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樓婉無聲地笑了，很快又掩飾起自己的笑意，「那人太兇了，我還是更喜歡你。」

「可不是麼。那人就是這樣，早就欠教訓了，你剛才推那一下真是太好了。」蔣嬤嬤正想發泄對李嬤嬤的不滿，對著樓婉差一點就打開了話匣子。但又意識到和樓婉不是同一陣營的人，不應該對樓婉這麼友善。

「咳……你快點吃！還等著你說出樓璋的藏之呢。」

樓婉心思活絡，知道對人裝弱這招沒用，無奈地嘆了口氣，裝作認命一般說道：「其實說真的，要是非得說出來，我寧願告訴你。要是我告訴你了，你也能領功吧？」

「可以啊！」蔣嬤嬤大喜過，很快又有些失落地說：「也不行，你告訴我了，們還不是會把功勞佔為己有。」

「那……我們來打個商量。」樓婉看有了上鈎的趨勢，用十分真誠的語氣說道：「你放我走，我告訴你我哥哥的藏之。你再回來告訴……我不知道你要告訴誰，但是這功勞全是你的。」

「放你走？！那怎麼行！」蔣嬤嬤連連搖頭，「太——主子會殺死我的。」

「到時候你就說你把我殺死了，把我推進湖裏殺了。重要的不是我，不是嗎？而是我哥哥。只要你的主子能抓到我哥哥，他不會在乎我是不是死了、怎麼死的。」

樓婉說得緩慢，給足了蔣嬤嬤理解的時間。

被的話給吸引，蔣嬤嬤當真思考起這麼做的可行。

「可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騙我的？到時候你給我編一堆胡話，主子找不到人，不還是要收拾我。」

樓婉耐心地解釋，「當然不會了，你想想，我都背叛了我哥哥把他的藏之給說出來了，難道我還有臉面對他嗎？他知道了也一定會生我的氣，不會再認我了。你們把他抓走倒給我省了點事……他犯了事，我又是妃子，我還怕他連累我呢！正好給你個功勞，何樂而不為呢？」

說得口乾舌燥，趁蔣嬤嬤思考的時候喝兩口水潤潤嗓子。

「你說得有道理，但是……」蔣嬤嬤猶豫不決，還是難以下決心。「你記住了我的臉，轉頭就告訴陛下怎麼辦，我又不傻」

樓婉了舌頭，「你有什麼可不放心的呢？你就一直矇著我的眼睛就好了。至於陛下，我回去了也只會告訴他，我流落在宮外時有人對我很好。難道要我說我和我的罪人哥哥有聯繫麼？」

蔣嬤嬤已經完全被樓婉說服了，可遲遲沒有開口。

樓婉循循善，像一個耐心十足的釣魚者，等待這條魚慢悠悠地咬上的鈎。

不過，沒有太多時間讓們考慮和等待。樓婉忽然說：「算了，看你這麼猶猶豫豫也知道你難大事，我還是找剛才那個人合作吧。肯定不會這麼猶豫。」

「別！」蔣嬤嬤當即做了決定，「我答應了，就這麼說定了。」

樓婉終於鬆懈片刻。

……

蒼懷霄若不問，所有人彷彿都忘了這件事，軍餉去哪裏了？

無論是貪污了這些軍餉，這些錢總有個去。

溫泊寓一怔，沒想到蒼懷霄會突然問起軍餉的事，下意識地了鼻子，「呃……這個就要問樓將軍了。」

樓璋坦坦地迎著眾人的眼神回答：「我沒有貪污軍餉，我不知道。這話不該問我吧，溫司庫才是這個貪污的人。」

「你口噴人！」溫泊寓急於速戰速決，他只想趕讓蒼懷霄給樓璋定罪，「陛下，樓將軍因為不能反駁我的話已經開始朝我潑髒水了。臣斗膽請求陛下立即拿下他，即刻判罪。」

未等蒼懷霄說話，樓璋突然拿出一本賬本，高舉於頂：「陛下，賬本在我這裏。這上面清楚地幾名了有幾筆銀子不見了。」

溫泊寓猜到這賬本在樓璋上，否則他也不會連夜把常生召來。他的目死死地盯著樓璋手上的賬本，要不是有其他人在場，他恨不得上前搶過來。

「樓將軍，快把賬本呈上來給朕看看。」

溫泊寓忙說：「陛下，誰知這賬本是不是樓將軍做舊的？」

「溫司庫莫不是糊塗了，這上面每一頁，每一筆款項上都有你的印章為證。」樓璋搖了搖手裏的賬本，略地翻開幾頁給旁邊的大臣看。

那幾個大臣連連點頭，這的確是溫泊寓的印章，上面溫泊寓三個大字刻得十分清晰。

溫泊寓臉沉了幾分，「印章也不是不能作假的。」

「所謂人證也不是不會說假話的。」樓璋雙眼冒火地看著常生。

雙方各執一詞，眼看著又要吵起來，蒼懷霄一拍桌子，出天子之威。

「公然在朝堂上爭吵，擾朝綱。你們當朕不在這麼！」

百齊齊跪下，樓璋背得最直，始終不肯低頭。溫泊寓則盤算著要怎麼推翻樓璋手裏的賬本，他把主意打到了常生上。

只是還沒等到他開口，蒼懷霄就說：「你們二人的證詞真假難辨，依朕看，都先關押起來。」

溫泊寓立刻說：「陛下，為何要關臣啊？這件事不是很明顯了嗎？是樓將軍作了假賬，污衊我！常副將可以作證！」

「陛下，賬本亦可以作證是誰在撒謊！」樓璋不甘示弱地說。

蒼懷霄慍怒，「你們再爭執下去，一人先打三十大板。來人把他們關起來。至於常副將和賬本，人關起來，賬本給朕。」

這個置已經是最穩妥、最公平的了，大臣們都很滿意，但樓璋和溫泊寓的臉十分難看。

尤其是樓璋，對蒼懷霄怒目而視。他就知道，陛下昏庸，就算他拿出了能一錘定音的賬本，陛下還是猶猶豫豫不能下個決斷。

他怨憤的眼神不加掩飾，蒼懷霄一下就看出來了。但他選擇漠視，現在不是跟樓璋解釋的時候。

常生似乎有些害怕，轉頭看向溫泊寓。

溫泊寓給他一個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有什麼可怕的呢？雖然他被關起來了，但是太后要是知道了他的事會袖手旁觀麼？樓璋註定要做這隻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