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太后怪氣的樣子樓婉沒見，第一次看見這麼直接地表示對一個人的不喜，樓婉的視線在齊太后和蒼承年之間轉來轉去。

「一別經年，看來太後還是這麼朗。」蒼承年的冷淡不齊太后，說到朗二字時還有些可惜。

樓婉差點笑出聲，幸好還有幾分理智，及時地捂住。

有蒼承年在，齊太后的怒火似乎都集中到他一個人上。

「三王爺忽然進京，不會是有什麼要事吧。」

蒼承年泰然應對，「沒什麼要是，京城畢竟是我的故鄉，我回來看看不是很正常麼。」

「都多年沒回來了，這會子突然回來做什麼。」齊太后惻惻地笑了笑，「只怕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太后多慮，我那封地雖小，但也自給自足，百姓安居樂業，還真沒有什麼事。」蒼承年坐下，撣了撣服上的灰。

「哀家如何不多慮，當初沒離開京城的時候你就不是個省油的燈，幸好封地的百姓大多愚昧無知，無須你多費心。」齊太后直白地奚落著蒼承年。

蒼懷霄心裏一沉，蒼承年回京他還是很高興的，不想看到齊太后和蒼承年這麼劍拔弩張的樣子。

「三哥剛回京，還是好好休息，今夜朕為樓將軍設宴，三哥一起列席吧。就當朕為你接風洗塵。」

蒼承年哪有不應的道理，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齊太后看他們一副兄友弟恭和樂融融的樣子，心裏憋著火卻又不能發，當即黑著臉走了。在申明之後蒼懷霄還蒼承年三哥，這不是故意跟做對麼？

等齊太后離開了書房，眾人不約而同地放鬆了。

蒼承年重新對蒼懷霄說：「陛下，我不請自來，還陛下恕罪。」

「三哥說得什麼話，皇宮不也是你的家麼，只要你想回來，隨時都可以回來。」蒼懷霄拍拍蒼承年的肩膀。

兩兄弟久未見面，自然是有很多話的，樓婉和樓璋很識趣地告退，把地方留給他們。

蒼承年自始至終沒有看過樓婉一眼，像是故意無視一樣。

樓婉心裏納悶，做了什麼得罪蒼承年的事嗎？

出了書房，樓璋和樓婉在花園裏走，樓璋難掩心的激：「婉兒，我終於沉冤得雪，最重要的是，那筆軍餉他都得吐出來！我的將士們又能吃飽了……」

樓婉聽得忍俊不，「哥哥，你看，我都說陛下很英明了吧。」

「是啊。」樓璋停下腳步，鄭重地看著：「起先你跟我說陛下英明時，我以為你是被他的花言巧語給騙了。沒想到陛下真如你所說，是個明察秋毫的人。而且——」

樓璋有些愧，「我曾對陛下發怒，陛下都沒跟我計較，還指點我的缺陷。陛下真是仁慈。」

樓婉聽得啞然失笑，這才幾天啊，樓璋變得這麼崇拜蒼懷霄。

「婉兒，你別笑。」樓璋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陛下對你也十分上心，那幾天你失蹤，陛下憂心忡忡的樣子，我看了都自愧弗如。」

樓婉不是第一次聽人說起失蹤時蒼懷霄有多擔心，但是從樓璋裏聽到又是另一番覺，好像有種蒼懷霄得到了樓璋的肯定的覺。

「婉兒，我決定了！「樓璋鄭重地握拳頭，一臉嚴肅地說。

「嗯？」樓婉奇怪地看他，「決定什麼了？」

「我決定要更加盡心儘力地守護邊疆，這樣陛下就會更加寵你，專寵你。」樓璋說得義正言辭，彷彿這是什麼大事。

樓婉哭笑不得，「哥哥，你這是什麼邏輯。戍守邊疆是你自己的事，跟陛下寵我有什麼關係。」

「只要我能守好邊疆，看在我的份上陛下都不敢冷落你。」樓璋很有自信，「至年輕一代的將領里，陛下找不到比我更厲害的將軍了。只要我一日在邊疆守著，他就得好好對你，否則我就丟下邊疆接你離開。咱們兩兄妹就算浪跡天涯我也絕不讓你委屈！」

樓婉聽得，眼睛有幾分潤，「哥哥，你說得什麼話，陛下聽見要治你的罪了。」

「治就治吧，我就你這麼一個親妹妹，無論如何哥哥都要保護你。豁出這條命也要讓你幸福。」樓璋在樓婉的頭上寵溺地了。

樓婉吸吸鼻子，有心活躍氣氛：「好啦，不說這些了。快去換裳，今夜的宴會你可是主角呢。」

一別經年，再見雖然高興，但還是有些尷尬，蒼懷霄屏退了其他人，只留江德年在殿裏伺候他和蒼承年。

他們挪到屏風后的小桌子邊上飲茶，相對而坐，打量著彼此。

蒼承年先開口，笑道：「陛下和以前大不相同了，記得我剛離京的時候，你已經很高了，但是站在太後邊畏畏的。現在卻氣宇軒昂，還是龍氣養人啊。」

蒼懷霄聽這話倒不覺得不舒服，只是有些唏噓。

蒼承年離京時，他的力量還不足以跟齊太后抗衡，尚在蟄伏期，連好好地跟三哥道個別都不可以。

「三哥，你的臉比以前差了很多，好像也沒以前好了。在封地過得不好麼？」蒼懷霄關切地看著蒼承年問。

蒼承年先是一怔，角始終掛著一副無所謂的笑容，「封地雖然不如京城富庶，但是也算安逸，我過得好的。」

最重要的是沒有齊太后的監視，他能做的事太多了，比如養了一隻銳的軍隊。

蒼懷霄直覺蒼承年在說謊，他們是兄弟，他能覺到蒼承年疲憊的狀態。在他眼裏，蒼承年想被什麼事著一樣，雖不致死，但心抑鬱。

會讓蒼承年這麼痛苦的人，他只能想到一個。

「三哥，當年你離開京城的時候，是不是跟太后發生了什麼？「

當年蒼承年離京，本該大開城門百叩送，齊太后一封懿旨不準百送，只能開半邊城門。不止全京城，全天下都知道齊太后不喜歡這位三王爺。

但是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