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樓璋手下的一個副將，名為常生。樓璋把他當作兄弟，在軍隊里頗多照顧，這次回京，樓璋更是叮嚀常生要看好軍營，沒想到他們會在軍營里到。

常生眼神複雜地看樓璋一眼，沒有回答樓璋的問題，而是對著蒼懷霄直地跪了下去，「參見陛下。」

蒼懷霄看向溫泊寓，示意他解釋一下來人是誰。

溫泊寓立刻說：「這位是樓將軍手下的副將。」

「朕只傳你們二人回京，他來做什麼。」蒼懷霄的心微微一沉，這人肯定是溫泊寓找來給樓璋下絆子的。

溫泊寓微微一笑，「那就讓他自己說吧。」

樓璋不解，常生要說什麼？

常生咽了咽口水，似乎十分張，「陛、陛下，我聽聞溫司庫揭發樓將軍貪污軍餉的事，我特意進京，想為溫司庫作證。」

樓璋的臉瞬間沉了下去。按照他在軍營里的子，現在早就抓著常生質問了，作證？作什麼證？

顯然蒼懷霄也有同樣的疑問，他問道：「做什麼證？」

「陛下，賬本在我和樓將軍爭奪之時丟失了，是我保管不力。但是常副將可以為我證明，貪污軍餉的人是樓將軍，常副將是樓將軍的人，樓將軍有任何風吹草常副將都是最了解的人。常副將，你來說說吧。」

常生低垂著眼說：「軍餉到之前，將軍心很不好，時常……時常拿我們出氣，還說要去買麵回來讓我們自己做饅頭吃。我們平日可都是吃米飯的啊。溫司庫替我們說了幾句話，將軍就對司庫心生嫌隙，還……還要把這件事推給司庫大人。」

幾個常常利用職務之便吃回扣的大臣臉都很微妙，他們太清楚怎麼從細枝末節中剋扣錢財了，比如說讓士兵們吃麵做的饅頭而不是吃大米，一袋大米的價錢能買到五袋等重的麵。軍營里輒幾百袋大米，這其中昧下的錢就夠在京城買個宅子的。想不到這個樓璋看上去這麼正直，卻能想出這種法子。

樓璋神僵，迫不及待地為自己辯解道：「饅頭的確比不上米飯好吃，但是饅頭管飽！這一次的軍餉拖了幾個月才送到，誰知道下一次什麼時候送到！難道不該省著點吃麼？」

常生被他問得渾一抖，頭垂得更低。

溫泊寓立刻說道：「樓將軍，這就是你的解釋麼？恕我直言，十分勉強。」

「可這是事實！這一次軍餉遲了這麼久，誰知道下一次還有沒有軍餉送來！我不能讓我的戰士著肚子打仗！」樓璋臉鐵青地說。

「那你就是在指責陛下和朝廷了？」溫泊寓話鋒一轉，頓時把樓璋說得啞口無言。

「……我沒有！」樓璋的反駁在其他人聽來十分無力。

溫泊寓知道樓璋笨，正要乘勝追擊再說點什麼蒼懷霄給樓璋定罪，忽然聽見蒼懷霄說：「在朝堂上大吵大鬧何統，你們一個將軍一個司庫，竟然這麼沒有規矩。」

他都這麼說了，溫泊寓哪還敢再咄咄人，一拱手低下頭說道：「陛下說得是，是臣太著急了。」

蒼懷霄相信樓璋的話，樓璋國忠君又善待士兵，斷不會為了軍餉讓士兵們肚子。但是常生說的話讓樓璋的境很不利，再加上溫泊寓又如此會煽人心，再說下去肯定對樓璋不利。

溫泊寓給常生使了個眼，常生又戰戰兢兢地開口道：「請陛下嚴懲樓將軍，給我們一個代。」

蒼懷霄還未說話，樓璋因為常生的話然大怒，衝上前揪住他的領子把他往上提，大喝道：「怎麼嚴懲？殺了我怎麼樣？常生，你太讓我失了！我本以為和你同手足，沒想到你卻在背後捅我一刀！」

「呃——」常生痛苦地起來，樓璋的力氣太大，沒多久他就覺呼吸困難，面上的盡失。

溫泊寓忙說：「陛下，您看見了吧？常副將不過說出自己心的真實願，樓將軍便惱怒要把人殺死。可見其平時暴，這次的賬簿是臣冒著喪命的風險帶回來的，為了防止樓將軍奪走，臣差點死了！」

若不是見過樓璋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的樣子，蒼懷霄都會相信溫泊寓的話，溫泊寓說得聲並茂，很難讓人不信服。

大部分的員都默默站在了溫泊寓那一側，這是一種無言的支持。

蒼懷霄略有些頭疼，樓璋太衝了，本經不起對方的刺激。顯然溫泊寓就是想利用樓璋衝的格，破壞他在大臣們心中的形象。

但是由他出面呵斥樓璋不合適，他便給江德年一個眼神，後者會意，大聲說道：「將軍！放手！你當這是什麼地方，容得你如此放肆！」

樓璋如夢初醒地鬆開了手，常生腳發，跌坐在地上大口氣。

其實就算江德年不出聲制止，樓璋也會放手的。他只是一時氣不過，不明白為何朝夕相的好兄弟會這麼背叛他。

江德年的呵斥給了溫泊寓很大的信心，他相信蒼懷霄也開始懷疑樓璋了，只不過顧忌他是昭妃娘娘的哥哥才不好直接訓斥。溫泊寓趁熱打鐵地說：「陛下，常副將的證詞已經可以給樓將軍定罪了，何不捉拿他？」

其他大臣都被這場突然的變故震撼地說不出話，直到聽到溫泊寓請求捉拿樓璋的話時才附和著點頭，「是啊陛下，這樣的人怎麼能留著？應該馬上押到刑部大牢，問罪判刑！」

蒼懷霄面無表，似在思考應該怎麼做。

樓璋心灰意冷，昔日跟他並肩作戰的兄弟居然不餘力地往他上潑髒水，而蒼懷霄還一副相信了的樣子。

「陛下，臣無意催促，只是昭妃娘娘還在等著陛下，陛下還是今早拿了主意回去陪昭妃娘娘。」

蒼懷霄眉心一跳，沉聲說道：「常副將說的話有待考證，既然賬本丟失了，現在只剩唯一一個辦法來判斷這筆軍餉是誰貪污的了。」

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等著蒼懷霄說。

「這筆了的軍餉現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