怎麼得住。」
「鐵人?」蒼懷霄覺得這次新鮮,「你說朕是鐵做的人?鐵只能做兵,如何能做人。」
我還想說你是機械人呢。樓婉尷尬一笑,「不是,我是在誇讚您像一樣堅韌不拔。」
樓婉極力誇著蒼懷霄,就希他心一舒暢,再帶出宮去看樓璋。
「來。」
相幾個月,蒼懷霄已經很容易解讀樓婉的表了,這副表,肯定不是在想什麼好事。
拍馬屁最尷尬的就是被拍的人不接茬,樓婉鼻子,「陛下,我是真的心疼您的,您的就是青周國的基啊!只有您的好了,青周國的百姓才能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
打了一肚子腹稿要吹捧蒼懷霄,誰知他冷冷地問:「有話直說。」
「我想再見一次我哥哥。」樓婉雙手合在一起,做祈求狀:「求求您了。」
「昨晚不是見過了麼。」
「那點時間本不夠!」樓婉不自覺地扁起,無意間流出的撒神態讓蒼懷霄有些措手不及。
「那你想見多久?」
「嗯……也不是很久,只要讓我跟哥哥能暢快地聊上一會兒,聊一炷香時間也行啊!」樓婉眨著眼睛,「陛下,求您了,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哥哥的況。」
蒼懷霄沒馬上回答,而是若有所思地品著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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