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婉沒想到天下還有這麼巧合的事，流落宮外居然還能遇到三王爺蒼承年。

胃口瞬間消失了，樓婉取了帕子了，手足無措地看著蒼懷霄：「那、那我怎麼沒聽你說過？也從沒聽宮裏的人說過有什麼三王爺。」

蒼懷霄給江德年一個眼神，讓他把其他人遣出去，連綿綿等人都被趕走。直到房裏只剩他們兩個，他才說：「三王爺是被太后走的，三哥早年十分魯莽，時常和太后頂，惹得太后不快。後來朕登基，三哥匆匆領了封地就離開了京城。」

說到這，蒼懷霄好像陷了一陣久遠的回憶。

一別經年，他已經記不起多久沒有見到蒼承年了。

樓婉默默消化這件事，突然想起什麼，說道：「我們遇到刺殺的時候，我發現三王爺的很虛弱啊。好像……好像中了什麼毒一樣。」

小四告訴的藥方里有一味藥草名百草靈，這種草是專門用來解毒的，當時轉了大半個山頭都沒找到，只好找了別的藥草來代替。

「中毒？」蒼懷霄比還詫異，「朕不知道他中毒了。」

「那他怎麼會突然進京。」樓婉很奇怪，要是按照蒼懷霄這麼說，蒼承年這麼多年一直不曾回京，說明對京城和皇宮還是有怨恨的吧。但是又為什麼地回京城？

這一點蒼懷霄亦不清楚，「朕派了不人找他的行蹤，卻都石沉大海，沒想到他就在京城藏著。」

「你找他做什麼？」樓婉一隻手撐著腦袋，做好奇狀。

蒼懷霄看一眼，毫無保留地說道：「朕要反太后，想找三哥做幫手。三哥和太后積怨很深，三哥是扳倒齊家最好的助手。」

「啊——」樓婉長嘆一聲，皇家的事真是好生麻煩。

蒼懷霄雖然驚訝蒼承年悄無聲息地進京，但是既然蒼承年來了，說明他的機會來了。他馬上派人去樓婉說的地方找蒼承年。

「還有一件事。」樓婉突然想起樓珍的話，坐直了子，正襟危坐地看著蒼懷霄：「你為什麼要把我哥哥關起來？」

蒼懷霄盯著嚴肅的小臉看了片刻，輕笑一聲：「朕以為你會一回來就問，沒想到你忍了這麼久。」

「快說！」樓婉瞪著眼睛。

蒼懷霄淡笑，「朕這麼做是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本來打算今夜在宴會上用這件事堵齊太后的。既然你回來了，就等明日早朝上朕再把真相挑明。」

樓婉心裏糾結幾番，應該相信蒼懷霄嗎？

他一眼看穿樓婉的擔憂，笑了笑：「怎麼？你不相信朕嗎？」

「嗯……勉強相信吧。」樓婉做出十分勉強的模樣，惹得蒼懷霄低笑出聲。

「那就謝謝你勉強相信朕。」

在宮外住的都是客棧，樓婉早就想念這張弱的大床了。沐浴后躺下，高興地在床上滾了兩滾，和被子滾雪白的一團。

正玩得高興，忽然聽見後傳來一聲輕笑。

尷尬地轉頭，對上蒼懷霄耐人尋味的眼神。

氣氛彷彿凝固了一般。樓婉咽了咽口水，立刻坐直了子，「陛、陛下。」

「這麼高興？」蒼懷霄笑問。

「也沒有特別高興。」樓婉一想到自己剛才的樣子都被蒼懷霄看到了，臉紅地無躲藏，「咳——陛下，您不回去麼？」

「朕在席上才說了酒醉要你作陪，怎麼回去。」蒼懷霄從善如流地在床邊坐下，樓婉下意識地起腳，讓他有地方可坐。

「哦。」抱著被子點點頭，把緋紅的臉塞進被子裏。

不知為何，不排斥和蒼懷霄同床而眠。

只是在睡前，迷迷糊糊地想，是不是忘了什麼事？

蒼懷霄在黑暗中睜開眼睛，用眼神描繪了一遍淡妝濃抹總相宜的眉眼。

瘦了不，他在心裏不悅地想。

……

「王爺，咱們走吧。」小四小心翼翼地看著陸承，最後一輛宗親的馬車從宮門口離開，皇宮的大門正式關上。「樓姑娘不會出來了。」

陸承沉默不語地盯著那扇硃紅的大門，似是不肯接這件事。

「王爺，今天的葯還沒喝呢，咱們得趕回去熬藥喝葯。」小四苦口婆心地勸，「宮門都關了，至今夜樓姑娘都不會出來了。」

陸承不言不語地等了半個時辰，直到一陣陣冷風穿過他瘦削的。

風把他的希和期待擊潰，在小四又一次提出要回去的時候，陸承默許了。

「王爺，您也別太傷心了。那樓姑娘本來就是……本來就是宮裏的娘娘麼。」小四笨拙地安著陸承，後者一言不發。

直到小四把熬好的葯遞給他，他才好似把心底的憤怒全都發泄出來似的一把把葯碗摔在地上。

「王爺！您別燙著自己！」小四驚起來，忙上前把陸承拉開那一片狼藉。

地上滿是滾燙的葯和碎碗片，小四擔心他傷了自己，擋在他面前。「王爺，您休息一會兒，我來打掃。」

陸承的發泄短暫而激烈，發之後他便冷靜下來。儘管他對樓婉的確有一非分之想，但是這不代表他非樓婉不可。

只是生氣於樓婉利用了他、欺騙了他。

「小四，準備一套朝服要多久？」

正在打掃的小四愣了一下，他們這回進京沒帶朝服，陸承本沒打算讓蒼懷霄知道他進京了。現在怎麼突然要朝服，是準備上朝了麼？

「王爺，朝服的話得託人從務府做一套，得三五天。」

「太慢了。」陸承等不了那麼久。

「王爺，您要做什麼啊？」小四發現自家主子進京之後行為十分奇怪，趕放下笤帚，走到陸承邊。

「昭妃拿了我的東西，總得還給我吧。」陸承面無表，人看不出喜怒。「去，換家客棧。我不想住這一家了。」

「為什麼？」小四不解地看著他，「哪兒髒了啊？前幾天不是還住得好好的麼……」

陸承目所及之都有樓婉的影子，他變了臉，「我讓你換一家就換一家！」

「是……」小四不敢再違逆陸承，生怕他氣壞了子，忙去找掌柜的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